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忆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
赫敏感觉自己被放开，眼睛中的水雾随着风逐渐消散。
面前男人的脸也逐渐清晰起来。
她的手从他的脖颈缓缓滑上了他的脸颊。
男子瘦了许多，脸上带了些棱角，却还是赫敏记忆中的样子。
她注视上他的那一双眼睛，那双让她在第一次就坠落其中的眼睛，眉眼间带了些欣喜。
“你来啦，维克。”她轻声问到。
她不想花这珍贵非常的重逢时间去追问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她只想就这靠在他怀中，望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去感受着他呼吸间胸脯的起伏，听他用那令她心动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去刻画我爱你。
维克多朝赫敏笑了笑，侧头，任由着她的抚摸。
良久后，他才开口：“怕你不高兴，就想来开你。”
赫敏闻言心中明白几分，装傻的朝着他笑：“嗯？你干什么亏心事啦！我为什么不高兴。”
男人失笑，坦白道：“报纸。”
赫敏歪着头去看他，眼里泛着光。
维克多眼里噙着笑，将赫敏放开，拉上她的手腕，施了幻身咒就起步走起来。
赫敏被拉的脚下一顿，仓促间，就被面前那男人含笑着单手托起。
那姿势——像极了爸爸抱女儿。
想到这儿，赫敏脸上顺然一红。
她嗔怪的拍了一下男人的肩，将头埋进他的怀里。
虽然施了幻身咒，但周围身穿不同学院校袍的学生们还是令人难为情。
赫敏就这么一路被抱到黑湖边。
黑湖上，水还是熟悉的水，夜空还是和从前一样的灰尘，脚下的草地此时已载满了新生的嫩。
每一处都是卡布奇诺开放过的地方。
一切都没有变，包括岸边的那对男女，男女身边四周蔓延的暧昧气息。
赫敏被维克多放下，他拉着她的手坐在草坪上，望着面前一望无际的湖水。
“赫敏，你看到了。”男子开口，这是一个陈述句。
赫敏庆幸今天在哭完后施了两个容光焕发咒，这时候很高兴的开口：“嗯，看到啦。”
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旁边的男人显然没想到赫敏是这幅反应，兀自笑了两声：“你不问我是怎么回事？”
赫敏笑而不语。
“你不怕我移情别恋？”维克多又笑。
女孩儿闻言低头思考了一下，然后挑逗式的身体前倾，偏头去看男人的眼睛。
维克多一愣，看着面前女孩儿在夜幕下依旧令人心动的脸颊，和那纤长美睫下秋水流转的眼睛。
他觉得他的眼里有星星。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黑暗中一抹零容忍察觉不到的红晕攀上脸颊，低头不敢看他。
赫敏看着男子的表情心中挑逗之意更甚，身体往前凑去，双手再次勾上男人的脖颈，眨着眼睛问他。
“诶，维克，你猜我生不生气。”
男人愣神：“你——我——”
支支吾吾了半天吐出了两个字。
赫敏没再等下去：“维克。”
“嗯？”
“我爱你。”
“啊？”男人又一愣。
赫敏失笑，眼睫喜的颤抖。
过了几分钟，她在维克多有些不知所措的眼神下重新坐回原位，轻咳了两声，表情严肃了些：“说吧！给你两分钟的狡辩时间。”
男人闻言，瞬间坐直了身体，沉默了两秒，才慢慢开口：“那是你啊。”
赫敏皱眉。
“真的是你甜——”
“别叫我甜心，你还有一分半。”
“我小时候见过你，真的，”维克多将语气加重：“你八岁的时候，在格兰杰叔叔的牙科店门口。”
赫敏疑惑的看向他。
“就，那张照片，是我妈妈帮我们拍的，在英国维卡纳公园。”
可能是着急解释清楚的缘故，维克多的语气带着些急切。
“可是我家里的那张只有我一个人啊。”赫敏问道，她当然知道维克多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眼中多了几分疑惑。
她皱着眉头仔细思考，怎么也没想起自己小时候和维克多见过的事。
边上的男人看着他，听见这话的时候愣了一下，眼神不知道为何变得有些哀伤，随即嘴角又翘起：“一忘皆空，我父亲施的，他当时来英国进行一些秘密交易，不能把消息传过去，而且当时，我一直以为你是麻瓜。”
维克多叹了口气，将眼前有些没回过神的女孩儿抱进怀里，脸在她耳边厮磨：“幸好梅林保佑，我能重新和你在一起。”
重新？被莫名其妙抱住的赫敏愣了愣，很快的弹开：“维克多，你不要告诉我我八岁的时候就和你在一起了。”
“嗯——也不算，但我当时觉得是。”
“哦——”赫敏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所以你11岁的时候就爱上我了？那你之前对我说一见钟情？”赫敏假装很不高兴的叉腰。
维克多愣了一下，显然没有跟上自家女朋友的脑回路，过了几秒钟才迟迟开口：“不不不不，只是早了六年对一见钟情！而且三强争霸赛报名那天我真的心动了！”
赫敏眼神带着审视。
维克多在女孩儿的目光下睁大着眼睛看着他，以求展现出自己的坦诚。
“嗯，行吧。”赫敏此时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嘴边语气却还淡淡的：“哦——所以你真的11岁就爱上我了！”
维克多脸红。
过了会儿，深感自己以后家庭地位不保的维克多·克鲁姆先生才缓过劲来，重新抢回主导地位。
“我带你去看看吧。”他说。
在去找赫敏之前一哭二闹三上吊找邓布利多校长求借用冥想盆的维克多终于在女朋友的攻势下想到这个东西。
赫敏正发愣，手就被维克多拉起。
“维克，这是校长室的方向。”赫敏看着走廊边奇怪的说。
“嗯，我知道。”
直到赫敏被拉到冥想盆前，她才意识到维克多说的“带你去看看”是什么意思。
她看见维克多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装着蓝色液体的水晶瓶子，往那巨大的漩涡里一倒进。
接着，她被男人抱住，脸被摁在他的怀里，身子一侧，仿佛坠入一个巨大的漩涡。
等她从维克多怀里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站在了一个熟悉的街道上，天空上大大小小的雨滴坠落。
在格兰杰先生牙科诊所前。
维克多变出一把巨大的棕色雨伞，撑了起来。
赫敏没有在意为什么维克多会突然用到麻瓜物品，因为她注意到了那个坐在牙科店前的屋檐下，专心阅读的小女孩儿。
那是八岁的赫敏。
还留着深棕色如稻草一样的杂乱头发，头发随着女孩儿低头的动作散在脸的两边，依稀可见女孩浓密的睫毛在雨下扑扇。
正当她回忆起八岁的自己时，维克多揽住了她的肩膀，在她耳边开口：“赫敏，看那里。”
赫敏依依不舍的移开视线，顺着维克多指的方向望过去。
她看见了一个大概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儿，男孩儿穿着浅棕色的麻瓜上衣，依稀可看见手底下藏着魔杖。
“那是我。”维克多提醒道。
小维克多被淋的身体有些颤抖，眼睛有些睁不开，却没有任何向自己施个简单咒语的意思。
他就任由着雨水将自己冲洗着，周围是肉眼可见的落寞。
赫敏觉得，那是个早熟的男孩儿，和身边的闪闪发光，满面笑容的维克多不大一样。
虽然她并不知道，其实他向来笑的很少。
这时候，赫敏用余光瞧到八岁的自己抬起头，腿上放着本红色封面的外语书，接着小赫敏起身，看了雨中的男孩儿两秒，跑进了店里。
没过多久，小赫敏又跑了出来，手里多了一把黑色的大伞。
她很有目标的撑开伞朝那男孩儿跑过去。
小维克多突然觉得雨似乎停了，他疑惑的抬头，就对上了一双深黑色的眼睛。
他的眼前被雨水冲刷的有些迷糊，只见那女孩儿把伞塞到他手上，接着问道：“你是和家人走丢了吗？”
男孩儿愣了一下，眼里闪过片刻的落寞，接着开口：“嗯。”
有些敷衍的回答。
不过小赫敏似乎并不介意，她很热情的拉上男孩儿的手：“你先跟我来吧，我帮你找。”
男孩儿就任由女孩儿拉了过去。
赫敏和维克多跟随着小时候自己的脚步走进牙科诊所里。
只见还很年轻的格兰杰夫人很热情的问着小维克多的父母信息，然后打了个电话。
小赫敏将男孩儿拉到一边，和他探讨着新学习的外语。
起初男孩儿只是低声嗯了几下，到后面似乎也被打动，脸上露出了笑容。
格兰杰夫人的帮忙之路似乎过的不大顺畅，她再次和小维克确认了一下父母的名字，眼中含满疑惑。
在知道他的德国人后豁然开朗：“你先住我们家吧，和赫敏一起，阿姨明天再帮你找找。”
小维克点头。
就这么过了很久，赫敏看见小维克在自己家和自己父亲探讨足球的画面，看见她和他一起看书的场景。
看见她带他去楼下荡秋千荡的逍遥，看见他们一起看门前野花开的灿烂。
看星河流转，看橙光打破黑暗，照到他身边来。
她又看见有一天，小维克多拉着小时候自己的手站在阳台上。
本不是过节的日子，夜空中却莫名其妙的出现绚丽烟花。
“你昨天说要看烟花的，你看，今天就实现了。”
“太幸运了吧！”小赫敏痴迷的看着眼前被五彩斑斓替代的夜空，听着那烟花绽放的声音。
她没发现身边的男孩儿看着他。
等到烟花绽放完，小维克多突然眉睫抬起，很严肃的开口。
“赫敏，你相信世界上有魔法吗？”
小赫敏没有犹豫：“相信啊，而且我相信魔法就在我身边。”
魔法确实一直就在她身边。
在已经归于平静的夜空下，小维克多笑的开怀。
相信就好。
因为我杖尖的魔法，是因你而灿烂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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