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校长和郝主任听着十几个学生控诉沈东冉，甚至有一个学生拿出手机打开了一个视频，里面是沈东冉和另外两个男生欺负一个学生，揪着那学生的头发，还把对方的求饶和哭泣当成耳旁风。
沈东冉却一点也不怕这件事的严重后果，视线还时不时地往温裴的脸上扫去。
突然一道身影挡在了温裴的身前。
他一愣，下意识看去，殷择木俊美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如墨的眼底掠过一丝暗潮。
但沈东冉却嗅到了，警告的意味。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殷择木，敌意竟然这么大。
另外两个男生也被找到了办公室。
校长看完叹口气，表情被气得涨红，伸手指着沈东冉：“聚众闹事，校园霸凌，欺负这么多同学，你们无法无天了是吧？”
沈东冉双手插兜一言不发，态度不严肃，不在意地说道：“校长，这就算校园霸凌啊？我可没这么觉得，同学间的小打小闹被您说的这么严重。”
另外两个男生感受到事态的严重，已经被吓到不敢说话，低着头缩了起来。
听到那轻飘飘的几句话，十几个学生的情绪似是被压抑的有些久了，压不住的怒火冲了上来，大声说着沈东冉的罪行。
“你逼着我给你写两千字检讨书。”
“我不给你买零食你就踹我凳子，往我身上乱涂乱画，换一身衣服画一身，这算什么小打小闹？”
“今天必须给个处理方式，不然我们也不怕闹大。”
校长室一时间格外热闹，里面的学生产生口角还差点打起来。
最后他们被校长通知先回班级上课，会尽快给出一个合理的处理结果。
在回班级的路上，沈东冉直接拦截住温裴，上下仔细打量了那张脸，但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向被自己欺负过的人示好，继续挑衅：“我们的包子裴第一次露脸了啊，是不是觉得自己长得好看就不会被欺负了？”
温裴没说话，可一听到包子裴这三个字，就不受控制颤抖了一下，身侧的手慢慢握紧。
“今天怎么不胆小了，还敢到校长室去告状。”沈东冉嗤之以鼻，“就这么和你说吧，我爸一个电话，我就不会被开除，懂了吗？”
温裴想到他已经换班了，为什么还要怕他，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就要绕过沈东冉继续走。
可温裴的声音很轻，没什么威慑力，也更加激发了对方欺负他的乐趣。
沈东冉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慢慢收紧，温裴被迫停下，感受着肩膀上越来越重的力度，精神愈发紧绷不安。
“哦什么，我发现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包子……”裴还没等说出来，手臂一痛，几乎下一秒就松开了手，痛呼出声。
身旁传来寒冷的声音，“你手真欠。”
温裴抬起头，高高瘦瘦的少年眼里没有一点温度，神情平静的过分，正捏着沈东冉的右手。
看着没用什么力气，可沈东冉张嘴大口吸着冷气，脸色惨白，忙不迭地说着痛。
殷择木的瞳仁黑得纯粹，此时染了戾气，没什么表情反而更加吓人，让人望而生畏，不敢直视。
温裴呼吸骤然停顿，紧张地盯着，怕也让他惹上麻烦，小心翼翼地拍着殷择木的手腕，声音轻轻的，“殷同学，你，你别动手。”
殷择木用力一甩男生的手，像是扔垃圾一般，站姿散漫，优雅地拿纸擦了擦手。
沈东冉被抓到手臂上已经多了红白相间的明显印子，他甩了甩手，试图缓解痛苦，恼怒地抬起头，只能盯着殷择木。
已经是第三次给温裴出头了！这人抽哪门子的神经！
少年回望着弯腰捂着手臂的沈东冉，勾唇挑衅：“怎么，有意见？”
沈东冉又疼又气，嘴巴张张合合愣是一句话也憋不出来。
温裴眨着清澈的双眸，愣在了原地，第一次有人站在他的身前，主动帮他。
下一秒，温裴的手腕被殷择木握住。
力度很轻，像是搭在了上面，温裴能感受到那手心中的热度，最后一点的恐惧感散去，被一种无言的安全感填满。
殷择木将温裴带离原地，往十班的方向走。温裴扬起白皙小脸，满眼都是对方精致俊美的侧脸。
“谢谢你殷同学。”温裴真诚地表达自己的感谢。
温裴顿觉手腕上的手稍紧了些，抬眸看向对方，才发现殷择木已经在看他了。
“不是告诉你叫我的名字吗？”他说。
温裴心虚地低下头，“我感觉还不太熟，叫名字不好。”
“在我家吃过睡过，还不熟？”殷择木将温裴往自己身边拉近了些，冷静好看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表情，双眸眯起，直勾勾地盯着他。
吃过他承认，但睡过……
他好像就眯了一会儿？
温裴轻启薄唇，唔了一声。
殷择木气笑了，语气有些恶劣，但慵懒的嗓音中含着几分无奈宠溺，“你唔个毛线。”
次次听温裴叫他殷同学、殷择木同学，叫起来比谁都生疏礼貌，一点也不给让步似的。
温裴扬起手腕，提醒般地轻摇了摇，模样认真开口：“殷同学，你的……”
好听的话音戛然而止，温裴的脸颊被一只修长分明的大手捏住，肉肉卡在嘴角边，那看起来可亲的布丁般嘴巴被挤压的更小了，唇珠微微凸着，看起来更加可爱呆萌。
温裴茫然地眨了两下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面前的少年觉得手感柔软，有点好捏，忍不住又捏了两下，随后威胁道：“不准再那么叫我了。”
“不然叫一次捏一次。”殷择木轻声威胁。
温裴眼眸闪过一瞬的慌张，点点头，扣在手腕上的手和脸颊上的手同时松开，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他收回视线，怕惹对方不高兴，加快速度往教室走。
身后的高挑少年，低头看了看自己捏过温裴脸颊的右手，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手感，那张淡漠的俊脸上浮现难见的一抹稚涩的羞红。
——好软，怎么可以这么软。
-
没讨到好果子吃的沈东冉知道这次的结果肯定不会是停课这么好的结果，等殷择木和温裴离开以后，去到厕所拿出手机。
找到一个电话号，拨通。
电话嘟了几声后对面才接起。
“爸，你快跟我们校长聊聊，别让他开除我。”沈东冉和刚才一样，拽的很。
“没事儿子，有你老爸在，你肯定不会被开除的。”那头的中年男人说道。
沈东冉露出得意的笑容，挂断了电话。
他不怕被开除，因为他的字典里就没有被开除这个词。
沈东冉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老爸带给他的权利，哼着歌回到了六班。
而此时的校长糟心的要死。
“他这属于严重违纪了，还都有确凿证据，可以被开除了。”郝主任表情凝重地说道。
校长点点头，“之前处分、记过、警告多次，这次这么多人找过来，这个学生必须要全校通报批评后开除。”
话音刚落，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校长点了接听，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电话挂断，郝主任看着男人不对的表情询问怎么了。
校长咬牙气得大口喘气，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没有回答郝主任的话。
没过几分钟，又一通电话打了过来，这次校长接起听到对方的身份时，瞬间尊敬了不少，说起话都小心翼翼起来，生怕得罪了。
“好好好，我明白。”校长笑着点头。
郝主任在一旁都看傻了，这表情态度变化的，和翻书一样快。
“可以去通知沈东冉这个学生收拾东西回家了。”校长坐回椅子上说道。
郝主任：“停课处理？”
校长摇摇头，“退学。”
回到班级的沈东冉瞧见班级里告发他的那个男生，在经过的时候故意撞了下他的凳子，然后假意说：“撞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后面那句话一字一句咬牙说出来的。
男生脸色一白，但也不服输地盯回去，反正都已经撕开脸，他也不怕什么了。
沈东冉得瑟地回了座位，翘着二郎腿回想着应该怎么不被发现，还能继续欺负温裴的法子。
几分钟以后，郝主任叫沈东冉出教室。
沈东冉忍着厌烦问了句：“我出去干什么？”
郝主任给这个学生留最后一个和善的微笑，“来给你办退学手续。”
原本哄哄闹闹各聊各的学生都安静了下来，侧着耳朵仔细地听。
沈东冉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很快消失，冷笑一声：“不可能，我爸给校长打电话了，我根本不可能会被退学。”
郝主任走到教室里，站到男生的面前，声音粗犷响亮：“还打电话，就算他来了都不好使，跟我出去。”
众目睽睽之下，沈东冉被郝主任像是拎小鸡仔一样出了六班，那些被欺负过的同学吹着口哨，嚷嚷着：“你这是被打脸被报应了，回家种地去吧，以后学着做点人事。”
看着那些同学都在笑，沈东冉脸上维持的表情再也挂不住了，面如纸色，不能相信他爸都保不住他。
那是谁的权力比他爸还大？
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名字，沈东冉眼眸瞬间瞪大。
不可能……吧？
鉴于另外两个跟着沈东冉一起的男生没有动手，但也被记了大过，只要再犯一次错误，也被开除处理。
所有被欺负过的学生都对这处理觉得满意。
被欺负的其中一个男生说：“在十几分钟前，我在厕所听到了殷择木打电话的声音。”
同桌问：“打什么电话？”
“我就听到大佬是在和他爸打电话，说让把学校这事处理一下。”男生又道：“沈东冉其实早就应该被退学，但是他爸应该是有人，保了他到现在。”
同桌大悟：“啊，感情这是没拼过殷大佬的爹啊。”
-
温裴在回到座位前，突然想到一件事，叫住还在往后排走的少年。
“殷同——”温裴刚出声，对方那漫不经心带着几分威胁的目光扫了过来，笨笨的脑瓜卡机，停顿了会儿。
思绪渐渐发散，直接叫殷择木感觉不礼貌，殷同学、殷择木同学的称呼又不让叫。
殷择木垂着眼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殷什么？”
温裴听出了这危险的气息，在千钧一发之际改了口：“殷大哥。”
班级里的空气滞住，离他们最近还在喝水的一个同学因为过于震惊，水通过鼻孔直接喷了出来，他的同桌毫无征兆被喷了一脸。
殷择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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