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最近天黑的时间越来越早了。
齐玉书和人打球回到教室，天已经黑了一半。
晚自习已经开始好几分钟，方敏月正在讲台上讲话。
“咋办，小敏月已经在里面了。”
“走后门。”齐玉书推搡着丁浩然。
丁浩然：“是哦，我忘了还有后门。”
两人猫着腰走到后门，伸手一宁，纹丝不动。是被人从里面锁上了。齐玉书敲了敲玻璃，后排就转过来一个男生，齐玉书往下指指，示意他开门。
那男生刚一伸手，方敏月的视线就转过来了。
便看到方敏月下了讲台站在前门：“你们两个人，给我从前门进来。”
一进门，齐玉书就和宋岁音对上眼。对方表情平淡，宛如不经意间抬头。
不知为何，齐玉书却忽觉心跳得快了一下，他从宋岁音的座位旁经过，手背在他桌的侧面敲了一下，力道不轻不重，却正好让宋岁音听到。
宋岁音抬头看他。
“别忘了换座位的事情。”齐玉书用口型无声说着，说完脸有点发烫。没等宋岁音给出什么反应。立马赶在方敏月喊他之前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走在他身后的丁浩然都快看傻了。
“不对啊齐哥，你不是讨厌班长吗？”丁浩然忍了半个小时终于忍不住了。
齐玉书放下抄作业的笔：“什么意思？”
“我记得你去年的时候还嚷嚷着这辈子与班长不共戴天。”
齐玉书：“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丁浩然回忆：“在你有一次和他一起值日，却发现只剩下一把扫把之后。”
“我忘了。”齐玉书扭头看他，想了一下，一本正经道，“我跟你说丁浩然同学，对待一个班的同学，要学会礼让……”
话还没有说完，不知道哪里飞过来的一个纸团打在他的肩膀，齐玉书随即就是一声：“妈的是哪个人丢纸团砸我？！”
方敏月一截粉笔头就扔下来：“齐玉书！你给我闭嘴！”
丁浩然：“……。”呵呵，我信了你的鬼话。
下课时开始换座位，教室里霎时就乱成了一锅粥，堪比放着特价甩卖喇叭的市场。
齐玉书依旧坐在位置上不动。他这个位置半永久，一年到头没动过几次。他不听课，不喜欢坐前面，再者因为身高还容易挡到后面的学生。
从他面前经过的人很多，齐玉书视线依旧停留在宋岁音那儿。
宋岁音把桌箱里的书搬出来了，很高一堆。他抬起了书，离开了座位，转身……齐玉书倏地低下头。
他要去哪呢？
齐玉书好惆怅啊。偏偏丁浩然还在后边添油加醋：“齐哥，你说不会到最后真的只有我两没有人要吧？”
“你再废话，揍你了啊。”齐玉书愤愤道。
丁浩然把自己书也搬出来了，“干脆我搬过来和你坐一起吧，就像你说的那样，增进友谊。”
“滚。”齐玉书站起来，满脸写着不高兴，“我去卫生间。”
他去洗了把脸，又站在教室外走廊上吹了会风。
天已经黑了，天空墨蓝，更遥远的天际还微微泛着一点橘。灯火通明的教室像一格格火柴盒，坐在里面的学生就像火柴。教学楼下方的花坛中栽了桂花树，这段时间正好是花期，风一吹，桂花香飘上来。
闻着淡淡的桂花味，齐玉书觉得自己有点不开心。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开心。
铃响了，齐玉书转身走进教室。
虽然不想承认，但为什么好多女生都带着一股哀怨的表情看着他。
“这踏马是谁的书？”齐玉书看着自己桌子上多出的一沓课本。
丁浩然不知道去哪了，没有在座位上。
齐玉书又问了一遍。
“是班长的。”邻桌男生道。
齐玉书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翻开一本课本，看到扉页上飘逸的三个字——宋岁音。心情瞬间就好了。
“我知道了。”齐玉书笑了一下。把自己右边桌箱里的抽纸拿出来，然后帮宋岁音把课本放进去了，那速度之快，生怕对方反悔。
宋岁音从储物间里拿笔记本出来，发现自己放桌子上的课本都不见了。
他看一眼桌箱，自己的课本被乱糟糟地塞进里面。罪魁祸首看着他一脸微笑。
“我怕你书在桌子上被人碰倒，就帮你放进去了。”齐玉书是这么对他说的。
“所以就我一个人……没有同桌么。”丁浩然拿着可乐回来，呆住了。怎么才几分钟的功夫，他前面就坐了一个人。
完啦，前面坐的是班长，以后上课还怎么开小差。
齐玉书杵着下巴看他的同桌写作业。宋岁音的作业基本在晚自习就做完了，从不回家写作业。他写作业的速度极快，一般是将题目看完，在下方画几句重点，就选出了选项，基本用不上草稿本。
“班长。”齐玉书用胳膊碰了碰他，“你写什么作业都这么快吗？”
宋岁音写作业的笔尖一顿：“物理会慢点。”
见齐玉书依旧盯着他，于是放下笔：“你不写作业？”
齐玉书耸耸肩：“不会。”
说得多么自然，多么理直气壮。
过了一会，宋岁音说：“等我写完作业教你。”
“哦。”
嘴上是这么答应了，等到宋岁音写完作业把草稿本和卷子放在他面前时，齐玉书才看了一眼，就开始困了。
他道：“班长，要不你先给我抄一下作业。咱们再教题好不好？”
“不好。”宋岁音挑眉看他，“不是你说跟我说想好好学习？”
齐玉书：“……”
第一次在题海中畅游，好不容易熬到下晚自习，齐玉书觉得自己已经快升天。
丁浩然跟宋岁音借了作业回去抄，被齐玉书瞪了一眼。
走去后门的路上，齐玉书忍不住说：“我以为你不会同意……”
说到一半，他住了嘴。
“什么？”
齐玉书：“就是一对一辅导的事情，我没有写完检讨。”
“嗯。”宋岁音点了点头。
“我，”齐玉书感觉自己已经不会说话了，他在心中想着要说的话，最终憋出一句但：“诶，不说了。”
他觉得自己一向健谈，怎么到宋岁音面前反而不知道说什么。
学生宿舍楼下的那一截没有路灯，路过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个年级的男生在阳台上大喊了一句：“张晴，我喜欢你！”
刚说完，就被他的舍友拖回去了。
楼下的学生大多都在笑。就齐玉书和宋岁音不说话。
这截路上栽着三角梅，藤蔓把铁栏杆都挡住了，只听咔嚓一声，宋岁音脚下踩到了断裂的枝条，整个人朝齐玉书这边偏了一下。
他的肩膀、胳膊和手和齐玉书的触碰到了一起。齐玉书连忙伸手，因为这个动作，他揽着宋岁音的肩膀，将他搂在了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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