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车流匆匆忙忙地顺着道路奔赴各自的目的地，灯光划破了已经蒙上一层灰纱的淡蓝色天空。
杜城趁着堵车瞥了一眼副驾驶上的沈翊，果不其然睡着了，可能梦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轻轻地勾着，脑袋歪着靠向车门，暖黄色的路灯柔柔地洒在他的白皙的脸庞上。
宛若下凡的神袛，温柔地给众生带来光明。
杜城不自觉地也跟着笑了起来。
晚餐定在他们去过的那家餐厅里，上次杜倾给他点了份全肉的沙拉，他明显从沈翊脸上看出了点对自己的调侃，他要把这件事盖过去。
“沈翊，起床了。”
“嗯？”沈翊眨了眨眼，适应了一下亮光，“到了啊。”
“嗯。”
杜城下车转过去，顺手给他开了个门。
进餐厅找了个靠窗的双人座，沈翊还没睡醒，点餐的事情就全权托付给城队了。
杜城回过来，沈翊才想起来，“你姐不来吗？”
“什么我姐，是咱姐，咱俩吃饭喊她干什么。”
沈翊笑了笑，“好，咱姐。”
他一笑，杜城心就化了，神色僵了僵，恰好饮料送过来，他松了口气，和服务员说了声谢谢。
感恩餐厅的上菜速度。
沈翊端起杯子抿了两口，舌尖在唇边转了一圈，“这个好喝。”
“好喝就多喝点。”杜城也灌了两口，勉强压了压自己的心烦意乱。
“城队有什么事要和我私下说吗？”
杜城一怔，“没什么事，就想一起吃顿饭。”
“哦，行。”
不知道是餐厅灯光太旖旎，还是杜城自己思想太乱，他总觉得沈翊的眼神里带着一种逗狗真好玩的情绪。
杜城思来想去，找了个自以为最好的话题，“你能给我画一张画像吗？”
“不是画过？”
“那个之前那是我不对，没提前说，你能再帮我画一张吗？”
沈翊眉眼弯弯，“都过去了，现在就要画吗？”
“先吃饭先吃饭，”杜城顿了顿，耳廓有点红，“能能再画个你吗？”
“啊？”
“咱俩都没合照。”
沈翊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要笑出声来，“那现在拍？”
“不不不，”杜城绞尽脑汁，挤出来一句，“你画的比较有纪念意义。”
“好。”
杜城看沈翊四平八稳的姿态，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说两句话慌成这样，还好没被底下人和姐看见，不然脸都没了。
还好他点的菜都不错，美食下肚，人也轻松了起来。
沈翊没再逗他，“城队挺了解美食的啊，跟着你吃有口福。”
“下次带你去吃更好吃的，我家楼下有家”
被夸了的城队突然就有劲了，沈翊笑着听他讲各处的美食，如果他不做警察，去当个美食博主的话，肯定也很棒。
用过晚饭，两人在街上逛了逛，沈翊买了点画材，杜城趁他专心挑颜料的时候偷偷溜了一会，回来的时候沈翊还在架子前。
他今天穿的一件低领深蓝色外套，刚吃完饭有些热，里面的衬衫领子开了两颗扣，微微躬身，脖颈连着脊背绷出一条好看的弧线，修长的手指抓着一瓶朱红色的颜料，皮肤被衬得白里透红。
好像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他，沈翊抬头看了过来，发现是他后，朝他笑了笑，拎着挑好的颜料朝他走去。
杜城喉咙有些干，三步并两步过去帮他拿了颜料，抢先付了钱。
对上沈翊询问的目光，杜城脱口而出，“你这几天辛苦了，组织奖励你的。”
“就这样？”
“啊？对啊。”
沈翊被他搞得哭笑不得，本来还对他今天晚上的一系列操作有些预料，突然又正气凛然了起来，他有些看不懂了。
“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没了。”
“那回家？”
沈翊推辞道：“这里离地铁站不远，我坐地铁回去就好了”
“不行，”杜城严肃拒绝了他的提议，“太晚了，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我的车还在局里。”
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
“你家，有客房吗？”
杜城第一次对自己家的装修表示不满意，“没，我可以睡沙发。”
“不用不用，我打地铺就行了。”
“那不行，会受凉的，你睡床，就这样，没得商量。”
“好好好，听你的。”沈翊笑着上了车。
两人都系好了安全带，但杜城没急着开车，从兜里掏了个盒子出来，递给他。
“这什么？”
“打开看看。”
精致的盒子里装着一枚和杜城手上一个牌子的表，内部设计和他的稍有不同。外面的灯光透过车窗折射在表盘上，银色的内件闪闪发亮，如同万千星光汇聚在他的手中一样。
“这，太贵重了。”沈翊盖上盒盖。
“贵重什么，戴上，你戴肯定好看。”
杜城见他不动，上手给他戴上了。
皮革的表带并不硬，带着另一个人的体温，被珍而重之地扣在了他的腕上，表针走动的嘀嗒声和他的脉搏同频，他心跳有些快了。
他有些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了。
“睡吧，我启动了。”
沈翊点了点头，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到杜城家楼下的时候，他自己醒了，杜城遗憾，本来还想试试能不能把他抱上去的。
家里有备用的洗漱用品和干净的睡衣，杜城铺个沙发，沈翊先去洗了。
听着浴室里的水声，杜城脸就红了。
打了自己两下，勉强压下了心里的邪念，开了投影仪，随便找了一部电影放着，坐了十分钟，愣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沈翊擦着头发出来了，杜城眼神躲闪，都不敢看他，拿着衣服就进了浴室，在还未散去的水蒸气里成功流下了生理性鼻血。
城队，这也太纯情了吧。
沈翊带着笑进了客厅，杜城估计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在自己家要睡沙发，这个长度，沈翊睡都不宽舒。
想了想，他抱起了城队刚刚铺好的被子，放在床上，理理好。
明天还要办案呢，睡不好可不行。
摸索着关了投影仪，他上床坐着等浴室里那位出来。
城队不知道在干什么，等了好久，沈翊困了，给他发了条信息，躺下睡了。
浴室里刚刚平静下来的城队，看着他发来的信息，又不太平静了。
【沈翊：沙发不舒服，睡床吧，我先睡了，晚安。】
半个小时后，沈翊朦胧间感觉一个人浑身带着清爽的水汽在自己身边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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