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观战

“滚，都滚回去，我自己一个人看。”小胖子巴卓作恼羞成怒状。

其实，风玄与乾路能够如此熟稔地在这儿嬉笑怒骂，纯粹是因为他们都与巴卓交好的关系。

换句话说，风玄和乾路之间的熟悉程度，远不如二者与巴卓的关系。

风玄与乾路虽然不擅人际交往，却都是心思玲珑之辈。此时二人的反应，才符合人与人之间的正确相处之道。

否则，二人中的任何一人表现出与巴卓更加亲近的态度，都可能让大家陷入尴尬的境地。

“那我们真走了，你可不要……”

风玄的玩笑话才说出一半，主席台上一个身着紫袍的高阶修士，站起来高声宣布：“凌云峰外门弟子淘汰赛，现在开始！”

然后，东面看台上，站起两百个弟子和上百个管事、长老，先后向广场下方走下去。

风玄赶紧闭嘴。

乾路有点不解地问道：“就这么直接开始了？也不宣布比赛规则，赛前也不抽签？”  

还有许多未尽之言他没敢说出来，比如：太寒酸了！就找一个核心管事或内门长老级别的修士宣布一下，没有红毯、没有彩旗，没有鲜花，没有掌声，连个有点儿份量的来宾的身影也见不到，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四不一没有，哪像七品势力的比武盛事啊？

也太不把外门弟子淘汰赛当回事儿了吧？

倒是巴卓仿佛一切尽在预料之中，笑道：“刚才不是还有人要回去睡大觉吗？没见识真可怕！奉劝你们，以后要多出来走一走、看一看，多见一些世面，别一天到晚只呆在自己的狗窝里傻炼。凌云峰的淘汰赛规则，几百年都没变过，在门派的官网上也搜得到，再宣布不是脱裤子放屁吗？还抽签？这种琐事，早在赛前就都做好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不你就帮忙简单科普一下呗？”直接过滤掉巴卓的负能量言论，乾路只抓话题重点。

从这儿也可以看出，二人之间的交情不浅。

好朋友之间，会理解对方真正的言下之意、弦外之音，开得起玩笑，放得下身段，时不时十分默契地给你来个神转折，而不会发生连好赖话都听不懂的尴尬事儿。

而就在他们闲聊的过程中，不时还有其它内门弟子与巴卓点头打招呼。

见此情景，风玄暗暗感概：小胖子确实有当交际花的潜质。自小到大他所见到的同龄人中，小胖子堪称最长袖善舞的人物！

巴卓自然不知道风玄心中的暗自嘀咕，耐心地给二人讲解道：“其实规则很简单，基本上就是一轮一轮比下去，赢者继续，输者淘汰，直至决出冠军为止。

不单是外门弟子的比赛规则如此，内门弟子、核心弟子的比赛规则也大致一样。”

乾路追问道：“那要是一开局就碰到冠军，然后直接就遭到淘汰，岂不是很不公平？”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熟悉？

巴卓看了一眼风玄，突然想起：当初这家伙说起淘汰赛奖品时，不也提到“公平”二字？

还真是在温室中长大的花朵！

星辰大海之间，哪有那么多公平的事儿？

不以成败论英雄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红果果的弱肉强食、胜者为王才是修真界永恒的主题！

只有弱者，才把公平挂在嘴上、放在心里，并奢望强者会因遵循此规则而手下留情。

但在强者眼中，永远有比公平更重要的东西，比如，门派前途、家族命运、个人发展、族群生存、亲情爱情、国仇家恨等等。

死在胜利者屠刀下的生命，哪一个不是母亲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然后一把屎一把尿含辛茹苦养大？哪一个不是在亲友期盼的眼神中，一日日地学文修武，甚至拥有天才之名，寄托着一家人的希望，一方势力的期盼？

一旦身死魂灭，谁会站在他们的角度去考虑公平？

一念及此，巴卓看向乾路的目光虽然依旧柔和，但云淡风轻地反问的语气，却稍稍带着几分生硬：“那你天生S+以上的资质，对其它人是不是也有点儿不公平？”  

乾路一时竟无言以对。

巴卓师兄能从修炼速度上，将自己的资质推测个八九不离十，他不奇怪，尽管他从未向别人透露过。

他也明白，此言多少带着点探究的意味。

但是，天生资质的差异，算不算不公平，他还真从未认真思考过。关键是，巴卓师兄的言下之意，他一时还没弄明白。

风玄倒是理解了小胖子的委婉劝诫，所以笑笑地说道：“巴卓师兄，你这混淆概念的才华，可谓一剑既出、所向披靡！既然是上台比赛，难道不需要尽量做到公平？否则直接抓阄淘汰，或者门派高层指定淘汰者，岂不更加方便？”  

乾路闻言，马上抚了抚自己的额头，作恍然大悟状：“果然是人善被人欺！”  

…

此时，前两百名下去参赛的外门弟子，已经有一半以上决出了胜负。

为了节省时间，任何一组选手决出胜负，下一组选手马上登上比武台，生动地演绎着“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的真正含义。

胜利者顾盼自雄，失败者垂头丧气，流血受伤者被扶下去、抬下去的，也是络绎不绝，场面相当火爆。

不过，风玄三人却是熟视无睹，只顾继续讨论比赛规则。

“跟你们这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没有共同语言！”小胖子站起来，手指火爆的比赛现场，开始发表长篇大论：“仔细瞧瞧吧，将比赛划分为预赛和决赛两个阶段，将参赛选手划分为种子选手和普通选手，就是门派所能做到的最大程度的公平！

“外门弟子以真元境为种子选手，以练气境弟子为普通选手，普通选手先预赛，淘汰至只剩千人，然后混入种子选手，再正式开启决赛；

“内门弟子以元丹境为种子选手，以真元境弟子为普通选手，也是普通选手先预赛，淘汰至只剩百人，再混入种子选手，正式开启决赛；

“核心弟子以上届的前十名为种子选手，以其它弟子为普通选手，同样是普通选手先预赛，淘汰至只剩十人，再混入种子选手，开启共二十人的最终决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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