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程皓尘接通，那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您好，是程皓尘先生吗？”
“是的，你是？”程皓尘皱眉，这显然不是李承哲的声音。
“您好，我是佳宜酒吧的工作人员，您的朋友在这里喝醉了，可以请您来接一下他吗？”
程皓尘应了声，然后挂断电话。
现在已经很晚了，再打电话叫老曹回来显然是不太合适的。
幸而他所在酒店的地理位置不算太偏，某某打车不会拒绝这里的订单。
直到坐在车上，程皓尘才有时间思索现在的情况。
系统之前跟他说过，每次任务一般会间隔一月以上，因为“任务对象需要给渣男一定的思考期”；它还说，在每次任务前都会提前三天告诉他，给他一个准备时间。
可是这次，任务来得突然，系统甚至没有告诉他该做些什么，怎样才算没有背离所谓的“剧情”。
而且，他上次就发现，这个系统的目标只有一个李承哲，而他只是达成某种结果的媒介。
所以极有可能是李承哲那边出了问题。
到底是什么变故呢？
程皓尘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因为他今天无意中刺激到了李承哲？
“系统？系统？”程皓尘尝试在心里喊741，虽然那个小系统再三强调不会窥探他的意识，但这种紧急的时刻，它肯定不会全然放任他自己去干的。
【怎么了？】741静静地看着程皓尘。
正欲开口，程皓尘蓦地发现，741此时的表情不似以往那般灵动，倒像是一个真正的机器人。
他下意识的将涌上心头的话在脑海里转了个圈，然后换成了另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我待会需要做什么？”
【不要反抗任务对象的任何要求，安抚他的情绪！】它的声音没了平时无意识带着的哭腔，只是一种毫无波动的机械音。
“好，”程皓尘招手，“没什么问题了。”
话音刚落，系统便消失在他的眼前。
事情好像越来越有趣了！
程皓尘勾唇，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有些跃跃欲试。
一进包间，程皓尘就看到李承哲躺在沙发上，好像是睡着了，一个服务生眼巴巴地盯着包厢门口，在看到他时，眼睛一亮，说话时仍是一派正经，“程先生，那我就先离开了，需要帮助的话您再喊我！”
程皓尘点头，待服务生出去后，才将视线移到李承哲身上，“说吧，找我来有什么事？”
程皓尘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听在李承哲耳里，却有些难言的悲凉，除了刚认识那会儿，程皓尘从未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
“皓尘，你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吗？”李承哲的语气悲切，哀伤的眸子注视的程皓尘。
程皓尘不为所动，就那么站在那里，审视的目光在他身上扫射。
不知道想到什么，李承哲再次开口，难掩期待，“你明知道我根本喝不醉，还主动来这里找我，是不是说明，你还是在乎我的？”
“阿哲……”程皓尘有些无奈，语气也软了下来，“我自然是在乎你的。”
听他这么说，李承哲猛地起身，扑到他的身上，再也掩饰不住压抑已久的悲恸：“我就知道，皓尘，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的！我错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提出分手了……”
程皓尘轻笑，不动声色地推开他。
只当是他的小洁癖犯了，李承哲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他，拉着程皓尘坐在沙发上。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程皓尘：“你之前说，你跟冷凛寒在一起了，是真的吗？”
“当然是……”感受到李承哲瞬间屏住的呼吸，程皓尘微微勾唇，并没有说出他期待的答案，反而问道，“你觉得呢？”
看着他脸上坏坏的笑容，李承哲有些失望，却还是松了口气，羞恼地瞪了他一眼，“你在骗我对不对！”
“嗯，我骗你的！”程皓尘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他。
李承哲低着头，声音有些闷闷的，“你以后不许骗我了……”
程皓尘并未回答，转而问起了另一件事情，“我之前是不是很糟糕……”
“没有，”李承哲有些着急地开口，“是我的错，我以后不会再冲动了！”
“分手那天，你问我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你，”程皓尘注视着李承哲，神色认真，“为什么那么问？”
“……”李承哲眼神一闪，避开了他的视线。
程皓尘却没想放过他，他捏住他的下巴，稍稍用力，让李承哲跟他对视，“告诉我，阿哲，这些问题不解决，我们就算在一起了，也还会有下一次争执的。”
他的眼神轻柔，语气轻柔又充满诱惑，李承哲觉得自己要沉溺在这样的情形中了。
他看着程皓尘，无意识的开口：“因为你好像一直都不在乎我。”
松开了捏着他的那只手，程皓尘疑惑地看向他，等待他的后文。
在这样温和的环境下，李承哲好像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口子，再也掩饰不住压抑多年的委屈。
“你从未在别人面前承认过我的身份，即使我为了跟你在一起跟家里闹掰，你也只是说一句没关系！”
“你可能不知道，你看着我时，跟你在片场看着搭戏的女演员没有区别！”
“而且……我们在一起五年了，你从未跟我说一句‘爱’，就连‘喜欢’也不曾有过。”
“你知道我朋友都怎么说我吗？”
“舔狗……”
“有时候，我真的很想问你……程皓尘，你对我的感情，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说到这里，李承哲的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泪眼婆娑地看着程皓尘。
程皓尘有些失神，在听完李承哲的这一番话之后，他立刻就想到了冷凛寒，那个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男子。
他无意识地摩擦着手指，最终还是没有抬起来。
“既然这么痛苦，为什么还要在一起呢？”程皓尘没有看他，目光不知道在哪里聚焦。
李承哲眨眼，克制着眼眶里的湿润，“因为喜欢你呀！”
喜欢？
程皓尘想笑，心底却有些微微的涩，冷凛寒说喜欢他，李承哲也说喜欢他，那么他呢，他到底喜欢谁呢？
“可能你说的是对的……”程皓尘悠悠地开口。
李承哲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之前说，我跟你在一起，只是因为贪恋你的喜欢。或许你是对的。”
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意思，李承哲有些着急，“皓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在意这些，无论你喜不喜欢我，我都想跟你在一起！”
“真的吗？”程皓尘看着他，眸色幽深，“哪怕我这辈子都不喜欢你？”
李承哲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我……”李承哲犹豫了，他真的能够忍受吗？
看他愣愣地呆在原地，程皓尘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可以好好想想，我给李栎阳发了消息，他待会儿会来接你！”
说完，便迈着步子离开了房间。
一出门，便看见靠在墙边的冷凛寒，手里捏着一根烟，没有点着，烟嘴处凌乱的海绵昭示着拿着它的人的不平静的心情。
“回去吗？”程皓尘朝他露出一个笑容，好像忘记了刚才房间里发生的事情。
冷凛寒静静地注视着他，一向冷淡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半晌，他才缓缓扬起唇角，朝他点头，“嗯，回去吧！”
……
“你要是累的话就先睡一会吧，到了我叫你！”冷凛寒习惯性地关注着身旁的程皓尘，在看到他明明困得不行，还强撑着精神拨弄着手机时，有些想笑。
程皓尘摇头，“我待会有事跟你说！”现在睡了冷凛寒待会肯定不会叫他。
猜测他可能是要解释酒吧里发生的事情，冷凛寒的心里一暖，放柔了声音，“明天再说也一样。”
“你明天还在吗？”程皓尘是真的困了，他本来就拍了一天的戏，李承哲给他打电话时已经接近零点
刚才在包厢，他一直是在强打精神，此时鼻尖萦绕着冷凛寒身上熟悉的气息，抛在脑后的睡意一股脑儿地涌了出来。
“在的，只要你需要！”冷凛寒的后半句话声音很小，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程皓尘听得不太清楚，也没有在意，在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后，扔开手机，放任自己进入梦乡。
……
第二天，程皓尘照常是被闹钟叫醒的，关了闹钟之后，下意识地抱着怀里的软乎乎的“抱枕”轻轻地蹭了蹭，直到耳边传来冷凛寒的轻笑时才很不情愿地睁开眼睛。
“皓尘，再不起来你可要迟到了！”一脸无奈地看着床上抱着他胳膊不撒手的程皓尘，冷凛寒无奈地揉着他的头发。
被他揉得有点烦，程皓尘猛地拉起被子罩在自己头上，闷闷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来，“唔，你别喊，还能睡五分钟，我定了两个闹钟呢！”
“那你先松手，我去准备早餐？”被程皓尘突然的动作一拉，冷凛寒差点整个人扑在他的身上。
像是感受到了他的靠近，程皓尘蓦地拽下被子，一把将冷凛寒拉到床上，眼神凶狠，说出的话却好像在撒娇：“你好烦哦！”
冷凛寒轻笑，趴在他身上不动了。
“迟到三分钟啦迟到……”
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沉寂，也驱散了原本的温馨。
程皓尘一把推开身上的冷凛寒，急急忙忙地关了闹钟。
冷凛寒憋着笑，“程大影帝的闹铃声，还挺别致呀！”
程皓尘红着脸跑进洗手间，只留下了恶狠狠的一句警告，“快去准备早餐！”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冷凛寒有些恍惚，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当初两个人相依为命的时候。
程皓尘常常赖床，所以他洗漱速度很快。
收拾完后，没看到冷凛寒在房间里，有一瞬间的愣神。
“站在这干嘛呢？”冷凛寒有些奇怪地看着愣在床边的程皓尘。
程皓尘抬头，看到了提着早餐的冷凛寒刚从门口进来。
“没什么，”他面无表情地去厨房拿碗筷。
冷凛寒有些无奈，这家伙，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古怪了？
餐桌上，程皓尘要了一口包子，明明是他最好吃的馅儿，此时却有些索然无味。
“昨天，包厢里的事情……”程皓尘一脸沉静地看向冷凛寒，仿佛只是在跟他讨论今天的天气。
前提是，忽略掉紧紧攥着筷子的那只手。
冷凛寒垂眸，避开了他的视线，“如果你想问我有没有听到的话，我听到了，从第一句开始，都听到了。”
听他这么说，程皓尘反而是松了一口气，“那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只想问你一件事情，”冷凛寒死死地盯着程皓尘，“李承哲说我们两人在一起是你骗他的，你也应了，这是你的心里话吗？”
程皓尘默了一瞬，眼神晦暗难懂：“如果我说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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