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怒气
看到韩倾歌的身影，韩筱墨便朝着站着的几个婢女答道：
“王后到了，你们怎都只傻愣愣的站着，不明搬凳斟茶吗？”
几个婢女这才慌张张的动了起来。
韩倾歌冷眼瞧着，且不论心里如何想的，
面上却仍是融着一道子暖暖的笑意：
“是我只站着愣眼瞧三姐，哪里是他们的错。
”
听她如此说，韩筱墨移步，如弱柳扶风般，
步步细碎，身子当然摆动，原来是严谨的按照礼仪规范来的。
行到韩倾歌的眼前，笑吟吟的牵了她的手到放了椅袱的红木扶手椅上坐下。
她的手冰冷非常，在这样的季节原来是硬生生的让韩倾歌后背起了一道寒意。
那股寒意从手尖传到了后背，让她觉得韩筱墨的手简直如同一块寒冰。
斜眼瞧去，那手莹莹如玉，寒白如霜，简直白的不就像正常人的手。
而她记着之前，韩筱墨分明肤色并没有这般白皙。
现今近距离看来，韩筱墨面上连一点细纹都没有，甚至瞧不清一点儿的毛孔。
冰肌玉骨这四个字原是用来赞美顶级美人儿的，
现今她瞧来，用来形容这时的韩筱墨原来是没有半分违和的。
的的确确即是冰肌玉骨，雪肤花颜，上等的美人儿胚子。
比之从前，眉头其中虽然变化不大，可是却有了从前不曾有过的风情。
从前韩筱墨读书多，腹有诗书气自华，身上那么一道子诗书气倒是有的。
可是却不勾人，不足以叫人神魂颠倒。
然而这时的韩筱墨只是是坐到她的身旁，
随口说了两句话而已，便让韩倾歌有了一种惊艳之感。
分明…她其实是个女人，却也忍不住对韩筱墨生出了惊艳的觉得，这并不正常。
几个婢女端了茶水上来，是上等的信阳毛尖。
韩倾歌捧了瓷杯起来，瞅见其上的花样并非常见的花样，
而是白底青花的兰花图，素雅至极，忍不住望向了韩筱墨。
韩筱墨抿唇而笑：“早知王后细心，瞅见了必会注意，
这是我画了样子送往楚家的店中制出来的一套。
除去兰花，还有梅、竹、菊和一套彩瓷美人图的，阿姊如果喜爱，便全送给王后如何？”
韩倾歌放下瓷杯，淡淡地答道：“君子不夺人所好，更不需说这是你自个画的样子，可是稀罕的很。
”
“哪里是什么心尖之好，只是是拿来试着做的罢了。
家里姊妹，你和我客气什吗？
如果喜爱那便拿了去，如果不喜爱便罢了。
我如果稀罕这个，让你画了再做一套可不更好？”
韩筱墨嗤笑，斜入眼瞅着韩倾歌，现出一道子揶揄的滋味来。
韩倾歌盯着她笑了下：“想找我讨图样直说便好，
何必如此区区回回的暗示？”
听她如此说，韩筱墨掩唇而笑，媚眼生波，天然一道娇俏柔媚：
“被王后瞧出来了？我可也没考虑暗示，这难道不抵作直直的向你讨的吗？就不明王后给不给这个颜面了。
”
“你都如此说了，我还能拒了你不成？”
韩倾歌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面上融着笑意，那笑意却没进眼底。
她心里有些发凉，心中了解韩筱墨已经跟之前大不一样了。
可可凡见过她先前的再见她现在，必然会有此感觉。
而原先韩筱墨身上那股淡淡的诗书气，已经突显荡然无存，只剩余一道子空壳了。
讲话间，韩倾歌朝着周围端详了一番，入眼只见得一片素雅的颜色。
床幔是雪青的罗锦，外面有一层荼白色的云纱；
窗上糊的是缟白的菱纱纸；花几上摆的是淡青色的美人觚，里面插的是胭脂点玉的余容花。
心里下便有了些计量，面上半分不露，只笑着求教：
“三姐的全福奶奶请的是林家奶奶和宋家奶奶吗？”
听到她的话，韩筱墨面上的笑意便淡了淡，
了解韩倾歌说的是出嫁南诏的事，
所以她的声音更冷了一分：“正是那二位奶奶。
”
韩倾歌带着几分探问的意思求教：“三姐莫不是有些着羞了？”
韩筱墨沉静了一下子，面上所有的笑意便隐了去，眼眸似笑非笑的盯着韩倾歌。
“你是个机智的，我也不与你做戏了。
”
韩筱墨的唇边扯起一抹笑：
“我向来是个只爱诗书的，交际应酬不是做不来，不过不愿活的那么疲累罢了。
今日我们开启天窗说亮话，可好？”
见韩筱墨这样子，韩倾歌也凝了神色。
“仅亲事，我并没有任何话说，你也知道那是我自个求来的。
女儿家总归是要嫁人的，这我很了解。
然而我有些事想和王后商榷商榷。
”
见韩倾歌没反对，她继续说了下去：
“虽说陪嫁的名单已经拟好了，可我的陪房和陪嫁婢女，我想自个挑。
可是…二房和三房的两位长者，原来是不愿让我自个做主的。
”
韩倾歌垂了眼：“陪嫁的单子是几名婶婶亲自拟的，
再则已经送给家里的长者们看了，
日后还有太后和皇上给你的添妆，这件事只怕我做不了主。
”
韩筱墨面上并没有失望的神色，似乎早已知道，
刚说的话似乎只是提了提一般，转了另一个话题。
“我听说几名长者要给我添箱，我很想知道，王后的添箱里有些什吗？”
听到此话，韩倾歌便了解了她的意思。
淡淡笑了下，望向韩筱墨的眼眸：
“添箱只是是一点心意，算不得什么，里面也只是是些头面首饰罢了。
”
韩筱墨也笑了：“王后应深知我向来为人，是不爱红妆的。
”
听她如此说，韩倾歌垂眼瞧着桌面的瓷杯：
“是我失虑了，不如改成几幅前朝字画和端砚，可好？”
“王后看来甚没错解我。
”
韩筱墨浅浅呷了口茶，抬眼盯着韩倾歌，
眼底带了些许冷意：“此番出嫁，山水迢迢，从此姊妹其中相隔千里。
所以我心里里慌张的很，只想有什么是能依靠得住的。
王后该是能明暸若言的罢？”
韩倾歌点头，面上保持着浅笑。
“除去字画，里面还有些物品，等你过去了当然能瞅见。
”
韩筱墨便微微一笑，带了一道子清冷又妖媚的劲儿，
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偏生又能混合在一起，结合的天衣无缝。
“那我便有劳王后了。
”
即是如此说着话，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韩倾歌这般心想，
讲话倒是正常的很，可是那眉梢眼角的风情她并没有错漏，那是之前韩筱墨所没有的物品。
她身上的变化，那莫明的冷香，韩倾歌也都没有错漏。
虽说韩筱墨以前也爱素雅，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韩倾歌了解，内里…已经大有不同了。
就如同蝶出蝶蛹，已经蜕变成了另外一个物种了。
韩倾歌坐到椅子上，迟疑着不明该怎么启齿试探。
虽说已经明知道这时的韩筱墨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一个了，
可是她的蛊惑之处却并没有被解开，反倒那层遮掩的浓雾突显愈来愈浓重。
她不了解，韩筱墨这种怪异的转变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要是说这并不是韩筱墨，那倒还说得过去，
可是那容貌虽然有细微的不同之处，倒是跟韩筱墨是一模一样的。
虽然现今的李姨太，不，是周镜璇是那般样子，
可是当时教导幻形术之时，倒也还是用心尽力的。
最少现今的韩倾歌，从韩筱墨的面上看不出一丁点破绽。
“三姐不见了了如此些时间，实在是让人担心。
先前娘亲是不见了了的，之后三姐也随着不见了了，
不明三姐在不见了的那段时间里，有没有见过娘亲呢？”
说来想去，如此拐着弯说下去预计是一整天都说未到重点的，所以韩倾歌直接问出来了。
“怎么会见得到呢？哪怕作同一帮人掳走我和娘亲，
是不大可能会让我们相见的。
”
听到她的答复，韩倾歌点了点头。
理倒是如此个理，说倒是说得过去，可
是她总是在心中莫明的觉得这个韩筱墨是在说谎。
虽然她自个也并不了解这个直觉是从何得出的，
可是她一直没方法相信这个韩筱墨说的的话。
这时，一个婢女神色苍白的捧着一盆被遮盖住的盆子从里屋走了出来。
看她的神色，带着恐惧和不安，还有那么一丁点的茫然。
这样的神色让韩倾歌忍不住起了疑心，
可是面上原来是不动声色的随意看了一眼，笑着望向韩筱墨，
启齿求教：“怎么你到现今才洗漱吗？”
韩筱墨看了那婢女一眼，那婢女的神色愈加苍白了起来，身子也浅浅的在颤抖。
“嗯，今日起的晚，婢女们又惫懒，到现在才整理好。
真是…让王后看笑话了”
她掩唇而笑，斜眼撇向那颤抖着的婢女，柔声答道：
“你这蹄子还愣在这里作甚？莫不是是看见王后在这儿，
渴望捡了高枝不成？哪怕王后瞧得上你，你现今也还是要替我处事。
”
看到那婢女呆愣愣的神态，韩筱墨双眉拧起，
提高了声音叱责：“你还愣着？还不快去把物品给我倒了”
“三姐又何必为一个婢女发怒呢？大概是新来的罢？
新人处事往往全是这般毛毛躁躁的，花点主意提点一段时日也就好了。
”
一边说着，她一边在看韩筱墨的神态。
韩筱墨在她来了之后，面上的神态一直全是淡淡的，
不管是笑还是忧，都仿若浮在水面上的浮萍，
看上去很美神态很到位，可是给人的觉得是虚的。
而刚才韩筱墨叱责之时，虽然声音不大，
神态也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可是韩倾歌能够觉得的出来，那怒气是真实的。
而那个小婢女似乎其缘由于韩筱墨过于的畏惧，
反倒镇定了下来，不再发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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