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长河
[北国的风顺着我的爱意吹到你身边，不远万里，不问归期。]
“你看看你们像个什么样子！”一米八的教官穿着迷彩装，一脸严肃：“都已经军训一个星期了！站没个站样！”
都已经九月中旬了，海南还是如同七八月那么热，暑气缭绕，蝉鸣聒噪。
海南中学的操场上站着十多个方队，一连一排教官貌似是这些个教官中官最大的，他说的明明是一连一排，但是其他连队的教官也都下意识的去看自己方队有没有站的不好的，生怕被揪出来。
“班长！”教官声音洪亮的喊了一声，“连队班长！”
方队最后排最高的男生声音响亮：“到！”
“出列！”教官转头看了一眼操场最东边的主席台：“去主席台上示范站军姿！”
成衍：“是！”
成衍真的求之不得，主席台上有顶棚，没有太阳。
因为军训第一天教导主任让他来给这些教官送东西，看见这些人，他下意识的站的板正些。
主教官问他：“你当过兵？”
他摇头。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从学习站军姿开始，主教官就让他去主席台上站。
但是一连一排的教官让他上来这件事还真的是第一次。
今天的军姿站的格外的漫长，漫长到有五个女生中暑晕倒。
成衍站在主席台上非常清晰的看着他们，想着自己多幸福。
解散的时候列队去吃午饭，教官再一次把成衍喊出来。
只是这次不是教官找他，是教导主任，杨旭。
杨旭很满意的看着成衍穿着这一身迷彩服，说：“成衍啊，我们学校要来一个新的同学。”
成衍挑眉：“现在来？”
这军训都他妈的过了一半了。
杨旭教了这么多年书，怎么可能不知道成衍在想什么。
“成衍啊，新同学呢是从东北来的，前段时间因为家里的原因耽误了正常的入学时间，所以现在才来。”
成衍撇嘴，怕不是又是个没少爷命有少爷病的。
杨旭继续说：“新同学加入你们方队，初来乍到，你作为连队班长多关照一些。毕竟是北方人，在这边也不习惯……”
成衍看着操场上都没人了，想着大概学校食堂饭也差不多被抢完了，略有一丝不耐烦的开口：“知道了知道了。”
杨旭也知道这些熊孩子吃饭最积极，摆摆手让成衍吃饭去了。
闻屿是三点多的时候到的学校，自己一个人，拖着一个蛇皮袋子。
袋子上印着“豆粕”两个大字。
负责接他的同学以为他走错了，但是还是礼貌的上前问：“你好，是闻屿同学吗？”
闻屿停下脚步，点头。
负责接他的同学连忙开口：“你好，我叫徐北辰，是你未来半个月或者未来三年的舍友，我帮你先把东西带去寝室吧。”
闻屿点头：“谢谢。”
徐北辰是个很话痨的人，大概也是怕冷场尴尬，所以他一直在讲解学校，要不是在学校里，闻屿都差点以为他是搞传销的。
“我们是六人的寝室，目前来说是随机分配的舍友，因为还没有分班，所以军训方队和寝室都是随机分配的，等军训之后考完试分了班才再重新按照班级分寝室。”
闻屿略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徐北辰暗暗吐槽，这个人好高冷啊，都不说话的吗。
而且，这个人好高啊，看起来比成衍还高的样子，得有两米吧？！
他才168，要仰头看人家。
闻屿把自己寝室的东西收拾好之后就去了教导主任办公室。
杨旭早就在办公室里等着他了，看到他的时候还是不禁眼皮一跳。
于是杨旭的第一句话就是：“闻同学啊，你多高啊？”
闻屿眉峰微蹙，答：“1米80。”
杨旭心都凉了半截，比成衍还高点。
他见得多了，身高特拔高的学生，一般都不太好管。
成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闻屿不知道杨旭在想什么，但是还是解释了一句：“我们那边的平均身高就是要比其他地区高一些的。”
杨旭：“……”那你们那边学校教导主任得多难做。
杨旭还是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和表情，严肃开口：“既然已经来了这边呢，我相信你也是奔着好好学习的念头来的，我们学校也算的上是个很好的学习，你就安安心心在这里待着。”
“我看你中考成绩也不错，808分大兴安岭区第一。”杨旭拿了桌子上放着的闻屿的档案，又说：“你们满分多少？”
闻屿答：“830分。”
杨旭满意地点点头：“行，不错。”
“那这段时间先好好军训，军训后的分班考试好好考，尽量考年级前40，分到一班去。”
闻屿：“好。”
杨旭转身回去自己办公桌后面坐下，“一会儿会有同学来带你去领军训服，你先稍等一下。”
闻屿：“嗯。”
闻屿刚应完，办公室的门就被从外面推开了。
闻屿转头,成衍抬头。
两个人的目光就这么隔着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交汇。
穿越了大半个中国，一个带着亚热带季风气候的温热，一个带着温带大陆性气候的寒凉。
成衍觉得眼前的人应该是个挺有个性的人，衣品很好，虽然穿的很朴素，但是很有少年气。
但是眼神里带着三分凉薄和三分疏离，跟谁欠他两百万一样。
闻屿觉得眼前这个人应该是个挺不好惹的人，全身上下透露着一股痞气。
杨旭适时开口：“成衍，刚好你来了，你带新同学去领军训服和校服。领完了就去军训。”
成衍点头：“好。”
成衍目光重新定位到闻屿身上，挑眉：“走吧。”
闻屿跟着成衍，亦步亦趋，他不说话，成大少爷当然也不可能开口，不然多丢份儿。
发军训服的老师问，“尺码？”
成衍转头看了闻屿一眼，和自己差不多高，“185。”
说完了又问闻屿：“是吧？”
闻屿点头：“嗯。”
成衍又带他去领了校服，自始至终闻屿没说一句话。
等闻屿回寝室换了衣服，和成衍往操场走的时候，成衍问他：“你是哑巴吗？”
闻屿不明所以的转头看他，那双极其好看眼睛里多了两分不解。
成衍无语：“一直没见你说句话。”
闻屿敛了眸间两分疑惑，开口：“不是。”
成衍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自己往操场走了。
成衍归队之后，教官打量着这个新来的同学。
很正。
这是教官的第一印象。
是个好苗子。
这是教官的第二印象。
成衍虽然军姿站的很好，但是平常的时候总是吊儿郎当的，虽然不难看，但是总是少点什么。
这个新同学不一样，一举一动里都带着正经气。
教官：“名字。”
闻屿：“报告，闻屿。”
教官转头看向方队里的同学：“听见了吗？”
方队：“听见了！”
“那以后和新同学和平相处，互帮互助。”
教官又看向闻屿：“行了，你去最后一排站成衍旁边。”
闻屿在自己位置上站好后，成衍动了动眼球，悄悄打量了一下闻屿。
军姿站的挺好。
挺直。
下午军训结束后，教官把闻屿带去了教官休息室，和主教官说了两句什么后。
主教官问闻屿：“有当兵的想法吗？”
闻屿摇头：“没有。”
主教官和他们的教官对视一眼，叹气：“可惜了。”
教官：“行了，你先回去吧。”
之后的日子里，主席台上站示范军姿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成衍和闻屿。
于是下面操场上晒着烈日站军姿的同学看台上人的目光，少了两分羡慕，多了两分打量。
甚至有些女生看着看着，唇角就会不自觉的往上提。
一连一排离主席台最近，看的也最清楚。
成衍同学的表情从之前的炫耀变成了不理解，但是旁边的闻屿始终面无表情。
像是被占了地盘的狼，浑身撒发着攻击的气息。
全校同学都觉得，这个新来的同学应该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毕竟他们最惹不起的就是成衍这个从初中部直升上来的“校霸”。
然而，三天过去了，成衍和闻屿之间，还是依然相安无事。
闻屿每天做着自己的事，不该他说的话他一句都不会多说。
成衍虽然人痞是痞了点，但是也不会随便说什么闲话。
闻屿确实也没做什么。
但是外面的人不会这么想，所有人都在等着成衍平静过后的暴风雨的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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