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什么？只剩你们三个？其它全死了？”朱老爷脸色铁青，他派去的人竟然这么没用：“少峰，爹要你带着秀秀和宝华去独山寨住几天。”刺杀不成，莫云聪和风无痕一定会想到他，在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找上门时，儿媳和孙子必须得先躲起来，经过几次的交峰，敢死楼死伤惨重，开的价钱越来越高，现在朱家已经花不起钱再请杀手了。
“独山寨？为什么？”独山寨的寨王虽然很听朱家的话，可是为什么不送到岳父大人的家呢？让妻子和儿子去吴山寨？那里都是大男人，让他怎么都不放心。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朱家不得不预先作防范：“最近爹一直派人刺杀莫云聪，以前也许他没有怀疑但这一次我们做得这么明显，他们定会再找上门来，为了避免秀秀和宝华受到伤害，爹想来想去还去，让她们去独山寨最安全。”
“不要。”朱少峰一口拒绝。“独山寨那里鱼龙混杂，虽说寨主很听我们的话，但难保独寨主不在的情况下，会有人对她们不利。”长期在山上的男人，难保不会见色起意，虽然现在跟妻子没有感情，但好歹那是他的女人。
“这？”儿子说的不无道理。
“那就先让秀秀回娘家住吧。”朱老爷是很不乐意把自家麻烦带到亲家那边去的。
“好的，我马上去安排。”听到妻子离开，朱少峰内心暗喜，这样他就不用再找借口出去了。
朱老爷早就看穿儿子的想法：“最近发生这么多事，你最好给我收敛一点，先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别老往东裳阁去。”这些年儿子在东裳阁砸下的银子可不少，只怪他娶了个太守千金，脾气又大，又不能纳妾，只能另找温柔乡，同是男人，他对这事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难免不会被媳妇发现，秀秀因为这些事，好几次闹到王家差点无法收拾。
心思被父亲看穿，让他有些尴尬：“知道了爹。”说完快步离。
经过几天的休养，风无痕的伤终于好得七七八八，听说要给莫云烟治眼，所以启程去京城了。
“相公，我们也要回去了吗？”女儿红夹块肉往嘴里塞，含糊不清的问。
“我得留下来解决问题，你慢慢吃，我出去一下。”站起来他打算今晚去朱府探探底。
“我也要去。”丢下筷子，女儿红追在他后面跑：“你等等我啦。”
“你留下来，我自己去就好。”只是去看看，不会有问题的。
“不要不要，你不让我去，我等下还是会偷偷跟。”用手捂着耳朵，她不想听。
知道自己拗不她：“走吧。”拉下她的手臂，改牵她的手。
“耶？”
“不是想跟我去吗？”莫云聪好笑的看着她。
“好。”女儿红眉开眼笑的跟着他两人往朱家走去。
到了朱家围墙，提足气，莫云聪先跃上，看安全才对她招手，女儿红这才跃起紧跟着他。
夜深人静，整座朱府静得连打更声都变成一种嘈杂，两抹黑色身影迅速翻墙潜入，朱府里分成内、外两部分，中心的内围有重重土兵守卫，而守外国的士兵比内围少，但一样防守严密。黑色身影小心避开外围的巡逻士兵，再潜进内园区。
如同之前他叫人调查过的府邸地形，要潜进朱府并不难，困难的是，如何才能在重重楼阁中，找出当日隐藏在暗处的那批人。
内围里，每间卧房都有女人夜宿， 敢情，朱老爷是把自己当成皇帝了吗？此处竟如同一座后官，里头住满了供他挑选的美丽佳人：“相公我们这样好像做贼哦。”女儿红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
“嘘。”探了整个府邸，根本没有看到前几日里那些暗躲的杀手，看来那些人是被朱家父子借用，而借谁的，可而知，深吸口气，屈身藏于树丛、假山之后。看来今晚并没什么收拾，朱家已如同他预料一般，只剩光鲜的空壳了，等待另一批巡逻士兵经过。
听到其中两名士兵的对话“少爷艳福不浅，才把少夫人送回娘家，就迫不及待的把东裳阁花魁接到府邸了。”
点点头，另一个士兵搭话了：“是呀，不过比起老爷，少爷也算可怜了，娶了少奶奶娘家那种有权有势的女人，就算想纳个妾都不行，只能偷偷摸摸的到外面打野食，好不容易少夫人走了，他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说的也是，只不过……今天晚上，少爷跟花魁…嘿嘿…”销魂哪！
“别再想了，我们只有士兵的命，还是好好巡逻，别让人闯进朱府才是我们的职责。”
“也对。”两名士兵低声走过。
两条黑色身影暗忖，待士兵走远才往朱府另一边走去，没走多远就听见一声娇酥的叫嚷——“朱少爷……不要了……”
“这样就不要了！今晚可是我们难得的‘洞房花烛夜’——”朱少峰狂放的笑声传来，伴随着女子一声声的娇呼，家里的黄脸婆今早就回娘家了，爹不让他往东裳阁去，他干脆把人接到家里来。
“人家被你……嗯——不要了嘛……”女子娇媚的声音阵阵传来。
“不行，难得可以让你到府里来，这些日子的忍耐，你非得在今晚好好补偿本少爷不可！”
“朱少爷……”羞声的嚷嚷止于一声低叫，接下来男子的大笑与女子的娇呼很明显的表示出里头的人正在做的事。
女儿红正想往那房间走去，却被莫云聪拉住，两人快速离开朱府，赶回风来客栈。
回到客栈后莫云聪才把她放开。
“干嘛把我拉回来？”她正好奇的想过去看就被拉走。
“我们不快点离开，难道还留在那等人发现。”好笑的弹了下她的头，他可不想让她去看那丑陋的画面。
“好痛，你不要再弹我的头啦。”再弹下去会变笨的：“那房间里的人在做什么？那女的好像很痛苦的样子。”老说不要不要了，那朱少爷还说不行。
知她对男女之事一点都不知晓，莫云聪也不打算告诉她：“你还小，以后你就会懂的。”
“对了，你们跟朱家到底有什么恩怨？”她只是好奇啦，因为风无痕好像很讨厌朱少峰一样，但莫云聪却是很讨厌朱老爷。
“云烟的眼睛瞎了。”拉她在身旁的椅子坐下，他打算告诉她自己小时候的往事，那些莫家人不愿对外人说的往事。
“我知道啊。”这有什么好说的。
“她的眼睛是我间接害瞎的。”这些年他总是在深深自责中渡过。
“啊？”女儿红楞住了，她看莫云聪这些天那么宝贝云烟的样子：“怎么会？”
“那是云烟十岁那年，府里因除夕忙得不可开交，云烟肚子饿，我带她去厨房想弄东西给她吃，可东西没弄到，却把厨房给烧了，云烟的眼睛就被那场大火熏瞎了。”莫云聪苦涩的说道，如果事后妹妹有打他骂他，向他发脾气，他或许能好受点，耐何云烟从小懂事，明白他心里很自责，怕他不好受，所以一直没有怪过他。
“这跟朱家有什么关系吗？”
点点头莫云烟才继续说：“在云烟十六岁那年。”思维一下回到当时的情景。
今天是朱家依当年订下的于归日子，莫家堡把上上下下铺张得非常喜庆，不久，朱家果来有人来了，只是没有聘礼，只有朱老爷和两个随从，看到这样的场景，莫兆赫并没多言，还是请他们入座，其实自从女儿眼睛瞎了以后，朱家就鲜少来往了，听到女儿已经无法治好，朱家更是没再踏进莫家堡半步，今日看朱老爷这行情，莫兆赫已经猜到了一个大概。
等双方入座，丫鬟立刻把茶俸上，朱老爷接过茶意思性的喝一两口后，放在一旁，啄磨着该如果开口才合适，必竟两家现在还有生意往来，真撕破脸，对双方都没什么好处。
看朱老爷在那磨磨蹭蹭的，莫兆赫先开口：“朱兄有话但说无妨。”
“莫兄，哎、此事真让老夫不知如何开口。”说完还一脸无奈的表情。
“到底是怎么回事，朱兄直说吧。”迟早要讲，何必做作。
“是老夫管教不严，才教出这么一个孽子，老夫惭愧啊。”说得几乎要掉眼泪一样。
“朱老爷，你就不能说明白点吗，半讲不说的，我们都不知道你在讲啥。”莫夫人可没耐性跟他磨。
“少峰，少峰不知在何时，跟王太守的女儿好上了，还私定终生，在两个月前，不顾我们反对硬是把王小姐娶进门，你说、你说我这都不知该如何跟你们交代。”
听他这么一说，莫家夫妇算是明白了，不就是想退婚罢了，说得拉拉长一大堆有的没的：“那朱兄以为令公子与小女的婚事该如何打算。”没想这朱家还有这么一手，都把人家姑娘娶进门了才来说，而且不早不晚，等到今天下聘之日才讲。
“当初我已经有跟王太守说过了，如果你们不嫌弃，就得委屈云烟当妾室了。”他料定莫家人一定不会舍得委屈女儿，果然。
“朱世伯，云聪是晚辈，如果说些让你有觉得不得体的地方还望你见谅，按规矩来说，也该是云烟当妻王小姐当妾，你们在朱少峰另娶时却没知会我们一声，等一切已成定局才来说明，不免让我觉得你是故意的，没想堂堂山东朱家也有出尔反尔的时候，这事要是传出去，还有谁会与你们朱家合作。”要不是父母在场，他一定把这朱老爷丢到堡外去，原来以前的客气都是表面功夫。
朱老爷被他这么一说，面子马上挂不住，一气之下马上反驳：“朱家承认这事做得是有些不妥，但也并没有出尔反尔，只不过是让云烟做二房罢了，想她一个瞎子，又怎么能当得起我朱家少奶奶。”
“那是一场意外，云烟也不想这样，就因为瞎了就不能当你们朱家少奶奶，这不免对云烟不公平。”莫夫人越说越激动，就只差拿茶杯往朱老爷脸砸。
“请问云烟可识字？”朱老爷不怒反问。
“她都瞎了，又怎么可能识字。”会读四书五经就很不错了，这朱老爷简是在鸡蛋里挑骨头。
“那就对了，连字都不识，这说出去不是让我们朱家被外人笑话吗？再说你们的身份地位有王太守高吗？我这还是跟王太守好说歹说，他怕我失信于人不好对你们交代，他才答应的。”说得他对莫家还有很大的恩惠似的。
“那反过来倒是我们的错了是吗？我猜想在王小姐下嫁时你们一定没有告诉王家，一定是像现在这样已成定局了才想办法补求。”莫夫人气得呼吸都快不顺畅了。
被人一语说中，朱老爷怎么可能罢休：“难道不是你们的错吗？别忘了可是你们自已没顾好孩子，才让她变成瞎女的，你们的错凭什么让朱家承担，来帮你们养这个瞎子。”
“你以前可不是这副嘴脸啊朱老爷，就因为太守是你亲家你就想翻脸不认这门亲事了是不是？”
“反正云烟是当妾当定了，你们爱嫁不嫁。”
就在大家吵得脸红脖子粗的时候，一抹黄色身影在大厅出现，看到她大家全都安静下来，她在外面站了好一会了，该听的都听清楚了，看到大家吵起来才现身。
朱老爷一见到来人，马上被她的美貌给勾了半个魂去：“你是？”这女人太美了，恨不得把刚才跟莫家的吵架统统抹去，然后讨回家给他当五姨太。
“朱世伯，整个莫家堡只有一个瞎子。”声音不卑不亢，对他的记忆莫云烟几乎很模糊，因为只有在小时见过一两次。
听她这么说他才注意到她手上拿着盲竹：“你是云烟？”想不到几年没见竟然长得这么美，凭良心讲王小姐比她差太多了，可惜了是个瞎子。
“朱世伯，当初这婚姻可是你自己千求万求才求来的对吧。”依母亲跟她讲，当时他提过不止十次以上，后来实在拒绝到不好意思，又觉得两家交情不错，才勉强答应的。
“这，话是这么说没错～”朱老爷才想说下去就被莫云烟打断了。
“如果朱家不想娶，云烟并非就真嫁不出去。”说完把玉佩拿给小玉，小玉领过后拿到朱老爷面前：“云烟再不济也不会与人共伺一夫，这是当初的定亲信物，如今归还，以后朱莫两家的婚姻就此做罢。”说完该说的她在小玉的搀扶下离开，她相信她表明心态后爹自会好好处理。
“这。”看了手中的玉佩一眼：“也没说不娶，我刚才说得很明白就是委屈点做个妾。”
不想再听他那么多废话，莫兆赫开口下逐客令：“朱兄，小女的话说得很明白了，莫家堡还有很多事要忙，就不多留你了，请回吧。”
“那，那在下告辞了，各位多保重。”感觉到莫家的敌意，他也不再多留，转身离开。
见朱老爷走远，莫兆赫才转向儿子道：“云聪，该怎么做知道吧。”
莫云聪会意的点点头：“从今往后，莫朱两家将不再有生意来往。”不管代价有多高，都不能再跟这种人渣有半点关系。
讲完望着坐在一旁静静听他说的女儿红：“从那以后莫朱两家就从合作变为劲敌，无痕知道退婚让云烟受外界的言论打击不小，所以我们商议一起为云烟出这口气。”
女儿红喝了口酒，用手指在嘴里吸允，眼睛转了转点点头：“朱家人真现实，所以，朱家生意不行了，知道是你搞的鬼，才派人来刺杀你对吧。”
“可能吧。”看来她并不是真的什么事都迷糊，其实除了在莫家堡，和这次，还有一次，那时在效外洗澡，就是因为半路遇刺，被溅到血液，怕回去爹娘担心，所以想洗干净才回去，没想到会被她撞见。
“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她保证道。
“你想保护我？”他讶异道，女儿红自己就是一个欠别人保护的人了，虽然她武功很高，但明显心思太单纯，有心想害她的人不用武功照样可以伤害她，这样的小酒鬼居然还想保护他？！莫云聪觉得好笑，可是，却也有另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心底开始蔓延；她的心正一点一点被他沁入。
“你不相信？”她抗议的皱起柳眉：“在莫家堡我就保护过你了。”那是事实，他别想否认。
“相信。”莫云聪忍着笑，他相信她才是需要被保护的。
“只要我可以在你身边，我一定不会让你只有一个人，如果别人想欺负你，我就和你一起对付他。”
“你一定会在我身边。”莫云聪道，从带她回来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打算要让她离开。
“朱家的事怎么办？”总不能老挨刺吧。
“所以我们得解决完朱家后才回去。”他心中已经有了计划：“时间不早了，早点去休息吧。”
“好的。”反正自己也困了，想知道的莫云聪也告诉她了，现在最重要的当然是打周公喝酒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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