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失态
周逆问道，“云姐姐，你怎么醒了？”
萧南笙，“我没有睡着，你一靠近我就发觉了。”
周逆脚趾玩着脚下的泥沙，看向远方。
周逆歪头，靠着萧南笙的肩膀。语气有些丧，不似往日的活泼开朗。
周逆问，“云姐姐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萧南笙语调淡漠，“记得。”她笑了笑，“那时候，你还是个小姑娘，没有想到长这么大了。”
“对啊，”周逆用手指挡住阳光，阳光透过手指缝撒在她脸上，灿烂明艳，虽是浅笑，但眼眸看上去很怀念。
忽然，周逆的表情变得很哀伤，她看着萧南笙精致的侧脸，沉默了半响，试探性地问，“云姐姐，你说，我们大伙有一天会不会散？”
萧南笙愣了一下，显然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周逆从萧南笙肩上起来，握住萧南笙冰凉的手，眼眸认真又庄重，缓缓道：“云姐姐，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你不要抛下我。你去哪，我就去哪。”
“天涯海角，生死与共。”
“云姐姐，我不会拖累你的。我飙车很厉害，武力也不差，能自己保护自己。而且，我很好养活的，我也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也可以养活你，我每次去飙车，赢一次得五十万美元，很多了。”
周逆说着说着，眼泪就扒拉扒拉往下掉。
萧南笙抬起手，冰凉的手指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水，平淡且清冷的声调多了三分温柔，她耐着性子哄周逆，“怎么突然想这些了？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只要我活着一天，便保你们一生。”
周逆泪光溢满了整个眼眶，扑向萧南笙怀抱里，“云姐姐……”
萧南笙被她的动作弄得猝不及防。
“好啦，没事了。”萧南笙安慰周逆，声音比平日里柔化了不少，“嗯——？”
大概哭了一分钟，周逆停止了哭泣。
周逆不好意思地看向萧南笙，眼眶还是红的。
萧南笙整理她的碎发，笑着打趣她，“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抱着姐姐哭。”
周逆洋装生气，“还不是你惯的。”
“行行行，我惯的。”
等平静了一会，萧南笙问道，“怎么突然间问这些问题了？”
周逆思考了片刻，轻声道，“没，只是突然触景生情。”
萧南笙，“什么触景生情？”
周逆指着夕阳，问，“云姐还记得八年前你和云舞出任务回来的时候，在医院里躺了大半年才醒过来的那个时候吗？”
萧南笙睫毛轻颤一下，点头，“记得。”
周逆回忆往事，继续说，“那时候，我刚到罪域不久，还一个都不认识，我只认识云姐姐，也只依赖云姐姐。云姐姐昏睡的那大半年里，他们不让我见云姐姐，我只能每天到海边去呐喊，去祈祷，去听海浪，吹海风，看日出日落。”
“那时候，我挺害怕的。我怕，我怕云姐姐再也醒不过来了;我怕，我怕没有人护着我，我又回到以前那种日子。我向神父祈祷，盼望云姐姐能醒过来，盼望云姐姐平安。”
“那时候，我也恨云舞。为什么她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ghost，而我的姐姐却要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我想杀了她，但我没有那么能力，我连云舞的身都不曾近过。”
萧南笙把哭泣的姑娘抱在怀里，安抚她，“周周，云姐姐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让你担心受怕，云姐姐也不会让你回到过去的那种生活。”
萧南笙余光瞥见站在不远处的傅北辰。
想必，周逆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周逆在萧南笙怀里哭，萧南笙能感受到小姑娘浑身颤抖，没一会，萧南笙的胸前的衣服湿了一大片。
傅北辰走开了。
萧南笙看着他的背影，眸光渐渐深沉。
等周逆哭够了，萧南笙去傅北辰的包里，把里面的鱼罐头拿出来给周逆。
看见吃的，周逆眸光闪烁成星光，开开心心地接过鱼罐头。周逆分享给萧南笙，“云姐姐，你吃吗？”
萧南笙笑着摇头，“你吃吧。就这一罐了，回去了，云姐姐让南宫给你多带点回来。”
周逆眼眸弯起，笑道，“好！”
＊＊＊
傅北辰将抓的螃蟹都烤了，香脆脆的。
傅北辰用叶子装好，递给萧南笙。
萧南笙看了一眼他，再看看螃蟹，拿了一只吃。她挑了能吃的部位，评价道，“味道挺不错的。”
周逆去和青池烤鱼了。傅北辰在萧南笙身边坐了下来，他手里还拿了一张叶子。
傅北辰问，“云姐会乐器吗？”
萧南笙语调平平，“不会。”
傅北辰试探性问，“那可会唱歌？”
萧南笙，“不会琴棋书画，也不会唱歌跳舞。”
傅北辰眼帘微微下垂，说不出的温顺，“那我给月姐吹个曲吧？”
“嗯。”
得到萧南笙的允许，傅北辰用叶子吹起了曲子。
曲调平而缓，声音也不大。却是难得的平静和自在。
温暖的星光下，两人并肩而坐，女子貌美，男子气质绝佳，安静而祥和。
海浪翻打的声音，海风的怒吼，也远不及耳边响起的音乐。
萧南笙没怎么听过歌，却也知道，傅北辰吹的不错。
一曲之后，萧南笙问，“你还会什么乐器？”
傅北辰沉思了一下，回答道，“笙，箫，还有……筝。”
萧南笙看他，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这些好像都是女孩学的比较多吧？”
傅北辰回答，“我以前有个干妈，她对音乐很有天赋，其中最爱笙，箫，筝。她一有空就会教我。”
萧南笙，“那你干妈现在怎么样了？”
傅北辰嘴角扯出一抹惨淡的笑，语气薄凉，“死了。”
萧南笙的心忽然被揪了一下。她问，“怎么死的？”
傅北辰，“被□□而死。”
他咬字咬的特别重，像是刻在骨子里不敢忘的回忆。
萧南笙没再问下去。
两人就静静地坐在海边，谁也不说话。听着风声，听着海声，吹着风。
沉默了很久，傅北辰又问，“云姐为何选择来罪域？”
萧南笙偏头看他，傅北辰慢慢放缓了呼吸，耳朵竖起来，静静地等待她的答案。
萧南笙收回视线，神情冷漠，“我没有选择。”
没有选择？什么选择？是除了罪域之外，无路可走了？
傅北辰还想问些什么，萧南笙就打断了他的思绪，“行了，早点睡吧。”
说完，女生不紧不慢地越过他身边。随着盛夏的晚风，他似乎还能闻到她身上的清香，清冽又幽香。
萧南笙步履悠闲，一步一步地走。眉眼再抬起时，眼眸一片清寒。
她怕她再不走，对他的杀意就起了。
前两天还挺沉稳的，怎么今夜就失了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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