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大势已成

钱嬷嬷并未与明瑶有什么接触，只知道那个姑娘是从穷乡僻壤的地方走出来的，如果不是恰好救了大小姐的性命的话，只怕这一辈子都注定要留在那弯月村的，这么一个拿不出手的女子，也亏得大小姐和大少爷心善所以才收留了下来。

        “哼！”她倒是想瞧瞧，这个明瑶究竟有什么能耐。

        收回自己的视线，钱嬷嬷对着自己的女儿，见她面上有焦急的神色，便知道肯定是为了自己而担心不已，所以为了避免让她过于担忧，立刻安慰道：“芳儿没事的，娘一点儿事情也没有，就是刚才突然之间想起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才一时没有听见你的声音。”

        “噢噢……”钱芳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她觉得自己的母亲没有任何的理由可以来欺骗自己，可是既然想起来了很重要的事情，那么又为什么会露出那么凶狠的表情呢。

        钱芳觉得那种眼神凶狠的仿佛就像是一头吃惯了鲜血的野兽，下一秒钟就会猛地扑过来将自己给活吞了一样，她想要开口劝解自己的母亲，让她不必再纠结于从前的那些事情。

        可是话到嘴边上，一见钱嬷嬷的脸色，她又一下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母亲到底还是为了自己好，如果自己这么说的话，会不会伤了母亲的心呢。

        说实在话，如果不是以前老夫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将钱嬷嬷给嫁给了那个老管家的话，她们的日子不会过得如此凄惨的。

        虽然说母亲那时候所爱慕的男子并不是什么高官世界子弟，但也并不是什么奴婢，母亲经常会同钱芳说起从前，一提及那个英勇魁梧的男子，即便是现在上了年纪的母亲依旧像是少女一样羞红了脸，钱芳知道，母亲那是真正的爱慕过那人的。

        而那人也并不嫌弃母亲是个伺候别人的丫鬟，反而是特别的爱护她，曾经当着众人的面前许诺过，要娶了母亲为妻的。

        那人也是来府上找了老夫人，可是没有想到老夫人对于钱嬷嬷的婚事早就有了打算，身为老夫人的贴身伺候的侍女，怎么可能拥有自主选择婚事的权利；再加上她的卖身契还放在老夫人的手中的，如果她不肯答应的话，那么钱嬷嬷就算是有心也无力。

        钱嬷嬷和那个男子为了能够修成正果，所以一直跪在老夫人的面前，他们苦苦地哀求着，却还是没有改变钱嬷嬷给嫁给孟府老管家的命运。

        听闻那个男子并未娶妻，突然得知钱嬷嬷被嫁给一个比她年纪大了那么多的男人以后，那人听说吐了好大一摊鲜血，随后就气急攻心，这一病就撒手人寰了。

        钱嬷嬷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身子就已经变得沉重起来，她已经身怀有孕。

        本来那个侍卫的家人来寻过钱嬷嬷的，希望能够见到她的最后一面，也全了那人的遗愿。

        可是老夫人一人拒绝了，且还特意嘱托下去，说是为了钱嬷嬷的身体考虑，所以不能够让她知道这件事，这件事就此被掩埋了下来。

        如果不是有一天，一个与钱嬷嬷相识的丫鬟偶然间说走了嘴的话，她怕是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消息的，所以钱嬷嬷内心还是十分憎恨老夫人的。

        即便这个女人是自己伺候了大半辈子的，她从此人还是闺阁女子开始伺候起，直到她嫁人生子，又成为了老夫人，可是钱嬷嬷对她的恨意一直没有消减。

        老夫人年岁渐长，这内心也渐渐地柔软起来，似乎是为了补偿钱嬷嬷年轻时候所做的事情，所以她一直都对钱嬷嬷和钱芳特别的宽容，可是宽容过了头，也令她们开始忘本。

        如果一个人忘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的话，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老夫人的目光从散漫变得尖锐起来，这么多年她对这两个人已经足够了就算是以前欠过她的恩情，也都已经全部偿还完毕，这次给了钱芳一个“恩典”，还望她能够承受得住。

        将自己所有的情绪又都掩藏了回去，钱嬷嬷带着钱芳回到自己的耳房内，钱芳知道自己的母亲恐怕又是想起了从前年轻时候的事情了。

        虽然她一直都没有直接告诉钱芳，可是钱芳还是能够看得出来，母亲是怨恨老夫人的。

        只是她并不知道，自己都能够看得出来，那么身为当事人的老夫人，是否能够看得出来呢，不，不会的。

        若是老夫人能够看得出来的话，那么又为什么会对自己那么的好呢。

        她不可能会如此迁就自己和母亲的，那么如果看不出来，老夫人将才走之前所说的又是什么意思，钱芳悄悄地揉了下额头，觉得自己的脑子真是要命，怎么就不能够聪明一点儿呢。

        母亲如此的美貌和聪慧，想必一定是那个老男人，她肯定是遗传了那人！

        一想到那个老男人和母亲成婚了，害的母亲和侍卫不能够相亲相爱，钱芳的胸腔中就觉得有一股怒火，那股怒火就像是被突然间给点燃了，烧的她的思维都快要没了。

        回到耳房的时候，在路上钱芳想起了，自己之前可是在玉歇阁内伺候大少爷的，但临走前曾看到的那一幕，又令她无比厌烦。

        况且这老夫人都已经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到时候自己一朝得势，就不再是个下人，又怎么能够屈尊去做一些丫鬟该做的事情呢，那些打扫和清理的活计都该是丫鬟们做的。

        一想到以后自己就是大少爷的人了，钱芳就暗自窃喜，总算是多了几分笑意。

        她扶着钱嬷嬷的手，脚步也就变得轻快了许多。

        一直了解自己女儿的钱嬷嬷，又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呢，但是她觉得这就是应该的。

        如果老夫人一手承办下来，那么就算是大少爷不肯答应，那也没有办法改变什么，他就算是去找了孟夫人，孟夫人这么多年都没有和老夫人红了脸，自然是不可能因为这件事而起争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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