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那一年，她们十三岁
监狱外的枯灯昏暗，一对男女的身影拉长，十米外停了一辆豪华汽车，两个保镖始终注视着正在交谈的两个人。
“我记起你是谁了，肖警官。”乐娅脸色苍白，惨淡灯光下的脸苍老许多。
“那我们就直奔主题，安婷是被谁杀死的？”
乐娅形容枯槁，眼里没有丝毫波澜，“是我杀死的，一切都是我的责任。”
肖羽眯起眼睛，继续追问，“你的帮凶是谁？”
“我没有帮凶，是我把安婷按进水里淹死，再用绑头发的红色丝带勒死的。这也是我为什么十分害怕红头绳的原因。”
“那好，既然你认罪，那就和我去警局自首。”
“不许动我们家小姐。”顾礼立马冲过来，“我家小姐精神状况出了问题，有什么事情就和乐先生说。”
肖羽收好录音笔，笑笑，“别认真，我开玩笑的。”
乐娅神情呆滞，目光渺然，不停重复，“我没有开玩笑，我自首，我是杀人犯。”
“小姐，乐先生要你回家！”顾礼拽着乐娅上车，看了眼肖羽，眼光夹杂警示。
被推上车，乐娅坐在后排，面无表情地看着肖羽，一路开回乐家，米朵也正好开车过来。
米朵拦住顾礼，打开车门拉着乐娅上自己的车，“乐娅，你跟我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们去哪里？”
米朵深踩油门，一溜烟跑了，把顾礼甩得远远的，“你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我现在就让你看看肖曼到底是不是苏曼曼！”
汽车一直往郊区驶去，车速很快，四周有鸟叫的声音，听起来凄厉诡异，他们停在墓园前。
乐娅茫然四顾，“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米朵拉着她走上台阶，“你一会儿就知道了，你会相信我说的话的。”
停在一排墓地，有两个墓碑后面站了几个男人，米朵拉着乐娅走过去，命令男人，“给我挖，我有的是钱，足够去你们的霉运了。”
乐娅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米朵，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米朵一脸狠绝，指着墓碑上的名字，“妮娜，苏曼曼，你真的相信她们躺在这里吗？”
“可是你挖了又有什么用，都成白骨了，你怎么分辨得出来？”乐娅立马制止，“你们不许挖了！”
“都听我的，给我挖！”米朵目露凶光，阴森森的冷光扫向乐娅，“我要让你看清楚你到底有多蠢，肖曼就是苏曼曼，妮娜也没有死，她们活得好好的，我们的事情迟早有一天也会被发现的。”
“米朵，你听我说。”乐娅握住米朵的手，神色淡然的脸上出闪现波动，“我去自首，我说人是我杀的，你放心，我会求我大哥力保你的，你不会有事。”
“你自首？”米朵目光凝滞，定定地看着乐娅，“为什么？”
“我活得生不如死，米朵，我想下去陪安婷，她在底下一定很冷，我要下去陪她我要向她赎罪。”
“你疯了吧。”米朵厌恶地推开乐娅，扭过头发号施令，“立马给我挖。”
“米朵，你没有后悔过吗？”乐娅蹲下来，痛苦得蜷缩身子，“安婷是我们的好姐妹啊，她死了以后你没有后悔过吗？米朵你还记得她替我们受罚的事情吗？还有你每次哭，是谁第一时间陪在你身边的？为什么都变了呢？我们以前多好啊……”
米朵眸光微动，泛起一层水花，随即被冰冷取代，“后悔有什么用？人都死了，只能保佑你们下辈子不要和我这种人当姐妹吧。”
“不该这样的，不该这样的，为什么就变了呢？为什么大家都变了？”乐娅痛哭流涕，凄厉的声音在空寂的夜里愈发悲伤。
“这里什么也没有。”
“这个也是，什么也没有。”
两具水晶棺下空荡荡的，空无一物。
“什么？”米朵眸子凛然收紧，跑到水晶棺旁边，上下左右看了一圈，确认是什么也没有。
颤抖地从钱包里拿出一厚沓钱付给那几个男人打发他们走。
走到乐娅面前，米朵蹲下来抱住她，“娅娅，怎么办，她们没有死，她们还活着，该怎么办，我不想死……”
乐娅抬起头，紧紧抱住米朵，“小朵不怕，我会去自首，我大哥会帮你，你会好好活下去的。”
互相搀扶着起来，乐娅和米朵借着微弱的光走下台阶。
“小朵，你还记得咱们三个上学的时候一起走的那条小道吗？”
“嗯，我记得，石板路，青瓦房，还有一棵我们三个人都抱不住的古树。”
“对啊，我还记得古树后面还有一个废弃的小房子，那是我们的秘密基地，没从逃课都会去那里玩。”
乐娅一提到那个小房子，步子明显顿住，眸子紧缩，夹杂着恐惧和冷厉，复杂交织。
“米朵，我都想好了，我等下就回去和我哥说，要把你当做亲妹妹照顾，然后我就去自首，我去陪安婷，你就在上面活得精彩好不好？”
走下台阶，站前车前，米朵淡淡笑着，轻声回答她一句好，“你等着，我先去车里那个东西。”
米朵拿了一瓶水还有一块布，手上戴着白色手套拧开水倒在布上，“乐娅，你脸都哭脏了，我给你洗洗脸吧。”
乐娅没有怀疑，把脸凑过去，米朵钳住她的脖子，那含有迷药的布堵住她的口鼻。
片刻功夫，乐娅晕倒了。
拿出准备好的匕首，米朵一脸平静地朝着乐娅脖子的大动脉抹去，做好一切她回到车上，哭着给乐恕打电话，“大哥，乐娅出事了……”
坐在车上，米朵摇下车窗，侧头看着倒在血泊里的乐娅，嘴角噙着笑，但是眼泪却不停流淌着，她思绪飘回那条石板路，在那个废弃的小房子，她们称之为秘密基地的地方，她被安婷和乐娅遗忘在那里，她喊救命，门外有男人砸开锁，那一整夜，她被那个男人按在地上，受尽侮辱。
那一年，她们三个人都是十三岁。
＊＊＊
“恒晞，妈妈在这里！”——苏曼曼从梦魇里惊醒。
陆之景弹起身子眼睛还没睁开就抱住她，反手按亮灯，“老婆，做恶梦了？不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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