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陈酿
成衍看了看时间，打算去接成源的时候。
成源已经到家了。
成衍和闻屿坐在沙发上聊天，听见开门声还吓了一跳。
成衍：“你怎么回来了？”
成源：“因为放假，所以提前放学。”
话是和成衍说的，但是目光一直落在闻屿身上。
成衍不动声色的翻了个白眼，说：“我同学，叫闻屿哥哥。”
成源露出了一个八颗牙齿的标准的笑容，“闻屿哥哥好。我叫成源，是成衍的弟弟。”
闻屿笑着说：“你好。”
成源朝着他们俩挥挥手：“我先把书包送上去啊。”
成衍：“快去。马上滚下来吃饭。”
成源：“知道了。”
成源上楼之后，闻屿快速的看了一眼成衍。
成源和成衍长得没有很像，成衍更像简辞的秀美，成源更像成旭升的阳刚美。
其实成衍如果是个小姑娘的话，绝对的是个美人坯子。
成衍手机响了一声，是简辞女士登机前给他发过来的，让他辅导成源学习的一个详细的时间计划表。
成衍给她回语音：“拜托，我是放元旦假期，不是元旦补课假。你能不能不要我一回家就让我给你小儿子补课？”
“要不你在家闲着干什么？你学习那么好，带带你弟弟不行？”简辞回消息回的很快：“到时候你考了清华，你弟连初中都考不上，你不脸疼？”
闻屿也转头看着成衍。
成衍继续回：“主要是早上八点就起来学习，生产队的驴也不能这么用吧？”
简辞没再回复他，成衍特想把简辞拉黑。
恰好这时候成源从楼上下来了，手里拿了一摞试卷：“呐，我们单元测试的卷子，帮忙签个字呗哥。”
成衍没好气的一把抢过来。
看到成绩的那一瞬间，气的脸都绿了。
“语文87、数学92、英语93……”成衍觉得自己再念下去能直接气死在这儿。
成源委委屈屈的站着，等着听训。
成衍二话不说把卷子塞回成源怀里：“爱找谁找谁，出去别说你认识我。”
闻屿觉得这个成绩好像还可以，也没有很差。
成衍像是看透了闻屿在想什么，解释说：“他们班，这次各科平均分都在95以上，成源又他妈是他们班倒数。”
闻屿目光落到成源手里的试卷上，成源觉得自己更委屈了。
成衍要让他气死了：“你哥我上小学的时候哪次考试平均分不在97？就这样都排不到班里前几名，你疯了吧考八十多分？”
成衍委委屈屈的去看闻屿，想求救。
成衍翻了个白眼：“别看他，他是我们学校年级第二，他现在坐在你家的沙发上都觉得丢脸。”
成源：“……这个家已经容不下我了是吗？”
成衍刚要说话，闻屿先开口了：“不是。”
成衍和成源都转头去看闻屿，闻屿说：“你现在的成绩不能说明你很差，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你进步的空间很大。像你哥哥这样，每次考试都在第一名，那他不管怎么考怎么努力，他能看到的东西只有那个标着‘1’的名次。”
“我也是，我再怎么努力再怎么进步，顶多顶多进步一名，超过你哥，最后得到的只有老师会夸赞的一句‘考得不错’。”闻屿笑着说：“但是你不一样，因为你前面有很多人，所以你拥有无限可能。你蓄力待发，等有一天也能考第一名的时候。”
“你得到的会是你认识的、或是不认识的所有人的掌声和鲜花。只是这个过程可能比较艰辛，但是只要你不放弃，今天你哥说的这些，都会成为你未来最坚强的铠甲。”
听了闻屿的话，成源原本非常憋屈的小脸瞬间带了笑。
而成衍确实一脸震惊的看着闻屿。
闻屿拍拍成源的小肩膀，“好了，你先洗手吃饭，晚上让你哥给你签字。”
成源点头“好的，闻屿哥哥。”
成衍看着成源的背影，问：“你有弟弟妹妹吗？”
闻屿怔了一下，随即摇头：“没有。”
成衍看着成源放在桌子上的卷子，说：“你哄起小孩子来一套一套的。”
闻屿点点头：“因为他们是小孩子，所以才有无限可能。”
闻屿去厨房端菜的时候，成源先把碗筷拿到了餐厅。
成衍和成源对坐，成源眼睛都发着光，说：“我也不想学习，可是他说我也能考第一名哎！”
成衍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傻逼小孩。”
闻屿把菜都端到桌子上，成源好奇问：“闻屿哥哥，这是你做的菜啊？”
闻屿还没说话，成衍先开口了：“你怎么不问是我做的？”
成源缓慢的转过头，不可思议的开口：“就你？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的成大少爷？但是你做饭这件事比光头强发工资还让人难以相信。”
成衍：“……闭嘴，吃饭！”
晚上吃完饭，成衍和闻屿各据一个单人沙发，成源一个人窝在中间的双人沙发上。
成衍抱着平板看人民日报，闻屿拿着手机看chinadaily。
成源抱着本《红楼梦》看的津津有味。
只是，成源本来是坐在双人沙发中间的，每隔几分钟往右边移一点。
等成衍抬头看他的时候，他已经挪到双人沙发最右边了。
离闻屿只剩一个沙发扶手。
成衍蹙眉，刚要说话，就听见成源开口了：“wow~闻屿哥哥，你能看懂吗？”
闻屿显然是没注意到成源过来了，怔了一瞬，笑着说：“能啊。”
成源眨巴着自己的大眼，问：“你能不能读给我听听啊？”
闻屿问：“中文还是英文？”
成源：“中文。”
“根据雄安市生态环境司的数据，去年湖水质达到三级。1-5月，水体水质保持在同一水平，但主要污染物浓度同比下降30以上。”
闻屿特有的清冷声色不急不慢的响起，绵延悠长，在琼州这个并无多少冷意的寒冬，像是经年陈酿，醉了另一个少年一生的冬天。
闻屿把整篇读完，不只有成源在听，成衍也在听。
成源大大的眼睛一下也不眨，好奇地问：“白洋淀在哪里呀？”
闻屿笑着解释：“在中国的河北省，是中国海河平原上最大的湖泊。”
成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我能去看看嘛？”
成衍说：“能！等你语文能考一百分就带你去。”
成源原本笑着的脸一下就垮下来了。
语文向来是他最不拿手的科目，考九十五都难。
成源一点一点的挪到双人沙发最左边，小手拉着成衍衣服袖子：“哥哥~”
成衍翻了个白眼：“我不是你哥哥！”
成源：“傻叉！”
成衍：“……你再说一遍？”
成源小眉轻蹙：“不是你说的你不是我哥哥嘛。”
成衍看了眼时间，说：“睡觉去。”
成源闷声说：“哦。”
走了两步，又转过头，委委屈屈的：“你记得给我试卷签名。”
成衍不耐烦：“知道了！”
成源走了之后，成衍又翻了翻成源的卷子，越翻越生气，差点气出心脏病。
从旁边抽屉里拿出一支签字笔，每一张卷子上的名字都要划破纸张。
闻屿看的好笑：“至于吗？”
成衍深呼吸一口气：“□□十分的卷子你看了不生气？”
第二天早上，闻屿是七点多起的，他起来的时候成衍和成源都还没动静。
闻屿先去做了早饭，很简单的小米粥和一碟小菜，还有几个速冻小馒头。
闻屿刚做好饭，成源就下来了。
闻屿先和他打了声招呼，成源小脸皱着：“闻屿哥哥，你能不能教教我数学？”
闻屿：“嗯？”
“我妈妈给我制定了元旦假期学习计划，本来是让我哥教我的，但是我哥还没起。”
闻屿失笑，点头：“好。”
成衍起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多了，打着哈欠推开成源房间的门，看见闻屿的时候以为自己走错了。
等他走到成源学习桌前看见闻屿在辅导成源英语的时候，更是惊掉了下巴。
闻屿真的很有耐心，他教了两遍成源还不会的东西他不会去凶成源，还是换一种思路重新讲。
成衍觉得要是自己，现在已经开始动手了。
闻屿教完这一点，抬头看着成衍说：“厨房里有给你留的早餐，去吃点吧。”
成衍揉了揉自己专属清早bulingbuling粉的鸡窝头，点头，“好。”
成衍吃完早餐想着让闻屿做饭又洗碗不太好，就自己拿着碗去洗。
结果碗和盘子全摔碎了。
闻屿听见声音下楼，就看见不可一世的成大少爷蹙着眉看着一地碗盘碎片和洗洁精泡沫，脸上的表情像是在控诉那个碗和盘子不听话。
闻屿无奈笑笑：“大少爷，您真是生活白痴啊？”
成衍不据理还力争：“我……”
他说的时候，闻屿已经拿了扫帚笆斗开始收拾了。
成衍实在不好意思看着，但是又怕自己帮倒忙，于是只能说：“你先放着吧，等下午陈阿姨来了再收拾。”
“没事。”闻屿摇头，“你上去看着成源吧。”
成衍不太好意思走，闻屿把碎片倒进垃圾桶里，说：“我可帮你看了一早上的孩子了，现在该你了。”
成衍只能点头，“哦。”
午饭过后，成源去午休，成衍和闻屿坐在沙发上。
一个拿着手机看数学题，一个抱着平板看英语。
成衍放下手机，开口：“闻屿。”
闻屿转头看他：“嗯？”
成衍：“商量个事行不行？”
闻屿放下了平板：“你说。”
“就是针对于简辞女士给成源同学制定的元旦假期学习时间计划表，上午学习数学和英语，而我根本起不来这件事。”
闻屿大概知道他要说什么了，点头：“嗯。”
成衍无奈：“你早上起得早的话能不能帮我教……盯着他啊？”
闻屿好奇问：“你晚上几点睡觉？”
成衍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九点半。”
闻屿突然笑了，问他：“你是怎么做到每天睡十个小时左右还天天上课睡觉的？”
成衍像是脸红了一下，有些心虚的说：“有时候睡眠质量也是青少年成长发育的一种体现。”
“等再过一年或者两年，说不定我会比你高很多。”
后来，身高183的成衍看着185的闻屿，只觉得脸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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