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轻雷
等大家都整理好了自己的东西，安静下来之后，简柠站在讲台上看着他们开口：“同学们好，我叫简柠，简单的简，柠檬的柠。不出意外的话会是你们未来三年的班主任。我教语文，不用怕我，语文偏科的同学大概不多。”
“我看了一下，大家的座位这样坐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我不是一个喜欢调座位的老师，大概每学年也就微调一次。所以任何有问题的同学都可以找我单独调整。”
“但是有两个同学得调一下。”简柠目光落到成衍和闻屿身上，“成衍和……后面那个男生叫什么？”
成衍抬头说：“闻屿。”
简柠点头：“成衍和闻屿搬着桌子去最后一排靠墙的位置坐去。”
“我……”成衍刚开口就被简柠打断了：“你们两个人太高了，坐前面挡着后面同学了。”
成衍不动声色的翻了个白眼，你故意的吧？
简柠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怎么？你有意见？
成衍和闻屿两个人搬着桌椅，麻溜的滚到了最后一排。
闻屿先过去的，准备搬着桌子坐里面，成衍却开口：“我坐里面吧。”
闻屿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给他让了位置。
简柠让原本后面的同学往前补，座位调好之后，简柠又开口：“晚自习的时候我过来选班委，有想法的同学可以先准备一下。也不用准备很多的什么，就简单介绍一下自己，说说自己的优势就可以了。”
简柠拿了小半截粉笔，在黑板上写职位：
班长、团支部书记、体育委员、文艺委员……
“唯一有一点要求，班长成绩需要是在班级前50，后面看每学期期末考试，年级前百分之2，当然了，要是这次选的班长期末成绩在年级前百分之2，没有重大过错，并且下学期仍有意向当班长，就不换。”
“团支部书记需要是团员。”
写完了班委职位，简柠又写了几个寝室号，说：“这几个寝室号，左边这一排是男生的，右边这一排是女生的，住宿的同学先去把自己的东西搬一下吧。”
简柠走了之后，成衍立刻趴在了桌子上睡觉。
闻屿转头看了他一眼，总感觉他每天都睡不醒。
闻屿搬完寝室回来的时候，成衍还是在睡觉。
闻屿怕吵到他，就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看风景。
一班在顶楼，往下看什么都很小。
但是傍晚的晚霞真的很好看，金黄里面带着一丝丝的粉红，洒满了整个天空。
等教室来了大半的人的时候，简柠来了。
站在闻屿的座位上，二话不说把成衍拽醒了。
成衍睡眼惺忪的看着她，一脸无语。
简柠也盯着他：“你昨晚上偷鸡去了？”
成衍重新趴回去：“偷鸭去了。”
简柠实在无奈，只能说了句：“上课的时候别睡觉。”
成衍依然趴着，闷声道：“知道。”
简柠转头看见了教室外面站着的闻屿，径直向着闻屿走过去。
闻屿环着胳膊趴在栏杆上，简柠也环着胳膊趴在栏杆上。
闻屿转头看了简柠一眼，“简老师。”
简柠笑着点头。
“闻屿是吧？”简柠问。
闻屿点头：“嗯。”
“你就是从东北转学过来的那个新同学？”
“嗯。”
“你是东北哪儿的？”
“黑龙江的。”
简柠突然笑着说：“巧了，我大学就是在黑龙江读的。”
闻屿点头：“那挺好的。”
“嗯。挺好的。”简柠说：“你在这边还习惯吗？”
闻屿：“嗯。”
“那就好。有任何问题都来找我哈。”
“好。”
离上课还有几分钟的时候，闻屿回了教室。
上课铃响的瞬间，成衍从桌子上起来。
“简柠和你说什么了？”
闻屿被成衍问的有点没反应过来：“嗯？”
成衍闭着眼睛又重复了一遍：“刚刚在教室外面，简柠和你说什么了？”
闻屿抬头看了一眼讲台上站着的老师，低声说：“她问我哪里的，我说黑龙江的。她说她大学在黑龙江读的。”
成衍突然笑了一声，“别信。骗你呢。”
闻屿：“嗯？”
成衍：“曲师毕业的。”
曲阜师范大学。
简柠：“这节课我们来选一下班委。有意向的同学都自己上来，从班长开始。”
闻屿刚打算站起来，成衍先起来了。
成衍站在讲台上，一副痞样，但是又浑身散发着让人信服的气息。
“大家好，我是成衍。关于我竞选班长这件事也没什么好说的，以前初中部的同学大概都知道，我初中就是班长，不光管自己班，整个学校都没有不听我的的……”
第一次见把校霸说的这么理所当然的。
成衍下来之后，想着应该没有人会和他抢这个位置，毕竟他的面子还是有点的。
然而他刚坐下，旁边的闻屿就站起来了。
成衍看着闻屿站上讲台，开口一句国粹：“卧槽。”
成衍声音不大，但是简柠听见了，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成衍：“……”
讲台上，闻屿几乎是一板一眼的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闻屿，来自黑龙江。初中三年是班长兼团支书……”
成衍看着简柠，怎么感觉简柠看闻屿很满意？
察觉到成衍的目光，简柠看过来：干嘛？
成衍：对他很满意？
简柠：嗯。
成衍：不选我？
简柠转头，两人的意念交流失败。
等闻屿说完下来，简柠问：“还有其他同学要竞选班长吗？”
台下一片鸦雀无声。
简柠：“那行，针对于刚刚成衍同学和闻屿同学的自我介绍，各位同学给你心目中能够担任班长的同学投票。”
简柠在黑板上写了成衍和闻屿的名字，每个同学按照顺序走上去写“正”字笔画。
五分钟后，出了结果。
班里四十个同学，排除成衍和闻屿，共三十八票。
成衍三十五票，闻屿三票。
成衍看着意料之中的结果，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他初中的时候，在学校混的几乎就是人尽皆知，大概没有人会在今天莫名惹这么个校霸，所以大都选了他。
那三个同学初中大概不是海中初中部的。
成衍悄悄的去看了一眼闻屿，闻屿脸上没什么表情，和大多数时候一样。
对于这个结果，好像也是意料之中？
成衍想说句什么，却开口无言。
后面又选了团支部书记，体育委员，文艺委员等等没法用成绩来衡量的委员。
还有各科的课代表没选，简柠走回讲台上，拿着一张a4纸，说：“各科课代表呢，就根据成绩来选吧，你们中考成绩和分班考成绩单科平均分最高的同学担任课代表。”
“语文课代表周子琪、英语课代表楚悠然、物理课代表乔子怡、历史课代表陆安芮……”
“那这样我们班的班委也就都选完了，希望各位同学也都能好好配合各位班委的工作。接下来的日子，就安安心心学习，反正期中考试也就一个月左右了。”
简柠说完，往台下走。
走到闻屿座位的时候，敲了一下闻屿桌子：“你跟我出来一下。”
成衍抬头看她，简柠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高一一班教师办公室。
简柠问闻屿：“有没有很难过？”
闻屿摇头，“没有。”
简柠笑着挑眉：“真的没有？”
闻屿：“真的没有。”
闻屿是个不太善于情绪外露的人，简柠竟然一时之间看不出来他的想法。
简柠点点头，坐在自己椅子上：“成衍呢就是占了个‘熟人’的优势，班里……或者说学校里大部分的同学都是原来初中部上来的，以前在初中部也是‘风云人物’，班里同学大概也都是卖他个面子。”
闻屿点头：“我理解。”
简柠很满意的看着他：“现在当班长也没有什么好处，累死累活的还出力不讨好，你现在的任务呢就是好好学习。”
简柠又想到什么，说：“下学期看看再争取一下吧，成衍那个班长估计也做不久。初中就天天被记过，为了不耽误他高中志愿，中考后都消了。但是他那个打架斗殴的臭毛病肯定改不了。”
闻屿动了动嘴唇，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简柠又说：“还有今天给你们俩调座位这件事，我没有任何的其他意思，真的是因为你们两个人太高了，后面的几个同学被你们挡的严严实实的。”
闻屿点点头，还是表示理解。
简柠：“行了，你先回去吧，让成衍过来。”
闻屿点头：“好。”
闻屿回了教室，刚坐下，还没来记得开口，成衍先问他了：“简老师和你说什么了？”
闻屿避轻就重：“心理疏导。”
成衍点头，喃喃道：“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闻屿又说：“简老师让你去办公室。”
成衍一怔，“哦。”
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出去了。
成衍这一去时间有点久，一直到第一节晚自习下课他都没回来。
教室外面走廊人潮熙攘，隐隐约约的还有些不太清晰的声音传来：“我给你讲，我们班那个从东北来的同学，太牛了……”
闻屿看着还没全黑透的天，昏蓝层层叠叠的排布在远方的天空，落日的余晖散布在空隙里，渐渐落寞、消失，有点不太真实。
办公室里，成衍看了眼时间，略微有点不耐烦：“我可以走了不？我妈还在家等我呢。”
简柠笑着拿出手机，点开微信聊天框，给成衍看：“我已经和你妈说了，你晚点回去。”
成衍：“……服了。”
成衍问她：“你不是说要读博吗？怎么突然就出来工作了？”
简柠收了手机，不在意的开口：“还不是你妈说你上高中了，学校里的老师都管不了你，让我来管管你。”
成衍：“……你们俩串通好的？”
“可以这么说。”简柠笑着说，“不过……你对你那个新同桌是个什么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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