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下雨了
第十八章下雨了
几个人围在窗边看外面的天气，现在才五点多，放平时太阳还挺大的，但今天天空已经阴沉下来了，天边能看到浓重的乌云层，空气很闷，还有点草地的腥味。
是要下雨了。
李子强看程之安问：“下雨的话，我们的计划还定在今晚吗？”
过了好一会儿，程之安微微皱着眉头，沉着声音说：“对，下雨也去。雨声和雷声能遮掩很多声音，可能会对我们更加有利。”
程之安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众人的主心骨了，他说话有理有据，声音又沉又稳，让人信服。
他们继续拿着垃圾袋抠窟窿。
套上试了试之后，因为怕妨碍拿着武器的右手，于是在垃圾袋右边靠下的位置划拉了一个口子，方便众人抬手挥棍子。
所有东西基本都准备好了，大家看向吴博，吴博尚未决定自己的去留。
李子强说：“吴博，你必须决定了，我们很快就要执行计划了。”
吴博低着头，声音很小，“我很怕，真的很怕，从二班走到一班都怕得要死，当时我都腿软得差点站不住，我没办法走这么长的路的。”
李子强和程之安对视一眼，“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晓糖一起站在队伍中间，我们尽量保护你们。”
吴博听了抬起头，随后还是摇了摇头，“我还是害怕，我会拖累你们的。”
说完停了很久，最终像是下定决心一般，“你们去吧，我不去了，我就在这里呆着。”
大家听了沉默了很久，最终程之安缓缓开口，“好，我们尊重你的决定，你在课室里安静一点应该不会被发现的，我们走了之后，你一切小心。”
吴博苍白着脸点了点头。
方亦乐想了想，从自己背包里面拿出了一个蛋糕放了在吴博边上的课桌上，其他人见了也打开自己的背包分出了一点东西给吴博。
离开的人背包里面都装着一些零食和2-3瓶的水，课室里剩下的水都给吴博了，他们带不走太多，只能带着几瓶。
他们总共有4部能有的手机，除了已经被安排做闹钟的手机以外，还有两台，本来他们想要留一台手机给吴博，吴博没要，劝说了几次后吴博还是把手机给他们。
程之安也没有继续坚持，收起了手机。
剩下的两部手机，一部在程之安身上，一部在梁卿身上，背包里除了水和食物，每个人都带上了充电宝，课室里的15个充电宝被五个人平分放了在背包里面。
本来方亦乐打算拿上之前和程之安放了在一楼的手机的，但是几天下来都试不对密码，只能作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六点半，天已经擦黑了，但是雨迟迟没下，偶尔有几声雷响起来，雷响的时候，走廊的变异者都会被激得嗷嗷叫，还在不断走动寻找声音的来源。
五个人最后一次检查背包里面的东西和手机设置的闹钟。
两台设置了闹钟的手机都被包裹得很好，为了避震煞费苦心，只留下了喇叭的位置，挖了一个小孔，因为怕下雨，还在外面套了一个塑料袋防水。
几个人已经坐不住了，在课室里无声地拉筋做准备运动，就等着七点了。
空气越来越闷热，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看不见的紧张和焦灼弥漫在空气里。
方亦乐指尖一片冰凉，心跳飞快，他看了程之安一眼，程之安很平静地看他，就像每一次考试之前看他的眼神，冷静从容，仿佛他们接下来经历的只是一场月考，而不是生死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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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到窗帘旁边看走廊，一班课室们口停留着一个变异者，正在左右走动着，面向楼梯的位置。
突然，天边亮起一道闪电，天空和学校瞬间被照得亮如白昼。
走廊的所有变异者都被这道亮光刺激到了，左右转头，双手在空中挥舞，走了几步。
很快，雷声响了起来，不算很大的一声雷声，但是很显然完全吸引了变异者的注意力，它们在急速跑动，一班门口的变异者更是跑向了楼梯的方向，然后在楼梯口警惕地左右张望。
李子强和程之安对了一个脸色，程之安点了点头。
此刻走廊的变异者没有一个面对着一班，正是出门扔手机的好时机。
李子强本来就站在后门边上，他利落地拉开插梢，一眼没看背后的丧尸，因为他的朋友门充当了他后脑勺的眼睛，帮他盯得紧紧的！
一但有任何动静就会把他拉进课室，他信任身后的伙伴。
第二次扔手机，李子强没那么紧张了，门开了一条缝后，他一个闪身，半个身子出了课室，一扬手臂，把手机掷了出去。
随后又悄无声息地闪身进入课室，关上了门。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悄无声息。
众人对着李子强，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李子强腼腆地笑了笑，随后又盯住了门外的动静。
楼梯口那边的变异者依旧在“面壁思过”，他找不到雷声从何而来，亦听不到手机落地轻微的响动。
五分钟后，闹钟响起。
走廊的变异者嘶吼了一声，紧接着凌乱的脚步声纷沓而至。
程之安往外看，最令他们挂心的那一个变异者已经朝着四班的方向狂奔过去了。
走廊所有变异者集中在四班门口，有的站着，有的趴着，扭打成一团。
而楼梯口，迟迟没有再出现新的变异者。
程之安低声说：“楼梯口那边没有变异者过来，我们不等了，强子，往操场扔手机。”
李子强点点头，走到后门，灵敏地闪身出了课室，后门直接敞开着，程之安把守在门口。
李子强两步走到阳台处，看了看位置，确认了投掷点后，他往后退了几步，留出了一小段助跑距离。
站定之后，他快步向前跑去，手臂高高扬起，手心攥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手机，到了阳台栏杆处，有力的臂膀往他的前方也就是操场方向用力一抡！
李子强扔了手机之后就转身进了课室，没有看手机的落点，他扔标枪两年了，现在手里的虽然不是标枪，是手机，但是脱手的一刹那，他已经有了基本的判断。
这一扔，方向和力度他都做到了自己的最好。
众人在课室里盯着空中的手机，手机脱手后直直朝着操场的方向飞着，平直地飞出一段距离之后由于视线所限，他们看不到了，但是看着手机的运动轨迹，肯定扔得不近！
目前为止，一切都按计划按部就班的进行中。
李子强进来后，朝众人笑了笑，程之安也看着他笑，举起拳头，两人的拳头碰了一下。
梁卿靠到方亦乐身边小声说：“想不到程大佬也会笑啊。”
方亦乐点点头，“之安笑起来可好看了。”
梁卿听着这句夸奖，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这个骄傲劲儿怎么这么别扭呢？
操场的闹钟是设定在3分钟之后响铃的，趁着这个时间，大家迅速背上书包，套上垃圾袋，拿上了棍子。
三分钟过去之后，随着铃响，八月份的第一场雨也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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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钟突兀地在操场响起，五个人躲在窗帘背后，看着校道上的变异者一个一个转头奔向操场和跑道。
领头的几个跑得极快，后面跟着零零散散的几个变异者，所有变异者踉跄着跑往同一个方向。
雨势变化得很快，刚开始只是零零星星的豆大雨水落下，现在已经是倾盆大雨了，雨幕笼罩了整个校园，视线变得模糊。
程之安看了看时间，两分钟过去了，校道上已经没有变异者了，零星几个跑得慢的也已经跑到了操场和校道中间的篮球场，在暴雨中艰难地前行。
程之安扫了众人一眼，看向方亦乐的时候，视线停了一瞬，随即转开，然后迅速开了前门，“我走了，你们留意我手势。”
方亦乐盯着程之安，心跳快得发慌，紧紧攥着拳头。
程之安闪身出了课室之后，方亦乐就走到门口，和李子强扒在门边看他。
站在课室门口其实可以看到三楼楼梯的后半和二楼楼梯的前半，但是剩下的就看不到了，因此程之安举着棍子，两三步走到楼梯口上下观望。
这几秒在方亦乐眼中被无限拉长，方亦乐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程之安的背影，屏住了呼吸，不断在暗自祈求所有神明。
祈求没有变异者在楼道，祈求程之安平安。
所幸，很快，程之安扭头了，盯着方亦乐，比了个ok。
方亦乐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点，他边呼出一口气边朝身后打手势，示意后面的同学跟上。
楼梯确认安全，众人按照原定队形向楼梯推进。
李子强在队伍的最后面，出课室的时候轻声跟旁边的吴博说了一句，“关好门窗，注意安全。”
说完就跟上了前面的杨晓糖。
五个人下楼梯的时候和前面的同学保持着两到三级阶梯的距离，这样进可攻退可守，哪怕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也不至于祸及前后同学，能留给其他人逃跑的空间和机会。
众人闷声不响，靠着墙边专心下楼梯，眼睛盯着前面同学的背影，脚步飞快。
楼梯安全度过，校道就正对着楼梯口，五个黑乎乎的身影依次潜进了雨幕之中。
雨势非常大，是典型的夏天暴雨，雨水打在他们身上的垃圾袋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然而，雨水不仅打在他们身上，雨水打在地上，窗户边的雨棚上，树叶上，各种嘈杂的声音混合在一起，他们身上发出的声音反而很好地隐匿了在众多声音中。
几个人跟在程之安身后快速地奔跑着，同时透过垃圾袋上的两个窟窿盯紧周围的情况。
眼看着小卖部就在眼前，他们已经跑过了校道的一大半，胜利在望。
然而，一个身影闯入了程之安眼中。
程之安蓦地停下了脚步，身后的同学也跟着停下了。
五个人抬头看到了令他们头皮发麻的一幕。
终究还是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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