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安心睡吧
苏亭秋没想到凌高轩会为自己吹头发，而且他很有耐心，差不多把头发吹干了才关了吹风放下梳子。她抚摸着发尾，转过去仰头望向凌高轩，想要从他的眼睛里找到原因：“……”
“嗯？没吹干么？”凌高轩见苏亭秋不言不语地盯着他，伸手摸了摸，感受到残留的温度和散逸的清香。“需要什么直接告诉我。”他绕了半圈退到厨房，打开冰箱清点里面的存货，实则是在缓解过于亲密的距离带来的暧昧。
是正常的吧……结婚以后做这些。
可是她的眼神却让他不停地泛上怀疑，难不成她喜欢冷酷狂拽邪魅一笑款的？
凌高轩抄起手走到卫生间的镜子前，面对镜子里怎么看怎么享受的脸，牵起嘴角微笑，深感不解。
“困了就先去睡吧，我要处理工作。”他走到电脑前关掉婚礼策划的页面，坐在沙发上蹙眉扶着额头说。苏亭秋拢了拢头发，心疼却帮不上忙，小声叮嘱他：“别太晚。”随后拿着刚买的衣服去衣帽间整理，收拾完就找到卧室进去躺下了。
门是虚掩着的，却一点也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天花板到地面，凌高轩的身高站在中间还能显得空旷，她难以想象一个人待着时面对黑暗能战胜诞生自心里的恐惧。苏亭秋打开了床头的立灯，淡黄的灯光立刻暖心地洒满整个房间。一切都像梦一样恍惚。
安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一直都睡不着。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关灯的时候，凌高轩推门走了进来。
“你怎么……”凌高轩先是一愣，关门的手停滞在半空中。他看向床上空着的另一半，改口说，“还没睡着？”
苏亭秋急忙坐起来，向他解释：“我不太习惯，这里……”她停顿住，低下头把脸埋进被子里，接着小声说：“感觉太安静了，关了灯就……有点黑。”
凌高轩刚顺手把外面的灯给关了，他站在原地想了想背过身把门关上走到床边坐下，对她说：“那就开着灯？”“还是不开灯吧……亮着灯你会睡不着……”苏亭秋等他躺下来，犹豫着把灯关了，然后往里缩了缩，碰到了凌高轩的手臂。
“我在你旁边会不会好一点？”凌高轩也往里凑了凑，直接握住了她的手。他也曾遭遇过一个人被噩梦吓醒后无人能寻求安慰的无助，完全可以理解没有安全感的可怜，所以他想保护苏亭秋，不想让她受到这个世界不讲道理的伤害。
“嗯。”苏亭秋转过来，另一只手也拉住了他。凌高轩的存在确实给了她可靠的感觉，她抱着他的手臂，依靠在他的肩膀，清晰地听见他的呼吸声。
救命！她贴得好近……
凌高轩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皮肤接触的触感，以及她的体温。他想转身，却又动弹不得，只能躺着闭上眼保持安静。肩膀被她依靠，发丝飘然覆在上面稍微动一动就觉得痒。
回忆结婚之前，他们也就是抱了抱拉了拉手，甚至亲吻也未曾想过……
不行，再想下去就真的睡不着了。
他直接转过去面对着苏亭秋，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她，悄声说：“安心睡吧。”苏亭秋闻声抬头，对上他藏着怜惜的眼眸，鼻尖差一点就撩到了他的下巴。“啊，对不起，我……”苏亭秋本能地往后避了避，凌高轩却无动于衷似的，笑着闭上眼。
差一点就亲上了喂！
小心脏经受不住一惊一吓，凌高轩假装要睡，想要顺势翻身把手臂挪出来却半分也挪不动，他半睁开眼，下一秒顿时就僵住——苏亭秋好像误会了他，现在正闭上双眼抿着嘴唇浑身收紧等待他的靠近。
不是吧，难道她这是准备要……
凌高轩眨了眨眼，大气不敢喘，一点一点地闭上眼睛。苏亭秋已经做好被亲吻的准备，可是等了很久凌高轩还没靠近，于是小心地睁开双眼，他的脸却近在咫尺，吓得她赶紧又闭上了眼，结果不小心往前一凑，竟然不偏不倚地碰到了他的唇……
感觉到嘴唇被触碰，凌高轩一时不敢睁开眼，但是片刻的感觉一触即逝又让他不太确信是一个吻。
等到他再睁开眼时，苏亭秋已脸颊发烫挤在他的怀里，彻底证实了那就是一个吻。
……那可是他的初吻啊！作为一个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身边无数投怀送抱看都不看一眼的霸总，竟然被女孩先吻，这也太拉低平均水平了！他不服！
莫名一股复杂的情感直冲大脑，也顾不得心里不停纠结的一丝羞意，凌高轩捧起她的脸，憋住气靠近了她。又一次接触到的一刹那，奇妙的生物电流冲刺跑完整个身体，来自灵魂的颤栗让他不禁把她又往怀里搂了搂，仿佛困在了暂停的时间里。
呼吸的急迫将他们毫不留情地拉回现实，苏亭秋的手搭在他的肩膀，轻推开了同样需要氧气的凌高轩，两人之间稀薄的空气突然补充进清凉的月光。
“……晚安，我的夫人。”
凌高轩迅速反应过来，但是大脑里不停乱窜的情话超越了他的理智，下一刻理智又战胜了身体，视线在苏亭秋脸上停顿了一刻，这才转过身去背对着她闭上眼，强行让自己冷静睡觉。
苏亭秋被他一系列捉摸不清的行为搞得晕头晕脑，稍微停下来一回味，唇与唇的温度和彼此面对面的气息又让她越想越难为情，于是也赶紧转身闭上眼劝说自己尽快入睡。
漫长的黑夜，也许会带走白昼的痕迹，可有些事只要黑夜到来，就又会想起。
新的一天清晨，凌高轩和苏亭秋从安稳的睡眠中醒来，面对昨晚和自己零距离接触的对方，灵魂深处烙下的印记蓦然提醒了他们。
“凌……先生，早饭想吃什么？”
“冰箱里应该有直接加热就能吃的，等下我去看一看。”
苏亭秋想改口成最多想到的称呼，但是一旦对视上凌高轩的眼睛，她的称呼完全称呼不了。凌高轩也听出来她想说什么，幸亏没喊出来，要是听到“老公”两个字，他估计得兴奋到没救了原地去世。
不知不觉他们的距离也不再保持陌生的远近，就算偶尔接触到一下也不会像以前一样躲开。
吃完早饭，凌高轩拿起手机，因为昨天送来的祝福太多嫌吵所以直接关机图个清静，结果一打开数不清的未接来电和短信占据了整个屏幕。
消息传得真快。像他这种身份，无论做些什么总能被人际交往的相关者所传播成天下皆知。
“你们去领证了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声啊？这什么都还没准备……”
“刚巧路过。”
“怎么不和我们商量啊，说去就去，也太不正式了，小苏能愿意？”
“她愿意啊，不然我还能绑了她去？”
从上到下翻了一遍通知消息，看到沈裕芝的电话，凌高轩还是第一个回拨了过去。沈裕芝在电话里把他从头到脚数落完，凌高轩听着感觉她是把自己儿子想象成了一个欺骗小姑娘若有不从直接煮饭的坏蛋，于是自嘲地说了“绑了她去”的玩笑话，不成想被苏亭秋听得清清楚楚。
“……我说着玩的。”凌高轩怕她误会，急忙补了一句，得到的是苏亭秋掩面而笑推了推他。“我知道。”她知道凌高轩绝对不会做强迫她的事，真正遇到被绑了的情况他也只会是来救自己的那个人。
“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回趟家，最好尽快把婚礼的事落实计划……”
沈裕芝在电话里不断催促凌高轩，得到他的承诺最近两天就回去，语气这才放缓些。
“好了，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后面一堆等着回复的。”
凌高轩托了个借口不用继续听沈裕芝的唠叨，放下手机无奈地看了看正在叠衣服的苏亭秋，征求她的意见：“和我一起回趟家商量婚礼的事可以嘛？”
“嗯，可以啊。”苏亭秋把叠好的衣服收进衣柜，然后拿起自己的手机给好朋友小琪发了短信，毕竟当时说过如果办婚礼一定要请她来。
“中午之前到就行，我先去换衣服了。”
凌高轩说着进了衣帽间关上门挑了一套衣服换了，换好照了照镜子，调整满意了拿着睡衣和苏亭秋不注意偷买下的情侣同款云淡风轻走出来。
苏亭秋在门口等着凌高轩出来，以为看到的是裁剪得体的西装由他穿上更加优雅，没想到出现的是手绘图案的短袖衬衫，和手里拿着同款衬衫眼神疯狂示意她也换上的吃错药了似的凌高轩。
“……我试一试。”她接过凌高轩递来的衬衫，在他期待的眼神中走进衣帽间关了门。
当时他只是觉得衬衫上的图案特别可爱，想给自己买一件，结账时被提醒这是情侣款的又不想退就买了下来。现在终于等到可以穿上它的人，凌高轩也想看一看这套情侣装设计的到底怎么样。
苏亭秋在里面对着镜子左看右看，下定决心打开门走出来，刚想问他“怎么样……”得到的是凌高轩洋溢着赞许和笑意的目光。
“很可爱。”一时不知道他是在夸衣服，还是在夸人。
凌高轩一点也不想吝啬他的情意，可爱就是可爱，想说就要说出来。而且……听到的人好像也挺开心的。
他们就这么穿着同样可爱的衬衫出现在凌家别墅的大门前，负责为他们开门的管家语调都变得激动起来，高兴地向凌父凌母打报告：
“少爷和少夫人回来啦！”
“你还知道回来……”沈裕芝先来到大门口正准备教育擅作主张不声不响把婚结了的凌高轩，往外一看，两人站在门外手拉手正眉目传情，又不得不慈爱了些软了声，“赶紧进来，外面热，今天这一身穿得挺好看啊，合适你们。”
凌高轩的父亲抖了抖报纸，并没有想出来迎接的意思，当他看到凌高轩和苏亭秋一起进来笑着向自己问好时，眼神游离出报纸的一瞬还是被沈裕芝看到了，不免笑他：
“当着孩子们的面还摆什么谱，这可是咱家的宝贝们，你看他们这身，多搭呀。”
“嗯。”
凌业华点了点头，过了一会放下报纸，看了看他们，接着说：
“婚礼可要尽快办啊，顾家那闺女和沈家的小子也在准备了，咱得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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