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六十一章
密密麻麻的蓝色蝴蝶在灯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它们仿佛被光线“激活”，在闪光点的变幻下缓缓扇动翅膀准备脱离墙面飞舞。
陆芊冰第一次意识清醒的情况下欣赏到标本，不由瞪大眼睛感叹道，“哇——虽然有这么——多的蝴蝶标本排在一起，但完全感觉不到难看，真的好美啊。【解说员】小姐姐，这个是‘蓝闪蝶’吗？”
“这并不是‘蓝闪蝶’，陆小姐。”【解说员】微笑着介绍道，“它的名字叫做【归忆】。传说中这种蝴蝶会出现在充满着悲伤回忆的苦痛之地，它们不吸食花蜜，而是以人类的记忆为食。”
陆芊冰显然不相信世界上还有唯心主义进食的蝴蝶，也跟着笑起来，“听上去好浪漫啊~对了，我可以拍一段视频到时候发布到网上纪念一下吗？”
【解说员】继续微笑着点头，只是原本有软化迹象的表情又恢复原先的生硬，“只有，蝴蝶可以拍摄。其他展品请不要随意外传，感谢您的，配合。”
说完，她就远离两位参观者给他们留下足够的私密空间独自欣赏标本。
事实上视力绝佳的蓝花楹发现标本墙的右侧角落竟然还有一块半个指甲盖大小的“肉沫”没清理干净
蓝花楹：【完了完了，右下角怎么还有一小块“污渍”没处理赶紧，自动人偶不行啊。剧本里要出现奇怪的吃人推理了！】
精神连接中阿尔伯特的声音过了许久才响起，【污渍我处理好了。我这边显示季楚为和陆芊冰已经进入[第二阶段视觉]特效，前辈你可以按照“规则书”第二阶段行为模式行动了。】
【按道理那个叫安雅的女孩子直接拿走了猫画像应该也入第二阶段了，是交给凯撒负责了吗？】
蓝花楹又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墙角，确认干净后昂着头踩出有节奏的高跟鞋脚步声远离参观者们。
阿尔：【是的，她的视力情况比较特殊，其实早就进入二阶段但是无法辨识，凯撒稍微加深她的污染，从幻觉变成了幻听。】
【就剩下靠谱的中年男性温毅了么？看来就交给海曼了，正好我们三人平分一下三条线路，一对一更不容易出岔子。】
【他的情况前辈不是最清楚吗，表面上扭曲最深的那个人……也是本次检测最有希望觉醒的那位。】
两位死期的对话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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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楚为痴迷地盯着整面墙上的蝴蝶，那蓝色的翅膀似乎成为某种轻薄的纱布随着花香一层层漂泊而出，缠住他的口鼻蒙蔽他的双眸——
蝴蝶，确实很美。
“季！先！生！”
季楚为的脸颊被狠狠拉扯，撕裂的疼痛让他的思绪终于从蝴蝶上回归。
陆芊冰有些警觉地看着他，然后举起那个先前被称为“摄影机”的高科技小黑球，小黑球从中间裂开展现内部的曲屏。
屏幕上抖动的画面正是陆芊冰刚才拍摄的画面：
季楚为双眼无神地盯着标本墙，他的上半身缓缓前倾，前倾到极致脖子便开始伸长，头颅越来越靠近墙面。就在此刻，一层虚影从他的鼻尖冒出，蓝色的雾状虚影像极了一只展翅的蝴蝶，准备脱离本体而去。
接下来画面剧烈晃动，拍摄者出现一只手拼命拍击男子却得不到反应，无奈之下只能用手扯他的脸颊物理上拉开与墙面的距离。
季楚为愣住，刚才他在旁观者眼中是这种形象吗？！
为什么他完全没有身体移动的感觉？！那个前倾的角度不要说整个背部都在受力，脖子甚至都被拉长到人体极限之上，他怎么完全没有知觉？
他摸着恢复正常的脖颈，即使知道“真相”，那边也毫无异状。
季楚为向时尚少女微微低头表示感谢，“刚才真的谢谢你了……多亏了你。”
“没事，我之前经历过喵喵叫现在也有点‘抗性’了，这个吓不到我……就是你的脖子没事吧？”陆芊冰也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季楚为的脖子，刚才有一瞬间她真的以为他的脖子要被拉断了。
那个手臂长度的拉伸长度看得她头皮发麻。
如果连手动拉扯都不能把季楚为的意识拉回来，陆芊冰准备直接喊魔法少女来救人了，还有下午半天的参观时间呢，好好的大佬宿主可不能折在标本墙面前啊。
季楚为小心地左右晃动头颅，确认没有任何疼痛后才说道，“应该没事。”
【解说员】也听到标本墙的动静，从展品后探出身体，“两位客人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不好意思，刚才看入了迷头撞到了墙上。”季楚为面不改色地说道。
“这样啊，客人可要小心一点。”【解说员】接受了这个理由没有过多询问，又转身背对二人正视大门方位。
陆芊冰将信将疑地将自己的高科技玩意儿收回，开始翻看更早以前的拍摄画面，她想起自己在“失忆”时还悄悄拍了很多直播画面，虽然所谓的外星观众弹幕都是系统假扮的，但摄影机可是货真价实的高科技玩意儿。
当她翻到先前展览厅的直播回放时，小声惊呼，“这是什么玩意儿——”
季楚为稍稍侧头看向屏幕，画面中是【解说员】介绍展品的画面，她站在名为《让记忆化为世界》的展品前向季楚为介绍，但拍摄画面中却出现了奇怪的动物：
一只黑猫形状的虚影一直环绕着季楚为，每当他的脚有抬起向前迈进的趋势，没有面孔的黑猫虚影就抬起高贵的前爪踩在他脚上，强行压住他的动作。
而记忆中一直看着他的【解说员】，在直播记录的画面中事实上是冰冷地盯着黑猫的虚影，每当黑猫有所动作她的语气词就会加重。
最后她抬起手似乎是用指尖重点介绍展品的某一部分，在画面中展现的却是她抬手将黑猫模糊的脑袋虚影打散，一直“妨碍”她的虚影就此消失。
画面中季楚为失去了黑猫的“保护”即将迈向伟大的艺术品时，中年男子举着他那个破旧的猫咪毛毡彻底打断了解说员的解说词，季楚为也在此刻清醒。
【猫】一直都在。
季楚为恍惚间想道，他突然灵光一现，“你现在能快速拍摄周围场景吗？我掩护你……不要被他们发现了。”
“okk！”
陆芊冰也意识到什么，躲在季楚为身后避开工作人员们的视线，举着她的“摄影球”快速环绕展览厅内一周，粗略拍摄了画面。
她低头调取刚才的拍摄影像，眼皮一跳，“和你说件事，你看小姐姐的脚。”
季楚为心领神会地看向背对他们的【解说员】，果然她的右脚不自然地在地上碾动，似乎在和空气中的某样东西较劲，腿部肌肉绷得笔直，上半身还要做出满不在乎的姿态。
此时此刻的蓝花楹确实在和空气猫猫角逐，演戏自然要演全套，陆芊冰不管话题转移多生硬至少都非常努力地将主线剧情推进了一大步，她自然什么特效都往身上加，甚至用魔法造出了一只浑身透明的“猫”痛击自己的脚。
然而两人的小动作还是不够激进，从发现过去的影像有【猫】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分钟，她被自己的空气猫猫咬了整整五分钟！
虽然不痛不痒，但是她的后辈们都还在看着啊！看着自己的大前辈用右脚与空气猫五五开qaq
卡着陆芊冰的话，蓝花楹猛地一脚踢开自己的魔法空气猫。
“喵——”
一声若隐若现的猫叫声响起，如雾气般散去。
【解说员】将身体上半身从右侧向后仰着，以扭曲的角度盯着季楚为，“客人——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随后她看向逐渐僵硬的陆芊冰，视线黏在了她的黑色摄影球上，“陆女士，您拍到想要看的画面了么？”
她似乎什么都知道，无论是先前的解说拍摄又或是刚才摄影中自己与无形的猫“博弈”的画面。
即使知道对面是友方大佬，陆芊冰还是被阴暗的眼神吓得后退一步，脑子一片空白没有演技全是感情，“我我我，蝴蝶很好看敏感肌也能用，孩子很喜欢下次还给好评！”
季楚为：？
虽然被吓到条件反射，好歹没有偷漏任何有效信息。
“……您喜欢就好。”
【解说员】顿时扭回去将身体挺得笔直，继续背对着二人。
而蓝花楹的声音在陆芊冰脑海中响起，“其他地方随便拍摄哦，展品都可以拍，偶尔会有些小彩蛋，悖论给你的摄影机加了无害化buff不会造成精神伤害。但是你千万不要作死在我们几个暴露非人形态时去拍摄，到时候就不是喵喵叫那么简单了。”
陆芊冰：害怕，不敢拍qaq
阿尔：【前辈你的威慑太大了……还是换晨曦来吧。】
晨曦：【我可以拎着水桶出来啦？】
阿尔：【……不，请带好你的员工手册出来。】
蓝花楹：【怎么就我威慑太大了，这届宿主太不主动了怎么不去探索支线剧情呀！】
阿尔：【前辈，请您暂时离场吧。】
蓝花楹：【哦，委屈qvq】
在剧情管理方面阿尔伯特的话语权比蓝花楹高，他不仅要考虑总体任务进度，还要平衡三位宿主获取的信息量。
季楚为的探索动力太薄弱，集中抱团时他不会主动获取信息，分开行动中他既不会主动利用陆芊冰获取信息，也不会去保护陆芊冰不去作死。
蓝花楹倒是不急，他们这些场内大boss都没开始主动进攻呢，也就凯撒趁乱用袭击掩盖了一波系统入侵。
等他们频繁进攻，参观者无论主动被动都必须去寻找破局点，节奏自然就要快起来了。
【来不及了，系统投放量越来越大，我可能要加快节奏……参观流程最多到藏品陈列区。】
蓝花楹突然朝自己斜上方“看去”，双眼无神透过这片副本区域直接看向阿尔伯特本人，“光是投放量你们在场外就可以拦住，波维希，你又有什么全新的想法不能和前辈们说啊？”
蓝花楹可太了解阿尔伯特了，他的计划基本每次进行到一半都会随机应变，变得……更加激进。
只能说幸亏他自己就是副本设计师，副本改造跟得上他的思考速度。
被前辈喊出魔法少女时名称的阿尔伯特忍不住缩在座位上，又回忆起自己曾经作死，然后被勿忘我酱大魔王压制的惨烈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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