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被敲闷棍了
黑发小女孩一脸乖巧的坐到了银发青年对面：“无事献殷勤，你有点怪哦。”
“诶！怎么可以这样子说我，我们都是认识四年的老朋友了，遇见了请你吃点东西不行嘛。”
五条悟两只手都撑在了脸颊边上，墨镜微微下滑露出如天空倒影一般的蓝眸，笑容越发灿烂。
月无挑了挑眉：“我们只是四年前见过一面而已，照你这么说，你跟某个人十年前见了一面，你们就是十年的老朋友了？”
“当然啦！”
青年煞有介事的点头。
“···那你朋友还真多。”
她顿了一下，又状似无意的问道：“你那个挚友呢？”
“杰啊——”
向来都是一副不正经模样的男人垂下了浓密纤长的白色眼睫，看不出是个什么态度，说出口的话也听不出丝毫情绪——
“他叛逃了。”
月无战术性后仰，似是惊讶的睁大眼睛：“这种事告诉我没关系吗？”
“无所谓啊，整个咒术界都知道的事情。”
五条悟趴到了桌子上，两只手臂交叠在下巴底下，眨巴了几下眼睛：
“嘛，可能是你能看到咒灵又跟咒术界无关吧，看到你就控制不住的想说些什么，跟我聊聊天呗。”
他伸长一只手臂拽住了月无搭在桌子边缘的袖子晃了晃。
月无：……
这是在撒娇吧！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诶！
一米九多的大男人对着个小学生撒娇，好变态啊！
她难以直视的看着自己被拉住的衣袖——早知道不穿长袖的裙子了。
把自己袖子拽回来，月无微微抬眸瞥了一眼对面的男人，看到了他那双比宝石还要美上几分的眼眸里满是迷茫。
如同高高在上的神子落入凡间，想要救赎众生，却深陷泥沼不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月无叹了口气，“那就找个地方聊聊吧。”
大家都是深陷泥沼的人，存在于世的每一天都是，污泥里开出的花即便终会凋零也值得珍惜。
————
数百米的高空风声烈烈，凭空出现的银发青年像是夹包裹一样单手在侧腰揽着一个少女，另一只手提着好几个袋子。
月无把糊了一脸的黑发扒拉到身后，入眼的就是不远处的几幢黑色大厦。
她眼神木然，仰头道：“我说，为什么要跑到楼顶？”
“楼顶比较有那种气氛，我看电视里谈话什么的都是在楼顶。”
月无：······
中二期还挺长的啊！
五条悟松开手臂放下了她，直接坐到了没有护栏的大楼边缘，看起来似乎随时都能掉下去。
他墨镜下的蓝色眼眸毫无焦距的看着下方如蝼蚁一般来来往往的人群，周身萦绕着和他一点都不搭的迷茫感。
“杰总说着，咒术师一定要保护普通人，我讨厌那套正论，弱者死了就死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正论？所以你自己也认为那是一种正确的行为吧？”
月无抱膝坐到了他旁边。
青年翘起了二郎腿，耸了耸肩：“保护人类嘛，就算放少年漫里都是正确的。”
“我从出生时就是注定的最强，杰是我唯一认同的能与我并肩的挚友，他在我看来就是善的代表，我一直都是以杰的判断来当做善恶标准的……”
“我不知道我们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分道扬镳的，我也搞不懂为什么那种坚持正论的人，最后会连自己的父母都亲手杀死……”
“我们可是挚友啊，为什么就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呢？我一直在想，如果我能早点察觉到杰的不对劲是不是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等再见面或许就是最后一面了，一想到我可能会亲手杀了他，就觉得可笑至极……”
五条悟似乎只是想找个可以毫无顾忌去倾诉的树洞，一直在自顾自的说个不停。
在咒术界，他是最强，实力的强大将他和旁人分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作为六眼神子长大的他漠视一切，直到遇见了同属于一个世界的夏油杰后才走下神坛。
但夏油杰叛逃，他又成了唯一的最强。
善的代表走向了极端，五条悟迷茫了，身为最强的他该做些什么呢？
下巴抵在膝盖上一副听故事模样的月无见他开始沉默，捋了捋自己的长发说道：
“保护所有普通人本就是一种过于极端的善，你们又不是神，就算再强也终究只是人类，被现实打碎信仰，不堪重负的少年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也挺正常的，虽然我不是很能理解他的脑回路。”
银发青年看不出有什么情绪的目光转向她。
少女接着说道：“杀掉父母我倒是大概可以理解，应该是想斩断自己的退路，即便有朝一日后悔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一条路走到黑。”
五条悟愣了一下。
“是这样吗？真是坚定的决心啊。”
一直很想说一件事，但感觉不是很符合气氛的月无忍了又忍。
最后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你们这种与负面情绪为伴的职业，就没想过给学校配个心理治疗室什么的？夏油杰很明显就是心理问题。”
“诶？”
青年那倒映着天空一样的蓝眸睁的又大又圆，似乎能看到两个问号。
“就很搞不懂，像我那个普普通通的小学还配的有心理老师呢，你们就完全没有这个意识？是因为学生太少了，开不起工资吗？”
少女阴阳怪气的说着。
“而且你都是最强了诶，为什么还会有这种烦恼，身为最强当然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咯。”
青年取下挂在鼻梁上的墨镜塞进口袋里，微微垂眸俯视着下方的一切，没有任何存在可以进入他的双眼：“没什么想干的该怎么办？”
“唔——”
月无沉吟了一下：“先定个小目标？你不是很讨厌那些高层吗？推翻他们一统咒术界呗。”
五条悟：……
虽然挺中二的，但听起来竟然还不错的样子诶。
“而且阴谋论一下，你们走到今天这一步指不定就有高层的手笔；两个不受控制的强者对他们来说肯定很有威胁，稍微动点手段，一点点打碎夏油杰的坚持，让他信仰崩塌走上另一条相反的道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你们两个自相残杀。”
越说月无越觉得还真有这个可能，她不由得肯定的点点头：“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巧，什么事都能让他碰上呢。”
银发青年的瞳孔骤然紧缩。
这么一说倒是确实，因为夏油杰是自己选择叛逃，没有别人教唆，所以他一直没想过会有这个可能。
如果真的是阴谋的话，那背后那个家伙的目的一定不简单，无声无息的算计了他们这么久，这盘棋下的还挺大。
五条悟瞬间兴奋了起来，把幕后黑手揪出来的时候一定很有趣！
他双手举着月无转了一圈，眼眸里染上了兴奋过度的疯狂，“厉害啊，小鬼。”
黑色的长发一股脑的往脸上扑，月无睁着死鱼眼避开了他的视线。
这家伙更像个变态了啊！
极度兴奋的五条悟放下她后就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一阵大风刮过，月无和放在一旁的几个甜点袋面面相觑。
······
“啊呀，不小心把你给忘了，要去哪里？我送你。”
又一眨眼出现在眼前的高大青年笑嘻嘻的说着。
少女礼貌的笑了一下，又瞬间变成一副冷漠的样子：“不用了，把我送到楼下就行，你现在这个状态我还挺害怕的。”
“诶——怎么这样子嘛，那我下次要去哪里找你呀。”他每句话的结尾都用了个带有撒娇意味的语气助词。
月无倒吸一口气，使劲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加个line吧，别来找我，有事line上说。”
“月酱好冷漠哦！”
嘴上这么说着，五条悟掏手机的动作倒是一点不慢。
“…所以说，你是记得我的名字的吧。”
“诶？”
他无辜的眨了眨漂亮的蓝色眼睛。
————
月无提着几个甜点袋子溜溜达达的往回走，琢磨着等快到侦探社的时候再找个超市进去随便买点零食。
能省点事，不用提着一堆东西走那么远。
在路过一家渔具店的时候，她随意扫了一眼，正好看到一辆车门大开的面包车，里面装着一大堆像是炸药一样的东西。
等等！
那好像就是炸药啊！
反正来都来了，月无干脆走近了点想看看到底是不是炸药
突然，身后被阴影笼罩，她被人一针扎到了脖子上。
意识模糊之际，她唯一的想法就是——丢脸。
太丢脸了！安逸太久，竟然已经弱到能被人从身后敲闷棍的程度了！
虽然她是鬼，但其实身体已经无限趋近于人了，所以并没有什么耐药性。
黑色长发的女孩直直的倒在地上，手中提着的甜点散落一地。
“啧！”
扔掉注射器，有些混血模样的高大男人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男人暴露在外的皮肤上印着些意义不明的黑色数字。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挂掉电话后，男人抓起蜿蜒在脚边的黑色长发，将少女的脑袋提起来左右看了看，阴冷的笑了几声：“长得还不错，不过，算你倒霉。”
————
‘叮’
一旁的工作电脑收到了一封邮件。
正对着空白文档发呆的的织田作之助不是很在意的用余光扫了一眼。
蓦地，他一向没什么精神的眼睛瞬间睁大，深色的蓝眸蒙上了一层冷意。
‘咔嚓’一声，视线仍凝固在那台电脑屏幕上的红发男人捏碎了手中的鼠标。
整个事务所的人都不由得看向他。
翘着腿坐在窗边吃零食的江户川乱步在回头的一瞬间便得出了结论，他眯起的双眸露出了一条缝：“那个小鬼出事了。”
他直接用的肯定的语气。
“还是那个苍之使徒。”
织田作之助脸色有些难看的点点头。
前几天他和国木田接到了一个调查废弃医院的委托，也是那个苍之使徒以匿名邮件形式发送过来的。
那个废弃医院里关着数名横滨来访者失踪事件的被害者。
若不是织田作的异能——天衣无缝可以预知大概五秒后的未来，那些被害人都会因毒气泄漏而死。
戴上一副黑框眼镜的江户川乱步彻底睁开了翠色双眸，他起身凑到了电脑屏幕前，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照片。
黑色长发的女孩低垂着脑袋靠坐在驾驶座后，凌乱的长发下是一张极为苍白的脸，眼睛上蒙着一层黑布。
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细瘦的腰上和腿上捆着一圈圈特质的炸弹。
更让人心里发沉的是她周身满满当当堆着的炸药，完全可以让人确定就算在照片范围外也一定都堆着炸药——一辆塞满了炸药的汽车炸弹。
在照片后面，苍之使徒描绘了栩栩如生的炸弹爆炸后的场景，并告诉他们，那辆汽车会在日落时引爆。
——这位可爱的小妹妹似乎是你们侦探社的成员呢，若你们没能拆除炸弹，这朵还未来得及盛开的花朵就会凋零在今天了吧，真是令人心情沉重啊。
在邮件末尾，是这样一段挑衅十足的话。
织田作之助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离日落大概只有两个小时左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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