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客厅里，闹铃已经间断性的响过七遍。
冷湘终于忍无可忍，从房间冲出来，并准确找到手机的位置。一开始她以为是电话铃声，看到是闹铃后，迅速关掉烦人的声音。
昨晚只顾把向晴抱回去，竟然忘了把她的手机也放回去。
冷湘拿着向晴的手机去敲隔壁的门，敲了好几遍没人回话，她按下门把手走进去。
开了空调后，向晴房间的温度比昨晚高了很多，基本上跟她那边的温度差不多了。
冷湘觉得她真是个贴心的房东。
“你闹钟响了，快点儿起床去上班！”冷湘把手机搁在床头柜上，转身出门的时候，忽然察觉哪儿不对劲，向晴好像一直都没什么反应。
冷湘后退到床边，侧身瞧了一眼，见向晴双目紧闭，两颊通红，嘴唇没有血色的发白。冷湘蹙眉，伸手去摸向晴的额头，她的体温比昨晚测的时候还要高。
“你没事吧？”冷湘推了推向晴，她的身体软绵绵的，没有意识。
冷湘感觉不太妙，赶紧回房间给姨妈打电话。
温缈打着哈欠接起电话，懒懒地问：“一大清早的，什么事儿啊？”
“我的房客生病了，你让森杰来一趟我家。”
温缈很少见冷湘说话口气这么急，语气稍稍快了些，问：“严重吗？目前什么症状？”
“高烧，无意识。”
“还是打120吧，她跟我们的生理结构不一样。森杰不擅长给蛇以外的动物看病。”温缈冷静地说道。
冷湘拉开衣柜，随便拿了两件衣服扔在床上，“帮我给协会申请外出。这会儿是上班早高峰，我送她去医院可以节约时间。”
“记得带上她的身份证，要挂动物专科。有不懂的，就问医护人员。我跟协会沟通好之后去找你，记得给我发定位。”温缈详细的嘱咐冷湘。
“知道了。”
冷湘连睡衣也没顾上脱，套上过膝的黑色呢子大衣，踩着一双黑色长筒靴。她给向晴披上羽绒服，抱着她去地下停车场开车。
…
车子直接开到急诊室楼下，两名护士推着转移车跑过来接病人。
向晴被送进急诊室后，冷湘才去给她办理入院手续。等她拿着缴费单回来，坐在休息区等消息的时候，隔壁手术室的门开了。
医生一脸沉重的走出来，对家属表示遗憾：“我们已经尽力了，请您节哀。”
家属瞬间破防，嚎啕大哭。
不一会儿，手术室的门开了，推出来一张四方形的病床，大概跟西餐厅的上餐推车差不多大小。
家属哭着掀开白布，安静的趴着一只去世的乌龟。
护士小心安慰家属，说：“老人家到这个年纪，已经是罕见的高寿了。病人走的很安详，基本没有痛苦。”
冷湘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心情有些低落。她的家人都健在，还没有体会过真正的生离死别。她甚至没有来过几次医院，为数不多的小病都是请家庭医生森杰登门看的。
“向晴的家属在吗？”
冷湘回过神来，抬手应声，跟着护士去见向晴的主治医生。
“她怎么样了？”冷湘一进门就着急问医生向晴的情况。
医生请她先坐，说：“是中暑，目前病情已经稳定，但还需要做后续的观察。”
冷湘望着窗外寸早不生的肃杀寒冬，不可置信地确认道：“中暑…？”
“龙猫不是特别耐热，封闭空间温度最好不要超过28c，否则很容易中暑。还好发现的及时，身体一但脱水严重，就很难救治了。”
冷湘想起她昨晚给向晴开空调的事，她以为小动物会更加怕冷，还特意把温度调到最高。没想到好心办坏事，差点儿害她丧命。
“她，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先观察几个小时，没什么大问题的话，就可以回家养着了。至于什么时候恢复，要看她的体质，这个不好说。”
“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当然可以，让护士带你去吧。”
护士带冷湘去了病房区。所谓的病房区，其实是一整面的格子间，跟存放快递的柜子差不多。但门是透明的玻璃，可以看到患者的情况。
冷湘愣了下，急忙问护士：“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病情严重的患者，因无力维持人类形态而恢复本来面貌。普通人类的床位它们用不到，这样看护起来会更方便。”护士停下来，“就是这间了。”
隔着玻璃小窗，冷湘看到躺在格子间草垫上的龙猫。
原来她长这个样子啊！
灰紫色的毛，白色的肚皮，黑豆一样圆的小眼睛，还长着几根长胡须。
怎么形容呢…憨态可掬。
向晴看到玻璃外面的房东，悬着的心莫名放了下来。她一醒来，发现自己恢复原形躺在狭小的格子间，身体完全不能动，还以为被宠物贩子抓走了。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向晴想要问外面的冷湘，结果只是发出几声龙猫特有的尖叫。
［我不能说话了！］
恐惧感顿时将她填满。
向晴听见外面的护士对冷湘说：“患者很想跟您交流呢！由于动物的声带不能适应人类的语言，可能会暂时丧失语言功能。”
冷湘轻轻敲了敲玻璃，安慰她说：“你先休息，等恢复了再说。”
格子间的隔音不好，吵到隔壁的鹦鹉，它大声抗议道：“护士，能不能给我换个安静的病房！”
护士盯着里面的鹦鹉，生气地说：“那就请你赶快支付医药费，出院吧！你的翅膀早就好了。”
鹦鹉哼了一声，安静下来。
冷湘看向晴凄凉的躺在格子间病房，实在太委屈了，问：“护士小姐，可不可以给我们换一间大点的病房？”
护士微微一笑，说：“您是想转移到vip病房吗？当然可以。”她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一本宣传册，上面有各种不同价位的豪华宠物套房。
“不用看了，要最好的。”
向患者推荐vip服务是护士的工作之一，直接跟奖金挂钩。难得遇到一位出手阔绰的患者家属，护士迫不及待打开格子间的门，小心翼翼把龙猫捧出来，笑着说：“请跟我来。”
向晴很想告诉冷湘不用这么破费，她在格子间住着挺好的，可惜她现在说不了话，只能任由护士转移。
护士带她们去的最贵病房，基本是按照人类的高级病房布置。除了豪华大床，真皮沙发，电视墙，独立卫生间等，还有三分之一的空间布置成宠物乐园。乐园里有宠物玩具，浴沙，小型淋浴器，洗澡用品，以及各种昂贵的进口食品。
护士将龙猫放在床上，恭恭敬敬地说：“一个小时后，我会来给向晴小姐做检查，请您注意休息。”
送走护士后，冷湘一个人在病房抄着手闲逛。她第一次看见这么多宠物玩具，跟她小时候玩的完全不一样。
因为蛇是爬行类，比较喜欢不动的物体，方便攀爬。而龙猫会喜欢跑轮，浴沙，隧道之类的玩具，可以钻来钻去。
冷湘捧着浴沙走到床边，问：“你要用吗？”
向晴有些懵。她现在动都动不了，怎么会想要洗浴？难道是嫌她身上的味道太重了吗？
冷湘想起她不能说话，好心把她放进浴沙里，问：“这样可以吗？”
龙猫无力的蹬了下腿，连原地打转都做不到。
冷湘见她没什么反应，恍然大悟地说：“你昨晚什么都没吃，没有便便很正常，还是先喝点水吧。”
龙猫：“……”
这是浴沙，不是猫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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