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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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本微笑：“……我觉得用不了那么多”
“不，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赛伦特瑟德冷酷而□□地将发箍套到波本头上，细软的茶金发被固定住，露出了男人光洁的额头。
赛伦特瑟德没有继续废话，去卫生间接了一盆温水出来，沾湿了一次性洗面巾就准备帮波本洁面。
“我可以自己来。”波本抓住了赛伦特瑟德的手腕，阻止了对方的动作。
女性的平均体温普遍较男性高03c左右，根据热传导效应，热量会向温度低的地方传递，然而赛伦特瑟德因为体质原因，体温较正常人而言低了3c，因此此刻从手腕处感受到的热量让赛伦特瑟德本能地想抽回手。
赛伦特瑟德看了眼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抬头冷冷道：“松开。”
闻言，波本讪笑一声，放开了对方，接着自己抽出一张新的洗面巾，打湿后拧干给自己洁面。
赛伦特瑟德则毫不客气地当着波本的面，用手中拿着的洗面巾擦了擦刚刚被波本握住的地方，嫌弃之意不言而喻。
波本：……
这点小插曲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简单洁面后，赛伦特瑟德便开始帮波本化妆。
赛伦特瑟德不会易容，这是真的，但是她的化妆技术是一流的，虽然比不上易容术的效果，却也几乎能以假乱真。
偶尔在贝尔摩德不太方便的时候，也会被要求协助组织的任务——主要指伪装。
“化妆术？”波本看着专心地在为他上着底妆的赛伦特瑟德。
赛伦特瑟德点点头，用手指间的粉扑将波本脸上的粉底拍匀：“以前跟在贝尔摩德身边时学过特效化妆。”
前几年，有段时间赛伦特瑟德被boss派到美国去协助贝尔摩德完成一项任务，当时借着贝尔摩德明面上的大明星沙朗·温雅德身份，赛伦特瑟德在好莱坞最有名的特效化妆团队学习过几个月。
“嘛，不用担心，我的技术还是可以的。况且近藤世也并没有见过埃里克·德鲁纳森，只要给你额头上画个伤疤、再戴个绿色美瞳、改改肤色——话说你这么黑是天生的吗？”赛伦特瑟德让波本抬头，帮他把裸露在外的脖颈也涂上粉底，轻笑一声道：“你父母莫不是黑白配？”
“不好意思，我可是土生土长的霓虹人。”因为仰着头的缘故，波本看不到赛伦特瑟德的表情，但这不妨碍他听出她语气中的笑意。
赛伦特瑟德挑挑眉，平静地看了眼波本脖颈处突起的青筋，选择跳过这个话题：“说起来，怎么这次没和苏格兰一起？”
昨天的发现，确实有点惊人，但赛轮特瑟德并没有上报给组织的打算，何况现在只是怀疑而已。
“苏格兰？”波本浅笑出声道：“赛伦特瑟德你好像很喜欢他呀。”
“他的眼睛，我很喜欢。”赛伦特瑟德一边点头，一边给波本定妆。
不过，波本这个语气，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这么想着，赛伦特瑟德拿起一旁的调色盘，沾取了几种彩色粉底，用笔刷调了个合适的颜色，在波本额角描出陈年伤疤的轮廓：“你们不是搭档吗？”
“很遗憾，我们并不是搭档。”波本控制着面部肌肉，快速扯起嘴角笑了笑：“只是合作过两次。”
闻言，正专心画着伤疤的赛伦特瑟德和波本对视了一秒，男人的表情掩饰得很好，但还是被她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哦，看来这两次刚巧都是和我一起嘛，你们那么默契，我还以为你和苏格兰是搭档呢。”
“默契？为什么赛伦特瑟德会觉得我和苏格兰默契，明明我和他都没说过几句话的吧。”波本一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的表情。
赛伦特瑟德摸了摸下巴，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emmm，好像确实是耶，难道是错觉？”
“唉，所以你和他也不熟吗？本来还想从你这儿了解了解一下苏格兰的，”赛伦特瑟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继续手上的工作：“毕竟我真的挺喜欢他的眼睛的。”
一个小时后，赛伦特瑟德将定妆喷雾对着波本的脸喷了几下，拿起一旁的镜子递给了他：
“好了。”
“……真是厉害，和贝尔摩德的易容术不相上下。”波本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由地感叹道。
正收拾着桌上瓶瓶罐罐的赛伦特瑟德闻言鄙夷地看了一眼波本道：“可拉倒吧你，太假了！”
“我可是真心觉得赛伦特瑟德你这种完全靠化妆就能完成伪装的技术很厉害呢。”顶着一脸白皮绿眼的波本一脸无辜。
“不用你说，我知道自己厉害，”赛伦特瑟德将化妆包拉上，“我是指‘和贝尔摩德的易容术不相上下’这句话！”
她的化妆再厉害，也是在原本外貌上通过化妆进行修饰调整，对于不熟悉的人还能骗骗，但对于熟悉伪装人物的人来说可经不起考究，和贝尔摩德那种作弊似的易容术差远了！
“完事了，再见！”赛伦特瑟德指着房间门，对波本下了逐客令。
“真是无情。”
……
波本走后，赛伦特瑟德也没有多留，收拾一番处理掉化妆包，便离开了酒店。
此时已经是晚饭时间，赛伦特瑟德准备去解决了晚饭再回东京都。
横滨对于赛伦特瑟德来说还挺熟悉的，在没有组织任务的时候，她虽然喜欢宅在家画本子，但偶尔也会出门逛逛，东京都附近，横滨的中华街也非常有名，赛伦特瑟德有时也会来逛逛。
赛伦特瑟德回忆了一下记忆中的位置，出了酒店就直奔中华街去。
好在中华街离酒店不远，也就二十分钟的步程，赛伦特瑟德踏进中华街的时候，太阳还未落下，夏日的夕阳染红了整片天空，将赛伦特瑟德苍白的脸照得绯红，直直映入了繁华中华街入口处的浅井成实的眼中。
“樱庭小姐？”
“浅井医生，好巧呀，哈哈”
赛伦特瑟德已经无力吐槽了，howoldareyou
“樱庭小姐不是回东京了吗？”浅井成实一身黑色的正装，顶着橙红的夕阳余晖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啊，没呢，朋友有急事找我帮忙。”赛伦特瑟德无奈笑道，“浅井医生呢？你没和五十岚小姐他们一起吗？”
“和樱庭小姐你一样，有事就先离开了。”浅井成实道。
“那浅井医生吃饭了吗？”赛伦特瑟德问道。
“诶？”
十分钟后，赛伦特瑟德和浅井成实坐在了中华街内的一家家庭中华料理店内。
“一份凉面、一份绿豆冰！”赛伦特瑟德没有看菜单，直接对端了两杯冰水前来点单的服务生说道：“浅井医生要点什么呢？”
“和樱庭小姐一样就行。”大概是觉得热，浅井成实已经脱去了黑色的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身旁的椅子上。
点完单，等待上餐的这段时间内，浅井成实双手撑着下巴：“樱庭小姐是经常来这家店？”
“嗯，”赛伦特瑟德点头，端起面前杯子喝了口冰水，“这家店的老板是华国人，店里的料理都很正宗，和很多为了适应霓虹人的口味改良了调味的伪中华料理店不一样。这家店的厨师其实最擅长的是川菜，像麻婆豆腐、回锅肉、夫妻肺片、水煮鱼、酸菜鱼……”
说道激动处，赛伦特瑟德脸蛋都带着红晕：“……这些都很经典，下次浅井医生你可以来尝尝。”
“樱庭小姐对中华料理很了解呀。”看着滔滔不绝的赛伦特瑟德，浅井成实眼中闪过一丝怀念：“难得看到樱庭小姐这样一面。”
“抱歉，”赛伦特瑟德尴尬抓头道：“因为我是混血，我父母有一方是华国人，所以对这方面了解的比较多。”
“……挺巧的。”浅井成实眨了眨眼睛，“我的那位朋友也是中日混血。”
“诶？”赛伦特瑟德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浅井诚实口中的“她”，是指和她长的很像的“青梅”。
“难道我和你的朋友长得像，是因为我们都是中日混血儿的原因吗？嘛，还真是想见见呢～”赛伦特瑟德打趣道。
“她已经失踪很多年了，”浅井成实看着坐在对面的赛伦特瑟德，目光描绘着她的轮廓。
“……抱歉抱歉。”
赛伦特瑟德觉得有点尴尬。
“所以浅井医生才会……不过为什么没有直接来问我呢？是因为我的长相和浅井医生的朋友还是有差别的吧？”
浅井成实点头：
“她的眼睛是蓝色的。”
“打扰了，两位的凉面和绿豆冰！”
服务生端着两盘凉面和两杯绿豆冰来给赛伦特瑟德和浅井成实上餐：“菜品已上齐，祝两位用餐愉快！”
借着服务生上餐的动作的遮挡，赛伦特瑟德收住了听到浅井成实的话时，一瞬间瞳孔紧缩的失控表情。
“所以第一次看到樱庭小姐你时，我就差点以为是她，但是仔细观察下来才发现樱庭小姐瞳色和我那位失踪的朋友并不一样。”
“毕竟在没有患有特殊疾病的情况下，人类的虹膜终身不可变。而且即便是患上了这些会造成虹膜变化的疾病，也不可能从蓝色变化成黑色。”
“……抱歉，虽然很唐突，能请问一下樱庭小姐你的瞳色有没有……”
“黑色，从小到大都是黑色哦～很可惜我只是和凑巧和浅井医生你的朋友长得像而已啦！”赛伦特瑟德伸出手指扒拉开自己的眼睑，微微起身撑着桌面将眼眶中的瞳仁展示给浅井成实。
“不过浅井医生你能给我讲讲那位失踪朋友的事嘛？我也可以帮忙的！”
赛伦特瑟德突然凑上来的动作让浅井成实大吃一惊。
“额，好、好的。”浅井成实结巴了一下：“樱庭小姐，你先坐回去吧，我们边吃边说吧。”
“嗯嗯！”
赛伦特瑟德做回位置，从筷桶中抽出一双筷子，将面前盘子里的凉面拌匀，眼睛却炯炯有神地盯着对面的浅井成实，俨然一副好奇宝宝模样。
浅井成实被赛伦特瑟德盯得不自在，他掩饰地咳了一声，抽出一双筷子也学着赛伦特瑟德将凉面拌匀。
然后才慢悠悠开口道：
“她的名字是泽田雨，算起来应该和樱庭小姐一样大。”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十三年前，那时候我还不姓浅井。抱歉忘了说，‘浅井’是我养父母给我的姓，在被养父母收养前，我原本的姓是麻生（あそう，asou）。”浅井成实挠了挠头。
“所以浅井医生你原本的名字是麻生成实（あそうなるみ，asounarumi）嘛？”
“是麻生成实（あそうせいじ，asouseiji），应该读‘せいじ，seiji’。”浅井成实纠正道：“不过因为医师执照上并没有标注读音，因此很多患者都叫的是‘なるみ，narumi’，久而久之，我也就习惯了。”
“大概是因为我长得比较秀气的原因吧。”浅井成实不太确定地说道。
闻言，赛伦特瑟德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旋即正色道：“不，是因为浅井医生你太漂亮了！”
浅井成实：“……”
浅井成实叹了口气，不再纠结名字的事，继续说道：“我因为从小身体不好，常年在医院住院，也就是在医院里遇到了小雨。”
“她是我养父母朋友的女儿，因为一些原因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自闭症和失语症，于是她的父亲泽田先生找到了我的养母。”
“我的养母浅井绫子是霓虹国内有名的儿童心理学专家。在我母亲的治疗下，小雨的情况慢慢好转，渐渐变得开朗，也能开口说话了。而作为医院里最小的孩子，我们也成为了朋友。”
“就这样，过了几年，这几年内小雨和我一直在医院里接受治疗、学习。”
“但是有一天，泽田先生突然来医院接走了小雨，本来我们都以为是工作忙碌的泽田先生好不容易有了空闲能好好陪陪小雨。但是没过几天，我们就收到了泽田家失火的消息。等到大火扑灭，屋子里只剩泽田先生的尸体，小雨她却失踪了。”
“养母她一直对泽田家的事耿耿于怀，对于小雨的失踪感到十分自责、内疚。为了找到她四处奔波，最后在追查一条线索时因为过度劳累发生了车祸，没能救回来……”
“抱歉。”赛伦特瑟德沉下眼底的思绪，扯出一抹笑容安慰着浅井成实。
“这些年，我和养父都没一直都没放弃寻找。”浅井成实眼神坚定：“这是绫子的遗愿，也是我和我父亲的想法。”
“抱歉，说了这么多，都挺沉重的。”浅井成实笑了笑。
“……也许……”赛伦特瑟德张了张口，声音却微不可闻，但好在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浅井成实并没有注意到。
“加油！总有一天会找到的！”赛伦特瑟德一把捧住浅井成实的手，扬起真诚地笑容。
……
夜晚，横滨海边墓地。
清冷的月光下，一个纤细的身影在墓地间徘徊，一排一排查看着墓碑上的名字。
突然，人影借着从云层间撒下的微弱月光，看到了不远处角落里的墓碑前的鲜花。
是新鲜的、才摆上不久的。
赛伦特瑟德双手插兜，慢慢踱步到墓碑前。
她站定在碑前，看了眼碑上的名字，又低头看着摆放好的鲜花，是一大捧白色的菊花，扫墓标配，也是浅井成实今天送来的。
静默了良久，转身离去。
……
深夜，还是横滨海边墓地。
一片轻云被海风吹来，遮蔽住了清冷的月。
同样的黑影摸进了墓园，只是不同于赛伦特瑟德一番寻找后才确定目标，黑影直接就奔着角落而去。
滋——滋——
“……三排滋——的最后一个……”耳麦里传来的声音不甚清晰，头戴鸭舌帽的黑影按了按耳麦，确认了通讯的信息。
他走到墓碑前，低头仔细查看碑上的文字——
“yujisawada
19xx-19xx”
这时，遮蔽住月色的云被吹散，清凉的月光照在了黑影身上，照亮了鸭舌帽下茶金色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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