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世间万物生命都是平等的，所以放生一条生命功德无量。”叶菲有一套自己成熟的说辞，在蓝花楹拒绝的瞬间出击，“无论是普通人还是魔法少女，平日里都应该积累功德，而放生就是最大的行善！”
蓝花楹大受震撼，脑子里开始自动播放敲木鱼的声音。
魔法少女低下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双手环胸，脸上写满了“我已经完全搞明白了”。
“我要吃兔兔，红烧，加胡椒粉。”蓝花楹斩钉截铁道，“我要宣布一条绝对真理：今天魔法少女勿忘我酱要吃红烧兔肉。”
她已经完全“忘记”前不久刚和悖论议论，世界上没有绝对正确的真理。
“这么可爱的兔子吃掉的话，魔法少女的善良会受到损伤吗？”
“完全不会哦，因为勿忘我酱就是善良与正义的化身☆如果有功德可以计量的话，勿忘我酱有一亿的功德哒！”
“万物有灵，如果你放生的话——”
“没有哦，魔法少女友情提醒直播间的观众们：动物是没有灵魂哒！”
蓝花楹面带微笑，严防死守她的红烧兔兔。
叶菲：……？
【好家伙，真实版“用魔法打败魔法”】
【各说各的，谁声音大谁有理（不是），现在伟大的魔法少女宣布了真理！】
【有一说一，魔法少女天天拯救世界这功德不比放生多多了？】
【主要是那个女人为什么有脸让勿忘我酱放生她好不容易打猎到的兔子啊！】
叶菲抿了抿嘴，说实话要求别人把自己的猎物“放生”，这难度原本就是史诗级别的，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对上魔法少女在这边理论狗屁放生功德论。
但为什么她偏偏抓了一只“灵宠”！
说实话在接触以前叶菲还抱有一丢丢的期待，如果魔法少女们属于耳根子软的那种……
然而——
“兔兔，红烧兔兔！”
为了避免造成额外的麻烦，蓝花楹已经蹲在火焰大帝身边开始催促料理。
变成料理的兔兔才是好兔兔。
被魔法绑在别墅门口的大兔子似乎听懂了“烧兔兔”，开始剧烈挣扎蹬腿。
在叶菲耳中就是响彻天空的求救声：
“救命啊——有人要吃兔子了——救命啊！！！”
“快救救兔子，我不想被吃掉啊！！！”
叶菲深吸一口气，像以前一样强行放生再补偿是不可能了，先不说对方一个魔法就能让自己和昨天一样飞在空中不能行动，光那边那个肌肉壮汉她得在强化个几轮才能打过。
而且魔法少女不是明星，不会被舆论或者道德观绑架，弄不好是黑化世界观的那种魔女，表面上可可爱爱，实际早就心理变态了。
但是一只灵宠无论是收服还是放生，获得的好处实在是太多了，她总要去试试。
“勿忘我酱，如果我用我的积分换这只大兔子，需要多少？”叶菲决定使用节目组的“权限”，魔法少女那可以用积分兑换帮助，那么她提出用积分换兔子也是合理的。
叶菲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就炸了。
【卧槽，那第一名的积分也不是这么祸祸的啊！】
【换了再放生，净赚负一百分，我已经看到未来了】
【气死我了不就一只兔子吗，一个硬要换，一个硬不放，脑子都有病】
“不换。”蓝花楹耳边传来奇特的响声，她蹙眉罕见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她漂亮的紫色瞳孔直视着叶菲，背对着自己的直播间不带有任何感情。
“叶菲酱，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相信万物有灵的理论，但是，世界上不存在功德，也不存在【会说话的动物】。”蓝花楹打破了游戏规则，她相当严肃地告诫，“你在幻觉中陷得太深了。”
功德、会说话的动物。
有一种自身秘密都被看破的惊恐感。
难道魔法少女知道自己的系统？！
叶菲突然大脑一片空白，魔法少女言之凿凿的告诫让她一瞬间怀疑起系统的存在，但下一秒，她怀中的小动物担忧地用爪子碰了碰她的脸颊。
“主人，你没事吧？”
叶菲重新清醒过来，她深吸一口气。
是啊，为什么她会怀疑系统的真实性？难道她怀里的阿雪和不远处那只惨叫的大兔子都是假的？
魔法少女看来并不像她们表现出来的那样宣扬爱与正义。
不对，兔子怎么不叫了？
叶菲突然惊觉刚才还在大呼“救命”的兔子怎么突然没声了？！
“呼——完成。胡椒粉等要吃的时候加。”
周皓轩抹了把头顶并不存在的汗水，将有小猫头花纹的围裙解下。
一盘肉香扑鼻的红烧兔肉放在别墅外的小餐桌上，热气腾腾地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拧断脖子、放血、烫毛、切块、爆炒，一气呵成】
【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
【这才几秒钟吧？！兔肉真的熟了吗？！】
【他真的，我哭了。为了避免血腥画面还用了昨天同款马赛克魔法】
【野外、裸/体围裙、但是肌肉猛男】
叶菲机械地转动脑袋，一脸无辜的蓝花楹双手别在身后，一团肉眼可见的红色混杂着灰色马赛克的不明物体在别墅的小角落里一动不动。
“兔子……”
“要一起吃吗？”蓝花楹热情地邀请叶菲吃红烧巨兔肉。
“谢谢，不用了！祝你们用餐愉快！”叶菲大声拒绝后，瞪了蓝花楹一眼钻进丛林离开。
蓝花楹回头和周老爹对视一眼，两人眼中同样有着凝重。
“幸亏你动作快，我已经听见那只兔子体内骨骼变异的声音了。”蓝花楹用眼神给他们魔法少女的厨师长点了个赞。
先前蓝花楹突然对叶菲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并不是因为被对方纠缠到心烦，而是她听见了某些异常的声音。
在叶菲开始关注那只兔子后，兔子并不仅是巨大化的变异，它的内部开始激烈地变化。
恐怕是她自带的那个系统给兔子捏造了一个类似高级宠物的身份，开始改造兔子身体让它拥有更高的智力并且某些特殊的能力。
这份改造不加掩饰，如果周皓轩宰杀的动作再慢一步，那只兔子恐怕真的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口吐人言。
即使无论是魔法少女的直播间，还是其他嘉宾的直播间都被悖论严密地监控着，系统任何异动都无法传播出去。
但是……当着两位死期感染者的面将兔子变异，真的是这个奇奇怪怪的功德放生系统可以做到的吗？
有一个更强的存在搭了把手。
周皓轩耸耸肩，他看了眼栅栏角落那堆马赛克，在精神频道和蓝花楹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兔子剖开时内部已经眼中变异，骨骼异化、内脏退化，它的大脑不仅在头颅中，已经顺着食道扩充到整个体腔内。”
“也就是说那堆马赛克其实是兔子身体大小的大脑？”蓝花楹眼神漂移，兔子的大脑不足以支撑复杂的语言和思维，所以将它内部全部变异成大脑了吗……
挺有想法的。
比系统在宿主脑内角色扮演“有趣”很多。
【失格者】的想法就是比系统乐子很多。
“这算是挑衅？”周皓轩没有太多想法，蓝花楹本体都降临在荒岛上，这种无伤大雅的挑衅暂时恶心不到见过大世面的感染者们。
“可能吧，比我想象的要厉害些。”蓝花楹看了眼远处的丛林，“现在眼前的问题是……这个系统也挺有特色的，不过从情感实验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周期的时间，希望只是当初的试验品吧。”
周皓轩不由多看了眼丛林，放生系统的宿主叶菲就在那处移动，“系统直接操控动物，也不算新鲜。”
“你不觉得系统和那只‘狗’融合的有些太好了吗？”
“……你的意思是，‘狗’才是宿主？”
周皓轩没绷住，别过脸表情扭曲地憋住笑声。
“你还别说，仔细一想这不机动性更高了吗？”蓝花楹一本正经道，“叶菲相当于次级宿主，不仅是她，‘狗’还可以有其他次级宿主，甚至随时可以脱离现有次级宿主重新在本世界挑选对象，没有生命能量的波动和损耗。”
但操控狗的身份活动，系统就必须和动物绑定，甚至……像当初调查员之家的那位母亲那样，以碳基肉/体的形式从新生儿开始诞生。
蓝花楹自己想着，忍不住头疼，“系统的新技术已经用到这种程度……以后不能专盯着人类宿主打了。”
“重点是，悖论可以从它们的碳基□□中收集到足够的信息重新定位这些系统么？”
操控动物，和寄生动物是两回事。
以前也有过系统带着人类的意识放在动物身上的先例，有段时间很流行转生成狗/猫并且从始至终没有人类形态的桥段，但那种动物撕开伪装从根本上就变异了。
就像刚才那只正在变异的兔子，小型动物的脑容量不容许它们像人类那样思考，更别提将人类的意识塞进动物的躯体还能保持思考。
这些动物都会在保持体型的基础上，在体腔内生成副脑以供维持人类思维，而且为了让动物身体的人类宿主可以“进化”，小型动物的身体早就被各种改造透支了。
这种异常结构一旦系统撤离，被塞入人类意识的动物会因为身体不符合生理的变异立刻暴毙。
【了解，悖论预计72小时内收集完信息进行扫描更新。】
悖论承诺三天内再次更新自己的信息扫描模式，主要针对的是轻/中度感染者，可以提高他们分辨系统的效率。
防止人类宿主抹杀或者拯救，却唯独把系统本体给漏了，让它找到机会将生命能量传送回母星。
至于重度、死期感染者，这种程度的伪装，只要系统不像当初那位母亲那样抛弃自己所有的记忆和权限专心扮演自己的角色，无论它是转生成动物的肉/体还是找个真正的动物当宿主，都可以轻松看破。
他们可能已经从灵魂上厌恶系统的气息，那股恶臭无论相隔多远都会被感知。
“是你想得太多了，对付这种系统，先宰掉再研究其他的。”周皓轩身为武斗派的果断让他对着自家继承人直接发布任务，“慧心，出去‘打猎’吧。”
叶慧心早就不想练倒立了，她“嘿咻”一声，单手用力一撑，一跃而起重新站立。
“那彗星酱出门打猎啦——”
她刚打完招呼，看向丛林突然嘴一扁，“猎被打完了！”
“哦豁，蛇蛇那孩子真的很积极呀，回来好好犒劳他一顿红烧兔兔。”蓝花楹扫了一眼丛林，就他们谈话的功夫，叶菲就被一位顶级猎食者“狩猎”了。
当然，傅蛇也没漏听前辈们的讨论，叶菲的“灵犬”被第一个击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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