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明月
闻屿到食堂的时候，食堂里果然没有多少人了。
但是离上课的时间还早，海中留给他们吃饭的时候始终很充裕。
闻屿一如既往地走到了卖米饭的窗口，菜还是有些的。
闻屿要了一份米饭一份黄豆芽在这里吃。
又要了一份米饭一份黄豆芽和一份西红柿炒鸡蛋打包。
闻屿突然想起那天早上成衍吃的早餐，怕两个菜委屈了大少爷，于是又加了一句：“打包的那份饭再加一个鸡腿。”
“好嘞。”食堂阿姨给他打包好，在刷卡器上按了个12：“米饭一块，菜一份两块，鸡腿四块。”
他的卡里还剩五十块钱，是他未来一周的饭钱。
他平均一顿饭花三块钱，还是够了的。
闻屿用了五分钟吃完了饭，带着给成衍买的饭回了教室。
成衍看见闻屿出现在教室的时候，感激涕零。
等成衍吃完了饭，闻屿帮他把垃圾扔了，顺便给两个人的杯子里打了热水。
闻屿做完这些，刚好午自习的铃声响了。
成衍抱着自己装满热水的杯子走神，闻屿同学虽然写字慢了点，但是做其他事情还是特别有效率的。
午自习下课，夏宸一和明奕辰来了，声泪俱下的给成衍道歉。
真诚的差点跪下叫爸爸。
成衍做竞赛题做不太顺本来就烦的很，要不是他腿不好，直接就给这俩踹出去了。
深呼吸一口气，伸出手：“饭卡拿来。”
夏宸一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把成衍的饭卡拿出来，“给。”
成衍一把夺过来，不耐烦的开口：“滚。”
等夏宸一和明奕辰滚了，成衍把自己饭卡放到闻屿桌子上，“屿哥，麻烦你再帮我带几顿饭吧，依靠着他们估计我能饿死。”
闻屿倒是没说什么，点头，把他的饭卡和自己的饭卡一起装到了校服口袋里。
“你一起拿我的饭卡吃饭吧。”成衍很真诚的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让你给带饭这件事也挺不好意思的，我给你其他的你肯定也不要。”
“夏宸一那几块货也经常拿我饭卡吃饭。”
闻屿只是笑笑，没说话。
第二天早上，成衍准备走的时候，简辞拿了瓶牛奶装他包里：“你又不记得带牛奶！”
成衍转头看了一眼，想起来什么，开口：“妈，您再多帮我拿一瓶吧。”
简辞看着他：“嗯？”
成衍：“最近让我同桌给带午饭和晚饭，给他其他的他也不要。”
简辞点头：“那是该给，记得好好谢谢人家，别天天在同学面前拽的二五八万似的。”
成衍：“……知道了！”
闻屿吃完饭回到教室，就看到了自己桌子上的牛奶和成衍。
闻屿拿起牛奶，问成衍：“这牛奶是你给的吗？”
成衍笑着问：“要是我说是隔壁班妹妹给的，你会收下吗？”
闻屿没有丝毫犹豫：“不会。”
成衍笑的眼都弯了：“收下吧，我给的。”
闻屿似乎是没想到成衍会承认的这么快，但是还是婉拒：“不用，我……”
他没说完就被成衍打断：“怎么？你看不起我？”
“给你你就拿着，别拒绝。”
嗯，很有校霸那味儿。
闻屿只好说了句“谢谢”，收下了成衍给的牛奶。
物理老师给的竞赛卷子，两个人做了一周才终于做完了。
闻屿拿了两张卷子和两摞打草纸一起送去办公室。
物理老师刚好下午没课，就给他们俩批改出来了。
晚自习明明不是他的课，但是他没走。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物理老师过来了，拿着卷子放到成衍和闻屿桌子上。
成衍伸手翻着卷子，从第一题到最后一题，全是红勾勾。
成衍突然笑了，探头去看闻屿的。
闻屿最后一题有半个红叉叉，其他的也都是红勾勾。
成衍问物理老师：“那这样说，我们俩是不是可以直接去参加竞赛保送大学了？”
物理老师认真点头：“是这样的。”
闻屿问：“这个卷子做的时候真的感觉难度很大，这个结果纵然是好的，但是真去参加竞赛的话不一定会有这种的成绩。”
成衍也点头：“确实，做的时候能感觉出来难度很大。”
“你们俩虽然解答的过程是正确的，答案也都是正确的。”物理老师给他们俩分析：“但是用的答题方法和技巧还是有所欠缺的，就比如倒数第二题，其实可以分析浮力的关系，套用浮力公式。”
“因为这个题的疑惑性很大，就导致你们没有分析出来浮力这个因素，所以你们在推理和计算的时候就麻烦了很多。”
“从你们交给我的草稿纸上也能看出来，你们每道题都进行了大量的推理和计算。你们现在并没有接受过正式的训练，能做成这样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你们俩有没有走竞赛的想法？”
成衍和闻屿对视一眼，同时摇头：“没有。”
物理老师：“……”
“你们再好好想想吧，你们现在这个水平，有很多人在经过了系统正式的训练都达不到，竞赛也是一条很不错的路，多一条路多一个选择，想好了再和我说。”
物理竞赛这件事暂告一段落。
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等成衍的腿恢复。
闻屿连着给成衍带了一个半月的午饭和晚饭，而成衍每天早上从家里带的牛奶从一瓶变成了两瓶。
闻屿也不再拒绝，成衍给他他就收下。
闻屿想着，成衍大概也是不想平白欠他这么个人情。
一个半月过去，成衍的腿能正常下地走路了。
虽然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是天天拄着拐杖走路，对于成大少爷来说简直太丢脸了。
不能接受，这一个半月已经到了他忍耐的极限了。
在医生、父母和班主任简柠三方劝说无效后，只能由他拆了石膏不带拐杖自己走路。
于是第二天，闻屿就被简柠请去了办公室。
嘱咐了闻屿一千遍让他好好盯着成衍，让成衍别再作妖。
于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练习题”的闻学霸，终于要分出一只耳朵和一只眼睛来盯着他同桌了。
成衍知道这件事后，觉得简直是极大的罪恶。
不让人家好好学习，盯着他干嘛？
他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
这个学期真的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12月底，马上就要放元旦小假期了。
而成衍的腿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正常走路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于是他又开始了他拽的二五八万似的“校霸”生活。
后果就是每天被简柠喊去办公室教训一万次。
其实后面这段时间，闻屿虽然没有再给成衍带饭，但是因为简柠的吩咐，他一直跟成衍一起吃饭。
也一直都是成衍刷的饭卡。
闻屿说过要把钱给他，成衍不太高兴：“你要是把我当朋友就别整这些有的没的，我就缺你那一顿饭钱？”
后面闻屿再也没提过这件事，但是他一直在想着，有什么机会能补给他。
毕竟他和成衍一起买饭，成衍买的都是和他自己一样的，每一顿都是十元起步的“大餐”。
对于一直过着简朴的乡下日子的闻屿来说，真的有些不适应。
12月25日，学校下发了关于元旦假期的官方通知，12月31日下午四点离校，假期是一月1、2、3三天。
12月29日，简柠给了成衍一摞，让成衍回去发下去，有要留校的同学填写了交回去。
成衍的那一张，拿到手里的时候就直接拿来当草稿纸写数学题了。
像他这种每天都回家的走读生，留校也没法留啊。
倒是闻屿，认认真真的填写了之后，交给了成衍。
成衍看着他的学霸同桌放在他桌子上的纸，拿起来看了一眼，问闻屿：“你元旦要留校啊？”
闻屿点头：“嗯。”
成衍：“不出去玩？”
闻屿摇头：“不。”
成衍突然被死去的回忆攻击：你家不穷你爸妈能来海南打工？
这是当初军训的时候，墨子念嘲笑闻屿的话。
但是也是真的。
所以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花钱出去玩的想法呢。
成衍笑着说：“要不你元旦去我家吧，我带你在海口耍三天啊。”
闻屿摇头。
成衍不放弃：“你说你在海南呆三年，等回了东北发现自己只见过海南中学，多不可思议啊。”
闻屿没说话。
成衍继续劝：“蒋舒阳夏宸一他们几个人元旦肯定都要去外婆家，我爸妈昨晚上和我说元旦又要出差，你就当这三天陪着我呗。”
成衍硬的不行来软的：“你可怜可怜我吧，屿哥。”
闻屿看着他的表情，眼神闪烁了一下。
“你看班里这些人，元旦肯定都要回家啊，你自己一个人，守着一栋空荡荡的寝室楼，你不害怕？”成衍趁机又添了把火：“而且就算你守着了，学校也不会给你钱啊。”
“屿哥，你就陪我出去耍几天，我带你去好玩的景点，请你吃饭，借你床让你睡觉。”成衍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意思：“你就大发慈悲陪陪我吧。就算是你不想出去，就在我家里待着也行啊。”
“我俩一起打打游戏啥的都行啊。屿哥~”
前面都很正常，最后一句是怎么回事？
闻屿蹙眉：“你好好说话。”
成衍点头：“得嘞！就这么定了屿哥，元旦带你去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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