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

华丽的凤冠戴在头上宛如千斤重的枷锁，压得夜倾城喘不过气来。

        夫人阮氏和姨娘上官氏站在门口，十分满意地看着夜倾城顺从的模样。而坐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叶氏，看着自己的女儿凤冠霞帔的模样，心头满是对自己无能的怨恨。若不是自己没用，任人欺凌，女儿也就不会去送死了。

        “娘亲，女儿嫁人了，该高兴的。”夜倾城梳妆完毕后跪在叶氏的床前强忍住内心的悲痛说道，“不哭了，不哭了。”

        叶氏气不过，咳了好久后用力握住夜倾城的手，泣不成声。

        而一旁年幼的文翰虽不懂叶氏为何流泪，但是却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心里只觉得姐姐要被夫人阮氏和姨娘上官氏赶走，所以母亲才会流泪不止。

        “姐姐，等我长大了，一定会好好保护你和母亲，不让你们在哭了。”文翰不过八岁，却能说出如此懂事的话来，已经令倾城和叶氏心中倍感欣慰了。

        夜倾城抱住文翰，叮嘱道：“你一定要保护好娘亲，保护好你自己，知道吗？”

        文翰鼓着腮帮子，硬是将眼泪逼回眼眶说道：“弟弟知道了，姐姐……”

        一旁的阮氏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让身边的喜婆前去将夜倾城与文翰拉开，硬是拽出了门，塞进了花轿里。

        “好了，送她走吧！”

        阮氏轻描淡写地挥了挥衣袖，也不管从床上奋力爬起追到门口哭喊的叶氏和被喜婆推倒在地额头碰伤的文翰，自顾自地和上官氏说笑回了房。

        坐在花轿里的夜倾城早已是泪流不止，如果她可以聚灵，成为灵者，就不会连累母亲和弟弟被族人耻笑。而她，或许也就不会落到今日这般任人宰割的地步。

        不知过了多久，花轿忽然停了下来，帘子被掀开。喜婆凶神恶煞地将她用力拽了出来，推搡到了地上。

        “喜婆，你这是做什么？”夜倾城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却也发现自己并不在迷雾森林里，而是在森林附近的荒林。

        “做什么？！哼！你个小贱人，长的一副好皮囊，却是个废物不说还不能卖了给老娘我捞一笔！老娘怎么能不气！”

        喜婆的气话令夜倾城大吃一惊，卖了？！这是什么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夜倾城惊道，“不是说嫁与山神为妻吗？”

        喜婆叉着腰恼道：“你好天真啊！你真以为有山神吗？就算有，会看得上世间的凡夫俗子吗？反正你也快死了，你这金银首饰也用不了，不如就给老娘我拿去养老赚点钱花花！”

        什么？！夜倾城还未来得及反应，喜婆便和其他几个轿夫架住了她，将头上的凤冠强摘了下来。手上的金镯子和翡翠戒指也全都一样不落的夺了下来，最后竟还想将她身上的喜服也抢走。

        “喜婆，求你了。反正我也活不长了，让我死的体面些吧！别抢走我的衣裳！”夜倾城哭喊着跪了下来。

        但是喜婆却并不理睬她，强行将她的喜服外衣脱了下来，美滋滋地说道：“你一个将死之人也配穿这么好的料子吗？”

        说罢，用力踢了夜倾城一脚，不曾想这一脚将她的命踢没了。夜倾城的头撞上了一块大石头，转眼之际便没了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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