第87章 第87章：母亲
萧南笙接到宋玖电话的时候，愣了愣。她可是记得，宋玖告诉过她：别跟韩泽霖接触太多。
她那时候，一口气就答应了。
萧南笙：“……”打脸真快。
萧南笙瞪了一眼韩泽霖，接听电话。
萧南笙乖乖地笑道：“舅母。”
韩泽霖看着她甜甜地笑容，眼眸一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萧南笙亲自给他表演了一场变脸。
韩泽霖：“……”就突然很想知道，萧南笙还有几个面孔。
他以为，她是那种冷面冰心的女人。没有想过，还会有如此乖巧的时候。他人都傻了。
萧南笙：“舅母，我在夜玺。”
“好，那我在外面等舅母。”
“行。”
挂掉电话的时候，萧南笙扫了一眼韩泽霖，口吻平淡：“走了。”
韩泽霖回过神来，拿去椅子上的外套，追了上去，道：“我送你。”
萧南笙在门口拦住了韩泽霖，她面色不改，冷淡道：“舅母不喜欢我跟你交朋友。”
萧南笙的意思很明确：宋玖不喜欢她和韩泽霖交朋友，所以，韩泽霖不能跟她出去。
韩泽霖顿了顿，真的停下了脚步。
韩泽霖第一次扯出一抹自讽的笑容，反问道：“那么嫌弃我啊？”
萧南笙眼眸微动，猛然看向韩泽霖。不知为何，她竟然听出他语气中的委屈。
萧南笙抿了抿嘴，问道：“你，没事吧？”不等韩泽霖回答，萧南笙又解释道：“我在帝都，就你一个朋友。没有嫌弃你，也没有嘲讽你。”
韩泽霖黑漆漆的眼眸盯着她。
萧南笙：“我走了。”
萧南笙走后，韩泽霖重新回到桌上。他看着桌面上的“婚前协议书”，眸光一暗。
其实，他是真的有想过跟萧南笙好好过日子。
韩泽霖走到窗前，往下看。
萧南笙不同于其他女人，不光光是那张脸令人心动。更重要的是，萧南笙的性格。
她冷艳孤傲、自信强大、无拘无束。
而他，确实有被她吸引住。
她活的像，一朵野玫瑰。
＊
萧南笙下楼，看见宋玖那辆熟悉的车在夜玺前面等着。萧南笙快跑过去，一旁的保镖想要给她开车，但萧南笙眼疾手快，快速钻进后座里。
一股冷气传进来。宋玖放下电脑，看向萧南笙。
萧南笙的脸颊被冻的红彤彤的。身上也是寒气逼人。
宋玖看着她的穿搭，边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边心疼道：“怎么穿那么少？”
宋玖握住萧南笙的双手，给她暖手。
萧南笙摇头，笑道：“舅母，我不冷。”
宋玖忽略萧南笙这番话，把脱下的大衣给萧南笙穿上。
萧南笙巴眨着眼睛看她。
宋玖把纽扣和拉链弄好，捏了捏萧南笙的小脸，她嘟囔道：“怎么这么瘦？都养了这么久了，一点肉都不长。”
萧南笙环着宋玖的手腕，靠在宋玖肩上，声音清冽又乖巧：“舅母，我易瘦体质，不容易发胖。”
“还是有点肉好。”宋玖瞄了一眼萧南笙的胸部，还叹了一口气，她道：“要是该长的地方全都长了，多好啊。”
萧南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看哪。
宋玖嘴角笑容越来越深，继续说：“这样的话，笙笙就可以给我当模特了。”
萧南笙动了动脑袋，看了一眼宋玖。看见宋玖眼眸的笑意，她眸中多出几分笑意，她问道：“舅母还喜欢设计？”
“喜欢，怎么能不喜欢呢？那是我年少时的梦想。我将所有的热爱和激情全部用在了它身上。”
萧南笙眸色暗了几分，笑道：“那舅母，舅舅醒后，你就可以去追求你的梦想了。”
“小没良心的，”宋玖抬手捏了捏萧南笙的鼻子，笑道：“你明明会商务，为什么不来帮舅母呢？”
萧南笙笑，“舅母，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身份特殊。这次出来，还是我偷偷跑出来的。”
萧南笙说完，宋玖的脸上多出了几分凝重和担忧，她道：“那笙笙可不可以辞退？”
萧南笙眼眸弯弯，眼底划过一丝暗芒和隐痛，清冷的语气透出几分欢快：“一年。一年后，我就可以辞退了。”
宋玖诧异：“当真？”
萧南笙点头，“纪老允诺的。”
有什么锅，就先让那老头子扛着吧。
萧南笙主动跳开这个话题，道：“舅母，我听张嫂说，您和舅舅的婚礼还没有办？”
宋玖顿了顿，点头：“对。因为当时你舅舅身份特殊，所以没有大办。”
萧南笙调侃道：“那舅母有没有想过等舅舅醒来办一场？”
宋玖愣了几秒，看着萧南笙，眉开眼笑：“你就那么相信你舅舅会醒来？”
萧南笙抬起高傲的头颅，笑道：“舅舅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醒的。”
萧南笙眼底闪过几分狠厉。若是不醒，她就杀了秦柏。
宋玖笑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难道不是因为相信你那个朋友？”
萧南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然道：“也算是一部分吧。”
宋玖含笑看着她，问道：“怎么了？你和那位秦医生吵架了？”
萧南笙摇头，“没有。”
宋玖一脸不相信，脸上带着戏谑：“没有吗？明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表现出对他满满的信任。现在，一副无所谓地样子，不是吵架，是什么？”
信任两个字直击撞入萧南笙的脑海中。萧南笙嘴角扯出一抹惨淡的笑容。
可不就是信任嘛，不然，怎么可能被人下毒十余载，都不曾怀疑过。
宋玖微微皱眉，担忧地问道：“笙笙，怎么了？”
萧南笙猛的回神，看着宋玖，清浅一笑道：“舅母，我没事。我跟你就闹了一点矛盾。不过，你放心，秦柏是可以相信的，他的医术很好。”
“我是在担心你。”宋玖握住萧南笙的手，认真道：“你带回来的人，我自然是相信的。但是，我更担心你的情绪。”
萧南笙看着宋玖，宋玖眼眸满满的信任和温柔，她眼眶微微有些发热。
宋玖揽过萧南笙的肩，让萧南笙趴在自己的肩上。声音轻柔，似乎在安慰：“想哭就哭吧。舅母陪着你。”
萧南笙没有哭，只是贪恋这一刻的温柔。萧南笙趁着迷糊和酒劲，轻轻喊了一声：“母亲。”
宋玖脑子犹如炸开了水花，一片空白。耳畔里回荡着萧南笙那一声的母亲。她扭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萧南笙，声音颤抖：“你，你叫我什么？”
萧南笙从她肩上起来，嘴角噙着浅笑，认认真真地喊了一声：“母亲。”
萧南笙眸中含笑，带着一片纯赤的真诚和感动，看着宋玖。她一直都知道，宋玖把她当女儿疼爱。前几日那一句，“那不如你叫我母亲”，也不是玩笑话。
宋玖愣住。
萧南笙笑道：“母亲，你傻了？”
萧南笙明晃晃的笑意，让宋玖觉得有些不真实。
萧南笙又问：“母亲，若有一天，我做错了事情，你会，”萧南笙顿了顿，眼眸下垂，眼底划过愧疚和痛苦之色，喃喃道，“你会原谅我吗？”
想到医院里的温齐睿，萧南笙犹如千万把刀插进心口，一遍遍凌迟。骨髓深处传来阵阵麻痛。
宋玖回过神来，握紧萧南笙的手，认真道：“你竟叫了我一声母亲，那我便是你母亲。无论你做了什么，我、温家都会义不容辞地替你承担。”
“便是没有今日这几声母亲，作为你的舅母，我也会护你平安周全。”
宋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量。
萧南笙心上被狠狠插入一把名为母爱的一把刀。她愧对宋玖，愧对温家。
宋玖抱住萧南笙，哄道：“若是跟秦医生闹变扭了，舍不得和秦医生那么多年的感情，就去跟秦医生好好沟通一下。你舅舅躺了那么多年了，也不差这点时间。”
宋玖不知道萧南笙和秦柏的感情如何，但按照现在两人的相处模式，大概应该是决裂了。而且，应该是秦医生做错了事情。
宋玖继续道：“笙笙，万事都可以商量，唯独出轨这件事情不可以原谅。有一次，就有百次。应了那一句：‘一次不忠，百次也无用’。”
萧南笙轻轻一笑，点头：“好。”
宋玖看着萧南笙的表情，心想着，两人也不是那种男女朋友关系。沉默了几秒，她又道：“还有，害人取命这件事情也不可以原谅。万事万物，都没有自己的生命重要，知道了吗？”
萧南笙点头，“我知道了。”
她哪里会让宋玖知道，秦柏给她下毒，害的她病魔缠身，恶疾不断。若是宋玖知道，那她一定不允许秦柏继续给温齐睿治病。
可是不行。世间除了秦柏，她找不到第二个能治温齐睿的人。
宋玖还想说什么，萧南笙就打断了她的话。
萧南笙笑意弯弯，问道：“母亲，难道你不饿吗？我们赶紧回去吃饭啊吧。”
宋玖：“笙笙饿了？”
萧南笙点头，“嗯，我饿了。想吃饭。”
“好。”宋玖宠溺地点头，顿了顿，她又问：“笙笙吃过舅母做的饭吗？等回头有空，舅母给你做一顿。”
萧南笙眼眸眨了眨，若有所思道：“那就等下次有机会先吧。”
宋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萧南笙要说什么。她问：“笙笙要回萧家了？”
萧南笙点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嗯，已经答应过大伯母，明天回去。原本是想吃完饭后，再跟舅母说的，但是舅母已经猜出来了。”
宋玖顿了几秒，神情有些寂寞，点头，“也好，你也该回去了。”
萧南笙急忙道：“舅母，我就去几日。”
宋玖缓了一下，认真道：“笙笙，你要记得，温家永远都是你的家。要是受了委屈，就回来，知道了嘛？”
萧南笙笑道：“我知道啦。舅母对我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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