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养生温泉
“挤一挤？”
“嗯。”
这么晚找保洁换床单怪说不清的，睡浴缸硌得慌也塞不下，凌高轩竟然主动提出要和苏亭秋拼个床一起睡。苏亭秋对于他要拼床的要求并无异议，只是转身躺回去往里挪了些，留出一半的空给他。
凌高轩不说话关了灯，掀起被子一角躺下，手在床沿磨蹭一段时间才放到被子里。他曲起双腿尝试着少占据地方，谁知小腿突然碰到同有此意的苏亭秋的脚跟。
苏亭秋本能地想缩回去，但是面对着墙壁已经无处可躲，只能被他踢了一脚。凌高轩在踢到苏亭秋的脚跟后似乎没有任何反应，沉重的气息声说明他不会顺势胡作非为，因为他已经睡得像祭坛上的咸鱼，无论什么情况也叫不醒。
“……凌先生？”
她小声试探，回答的仅是凌高轩规律的呼吸。此刻窗外闪过一道光割断了覆着天穹的珠帘，紧接着急促的雨洒了一地，一点儿要停的意思也没有。
苏亭秋转过脸，借助闪电带来的光亮看清凌高轩的侧脸。从额头到鼻梁的曲线十分饱满，正面看起来狂拽酷炫不好惹的五官从侧面看起来意外的温柔，嘴唇的形状比想象中可爱，唇线延伸到的嘴角藏着一丝微笑的弧度。
她听说过关于凌高轩的传闻，也在见到他之前想象过应该是什么样，可如今就躺在自己身旁，更多的却是想要试着接近而却触碰不到他的心。
“不要走。”
凌高轩闭着眼睛嘀咕了一句话，苏亭秋分辨出了内容，但是猜不到他梦见了什么。听起来不是愉快的语气甚至掺杂着恐惧，她想安慰，可又不知怎么办，就转过去面对着。
落雨声一直不停，苏亭秋逐渐浮上困意，安静地睡着，她没听见凌高轩惊醒时的轻呼——“……救我。”
凌高轩再一次被同样的噩梦惊扰。在他的记忆里，充满怪异味道的看不到尽头的走廊和白衣少女是永恒的画面，一次又一次想要拯救却总是晚了一步，毫无防备跌下深渊。
再醒过来已经是早晨，当他猛然睁开眼时，房间里仍然是阴郁的颜色。床柜上的手机震动着，凌高轩习惯性地想翻身伸手去拿，发现胳膊上多出一份不属于他的重量，转过去一看正对着长发遮住一半脸的苏亭秋，吓得瞬间灵魂出窍。
苏亭秋感觉到他的动作也醒了，看了看凌高轩，急忙收手放开他坐起来：“我不知道你醒了，昨晚你好像做噩梦了，所以……”
“你怎么知道我做噩梦了……”凌高轩担心自己有没有在做梦的时候做出奇怪的举动，连忙问，“是不是影响到你睡觉？”
苏亭秋捋起头发，把头发别到耳后，解释道：“不是，只是听到你说什么……不要走。是梦见可怕的事了么？”
“没什么，以前的一点小事。”凌高轩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早餐没结束去吃饭还来得及，于是先去了卫生间洗漱恢复了光鲜精神的气质，出来后开始收拾行李。
“轩儿，你们起了没？”
沈裕芝怕打扰到他们，只发了条信息过去，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凌高轩的回复，说他们正在洗漱准备一起去吃饭，如果没什么急事就在餐厅见。
“没关系，你们不要着急。”沈裕芝心想着让他们多休息一会儿，听凌高轩发来的语音声音挺疲惫的，估计是昨晚小两口说悄话恩爱着忘了时间没太睡好。
凌高轩哪里想得到自己亲妈的内心戏这么多，和往常一样对着镜子收拾利索自我欣赏一下，就出门在看得到山景的走廊上等着苏亭秋，等她在屋里换好衣服拿了房卡出来，一起往餐厅的方向走去。
到了餐厅他们发现几乎所有的客人都在，吃着饭凑在一起议论着什么。凌高轩和苏亭秋找到凌父凌母的位置一同坐下，分别从菜单上提供的套餐选了一款，等待的过程不经意听到有人在向工作人员求证着重要的事，得到的结果是抱歉地摇了摇头。
“发生什么事了吗？”凌高轩疑惑地看了看他们，又转回来问先到一步的凌父凌母。
沈裕芝倒是不放在心上，她早就打听到了，因为昨晚一夜的暴雨，山下的一段路人出不去车也进不来，好在通信没断已经叫了抢修，估计天黑前就可以离开。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又是泡温泉的地方，多留一段时间享受一下也不错。沈裕芝劝他们放松些，来都来了，泡个温泉再走也不迟，尤其是凌高轩前段时间工作繁重，也算是找个理由度假，正好也和苏亭秋多一些单独相处的机会。
喝着碗里的粥，凌高轩突然想起来，当初的理想不就是要吃喝玩乐潇洒全世界嘛，怎么现在变成一个满脑子都是公司的工作狂……万一身体再熬不住穿越到其他要命的剧本里可不行，难得做一次霸道总裁花不完的钱，这么一想他就觉得泡个温泉还是有必要的。
还好，它还在。凌高轩在更衣室里检查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八块腹肌，确保在场的没有一个比他优秀的，裹紧了浴袍往指示牌指引的方向走去。
推开走廊的隔断，同样穿着浴袍的沈裕芝身后跟着盘起头发的苏亭秋已经在等着。看到凌高轩出来，沈裕芝免不了唠叨他两句：“怎么这么慢，我和小苏都换好了……”
“在想公司的事。”凌高轩才不会承认刚才是在自我欣赏，他摆了摆手往前走，“你们先去，别等我就是……”沈裕芝纠正他：“瞧你这话说的，我们不等你还能等谁，你爸和他们下棋了又不来。”站他们身后的苏亭秋一句话都插不上，默默跟着走，听着母子俩有来有回。
正式泡温泉之前除了在浴室简单冲洗过，还要先到一个热身泉里待一会儿适应一下。热身泉一半在室内一半延伸到室外，顶部是仿古的木质顶棚，阳光从木梁的间隙中透过映在水面上。室外的部分围绕池子种植着各种庭院植物，一条石板小路从中间穿过，通向其它温泉的地方，小路旁还堆砌着奇形怪状的石头，石头一圈生长了许多零星的小野花。此时热身泉里一个人都没有，方方正正的池子中央飘着一个莲花托盘，托盘上点着香薰。
啊……舒服。凌高轩自顾自地坐在池子边缘，把浴袍和毛巾叠好放在一旁，将肩膀没入水里。他才不好意思和苏亭秋她们坐在一起，保持安全距离是减少尴尬的明智之举。
沈裕芝见凌高轩和苏亭秋隔得有些远，以为是自己在场所以放不开，于是起身去拿了几瓶饮料过来分给他们俩，无形中把距离拉近了些。
在热身泉里坐了几分钟，凌高轩对宣传介绍单里的特色温泉很感兴趣，于是主动提出要走一走换个池子泡。当他们沿着小路往山上走到一半，好几条分叉的小路和指示牌拦住了脚步，三个人各怀所思考虑着要选哪个方向的温泉。
大雨之后的空气特别清新，尤其是在山里，满目苍翠的竹林和叫不上名的高大树木，营造了一幅红尘之外的风景画。看到一堆要把人当菜煮的池子，什么红酒的海盐的，还有花瓣和茶叶的养生池，凌高轩不禁担心这么都泡一遍会不会腌渍入味，于是找了一个天然矿物质只有水没有花样的温泉，先一步走进池子坐下，双手搭在池子边缘抬头望着天。
“你们一起吧，我去后面逛一逛。”沈裕芝笑着给拿不定主意的苏亭秋指了方向，说完就一个人溜达着去找凌高轩的七姑八姨们组了中老年养生局，越聊越起劲儿根本回不来。
苏亭秋人生地不熟的只能去找凌高轩，她在池子旁犹豫了一小会儿，向凌高轩搭话：“这里的温泉是天然的么？”“应该是吧。”凌高轩听出来她是在没话找话，想了想还是请她一起泡，毕竟除了自己苏亭秋和谁都不熟，“水温不太烫，要不要试一试？”
紧接着他就看到了苏亭秋红着脸解开浴袍，坐在池边上先把腿放进来，再把浴袍完整脱掉放在外面缓慢坐下。黑色的连衣裙式泳衣使她的手臂看起来十分白皙，前襟装饰的蝴蝶结随着泉水的波涌漂浮，时光安静地停留在此刻。
苏亭秋转脸看了看凌高轩，一般人很难不被他的身材夺取视线，所以她赶紧转回去小声打岔：“昨天下了一整夜雨呢，温泉里不会也有青蛙吧。”
“当然没有，青蛙会觉得烫，自己跳出去。”凌高轩脑子一抽认真地回答了她，又觉得这个笑话不好笑接着科普，“不过雪山上的温泉里可能会生活着蛇……”
“蛇？”听到这个字苏亭秋立刻紧张起来，双手抱膝小心地向四周看了看。凌高轩看到她的反应不禁笑了出来，笑完了为自己的语言系统混乱感到抱歉。他收回手臂换了个端正点儿的坐姿，走心地安慰：“这里没有的，我开玩笑的，你别怕。”
苏亭秋没想到一向一本正经的凌高轩竟然在开玩笑，笑完了还安慰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眼睛问：“真的没有？”
“真没有。”凌高轩被她看得心里发慌，他可不是故意要吓唬人的，于是赶紧转换话题，指了指远处的温泉问她要不要换个地方泡。
知道他不是故意要吓自己，苏亭秋放心地点了点头，仿佛凌高轩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顶级公司总裁，他也是个偶尔会说说笑笑的好相处的人……
在漂浮着中药的温泉池里坐下，苏亭秋刚开始想象着凌高轩平时的生活应该是什么样子，他却突然回头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这让苏亭秋又看不懂他了。
“……你会不会做小蛋糕？”
凌高轩的眼神和那天一样，郑重的就像要问她愿意不愿意永远和他在一起似的，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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