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二十里长街送行
“挑衅，这是赤裸裸的挑衅！”这句话在寒凌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他努力回想着自己和寒家有没有仇人，可仔细思索一番后，并未想到任何可疑人员，寒家在柳州城的名声还是很不错的，再者家族也不太参与柳州城的纷争，只是和一些平民商贩有些生意上的来往，他在恒念的仇人也仅有石逊那对“狗父子”，但每一个宗门都有明文规定，宗门人员不可参与，凡人界斗争，即使弟子犯了滔天之罪，也不可加罪于家人，违者斩，就是他们在神通广大，也绝不可能背着宗门趟这趟浑水。
再说了，寒凌爹娘皆是筑基大圆满，再加上寒家的一些长老，凭他们那点修为绝不可能跑过宗门眼线，肯定还未出手，就被宗门处决，并昭告天下，以敬效尤。
砰！碎木与灰尘飞扬。寒凌一拳砸在门檐上“此仇，不共戴天……”寒凌淡淡道，语气异常冰冷。
“呵喝！”寒凌单膝跪地，左手捂着丹田，不断呻吟着，数道天地灵气，向他的丹田汇聚……
不久，寒凌从府中寻到了不少衣物，闭眼运用灵气，给寒家所有人换上，轰！一股强横的灵力，涌向小路，许多树木纷纷倒下，被寒凌做成了一口口棺材，曾经温馨。生机勃勃的小路，只留下了无数的树桩，和呼啸的狂风，一派荒凉。
……
柳州城街道两旁，站满了前来送葬的队伍，他们看到孝车，皆是俯身脱帽，沉默不语。街道中央，一位披着孝衣的少年，拉着一辆宽大的孝车，几乎占满了整个道路，孝车上，插着两面孝旗，孝旗重中间正是那八百多口棺材，少年嘴角不断呼出哈气，形成一团团水雾。
“凌儿，这是什么情况？棺材里装的是谁？你告诉李叔，这是谁干的，是谁有这么大胆子？”一位土黄色上衣的中年男子，拦住了孝车，抓住寒凌的肩膀，使劲地摇晃起来，仔细一看，这正是那名卖糖葫芦的男子。
看到那些棺材与孝旗上的字样，李叔终究是没忍住。
“李叔……”寒凌颤颤巍巍道，他的语气已经说明了一切——寒家被灭门了。
“这是哪个挨千刀的，寒家招你惹你了，为什么要这么对它，老天爷，你不开眼呀！”李叔跪在地上，不断拍着的大腿，痛哭起来，仅仅一瞬间，他的脸与眼睛，皆变的赤红，眼睛内甚至还隐约看见了血丝。
三十年前，他在路边乞讨时，受过寒凌爷爷的恩情，如果没有寒凌爷爷，他早就饿死在了街头。
这几十年间，他隔三差五的就往寒家串门，每次来都带一些特色小吃，并与寒凌的父亲玩耍，转眼间，曾经的小孩儿也做了父亲，可他隔三差五串门的习惯还是没改，只不过是玩耍对象变成了寒凌寒萧两兄弟，他亲眼见证了寒家两代人，从幼儿长大成人，他早已视寒家为亲人。他曾经想过寒家的嫡系都是仙人，自己的那点时间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弹指之间，即使这样，他也希望自己能多陪他们一些时日，可如今，他这个凡人没死，寒家却被灭了门，他怎能不绝望？怎能不埋怨这老天的不公。
但他在寒凌面前终究还是长辈，迅速平静了下来，他颤颤巍巍的起身附在寒凌的耳边问道“凌儿，你那有绳子吗？让我陪你一起送寒家一程如何？”李叔可你的身体……”你李叔的身体好的很，就让我送送吧？李叔打断寒凌的话，却又是一脸哀求的看向寒凌。
“还有我，还有我，”一群壮丁纷纷上前“请寒少主让我们送寒家一程。”
闻言寒凌也不好拒绝，可拿绳子拉孝车，确实有些不妥，于是寒凌用灵力在校车前面添了几根粗细适中的椭圆木柱，几位壮丁，一位中年男子，和一位少年拉着一辆宽大的孝车，一直走了二十里路，身后是柳州城的全部百姓，拉车期间寒凌承担了绝大多数的重量，只将少许的重量平均分给他们，毕竟太重了，他们也拉不动，太轻了又会让他们觉得自己没面子，于是寒凌一直观察这几人的状态，不断调整重量……
“李叔，在这里停下吧，剩下的路我要自己走了，我为母亲他们找了一个绝美的墓地，可那里不适合凡人进出，不管如何，谢谢各位乡里乡亲，二十里长街送相送，我在这里谢谢大家了。”音落，寒凌朝一城的人深深鞠躬。
“孩子使不得，使不得！”众人纷纷劝说，周围壮丁和李叔，急忙上前想将他扶起。“有什么舍不得的？我从小就在这柳州城长大，在座的各位，比我年长的在我眼里都是长辈，和我年龄差不多的，我视你们为兄弟，如今你们二十里长街相送，我深深鞠一躬，有什么使不得的？”寒凌挥动长袖，几只木箱，自虚空落下“城主叔叔，这里面是我在回来的路途中，置换的银两，本想拿去，装修一下寒府，等安葬完他们我就要回宗门了，这些银两我也用不上了，您清点一下，用来好好发展发展柳州城吧。”
“孩子使不得呀！这银两叔叔一分都不会要，还请你收回去，以免不时之需，我们送寒家，也是因为他们这几年对柳州城的贡献确实不小，这是应该的”一位身穿兽纹黑衣的中年男子自人群走出。
“城主你不用担心我缺银子的，你看我这里还有个几两，够我在凡间折腾几个来回了，再说了，我马上就要晋升为宗门内门弟子了，还是挺富裕的，你不用担心，这次离开柳州城，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这也算是我对柳州城的一点心意吧，你如果不收，这不是狠狠打了我的脸吗？”
寒凌早就猜到这些银两不可能轻易送出，于是他给自己留了几两，又搬用李叔的话，以便劝说众人。
可这次没有人再起哄了，包括城主在内的所有人，皆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孩子你就收回去吧，你刚才还说我们是你的长辈，你也不能让长辈难堪，不是吗？”李叔劝说道。
“李叔我刚才也说过，这城内也有我的“兄弟姐妹”，这钱就当是我给他们的糖豆钱，再说了，哪怕是最普通的一个外门弟子回乡，也会给家乡捐款，更何况我这个外门弟子之首呢？如果这事传开了，他们肯定会暗中说我坏话，有些脾气暴的甚至公然侮辱，您说说，你们不收这银两不是给我添乱吗？”音落，寒凌在原地留下一道虚影，随着孝车一同消失不见。
“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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