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那份信任

伏黑惠是那一场谈话的旁观者。

        她还太小了，或许天生聪颖，但未必能够真的理解中原中也的痛苦。可是，当她看到那双原本湛蓝如同万里晴空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懵懵懂懂的幼小心灵也跟着颤动了一下。

        ——她不喜欢“羊”。

        即使……即使当事人中原中也并没有选择怨恨，虽然他们相处时间不长，但伏黑惠知道中原中也就是那样的一个人，他坦然直率，护短又重视伙伴，性格就像一团火焰那样。本来自己也没有多大但和五条悟说好要照顾她就认认真真地学习怎么照顾小孩，害怕太宰治污染小姑娘纯洁的心灵都不敢让太宰治靠近（……）。

        强大难道就是一种错误吗？伏黑惠想，小小的心也生出愤愤不平来。

        五条悟看出目前小孩不想去咒术界，因此很少在伏黑惠面前说自己在咒术界的地位，也很少和她说御三家的事情，他把那些不适合小孩成长的肮脏污垢都挡在外面，所以她也自然而然并不知道五条悟在咒术界的真实地位，连五条悟真实水平也只有模模糊糊的认知。

        ——但伏黑惠能察觉到五条悟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松。

        他们不应该有很强横的实力吗？那为什么会受制于他人呢？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们是善人才会因此而退让吗？

        小姑娘想不明白，她坐在一张宽宽大大的椅子上，两条腿不自觉地前后晃晃荡荡，是认真思索的模样。

        一颗种子在她心里发了芽。

        或许会长成参天大树，或许会一直埋在土里。

        沢田纲吉面对太宰治提出的难题，一脸地铁老人手机jpg地想了好久，总算在自家老师杀到之前把章程给改好了。

        总体上并不是个大问题，但牵扯到很多事情，即使是沢田纲吉也要细细考量一番才能下决定。

        但最重要的是——

        “你还想留在横滨吗？”沢田纲吉给中原中也递过去一张薄薄的纸，愉快地看着少年人疑惑的表情。一开始被中原中也的急切疑问镇住的伏黑惠也悄悄地从椅子上爬下来，啪嗒啪嗒跑到他们身边。

        “我与太宰君第一开始的约定是为你提供去处，但这份去处本来就是你自己决定要不要，若是你不去，那这份约定自然就消失了。可太宰君现在中途改变主意，想要你留在横滨，我的确有办法做到那样，可这不应该是我和太宰君能决定的——这应该是你本身所想的，只有自己才能给自己做决定，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这算是我年少的时候梦寐以求的事情。”

        他把签了首领名字的命令单交给了中原中也——就是那张薄薄的纸。

        中原中也听完太宰治的“用心良苦”，面色复杂，如同吃了一百斤的苦瓜，大概位于“这人绝对没安好心”和“但我也不能不识好歹”之间。他嘴里嘟嘟囔囔着“可恶的绷带怪人，放置机器”，一边细细地看。

        沢田纲吉拜托云雀恭弥让风纪财团代表彭格列与港口黑/手/党对接，但云雀恭弥本身就不可能长期驻扎在横滨，所以如果中原中也加入了彭格列，他就自然而然就成为了“彭格列驻横滨大使”这样的一个存在。云雀恭弥会负责带他几年，虽然中原中也大概率会被草壁教导，港/黑也会出人当作他的老师，方便彭格列与港/黑之间的合作，而几年之后，中原中也会负责彭格列在横滨这边的事务。

        中原中也目前的确不想离开横滨，这份合同几乎完全就是为他打造的，他没有不接受的道理。

        “可是……”中原中也神色迟疑，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样。

        沢田纲吉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出声道：“你在担心身体里的‘荒霸吐’……是叫这个名字吗？”

        伏黑惠在心里默默念了一边那个陌生的名词，荒霸吐——那是什么东西？

        望着中原中也震惊的样子，沢田纲吉在此刻终于感受到当幕后大boss的感受。

        “不要紧张——我会知道这个是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我也是相同的东西——你以后会知道的。你也不用担心荒霸吐这个问题，彭格列会有人帮忙解决的。那么现在，你的决定是什么呢？”

        这番话模模糊糊，该解释的一个也没有解释到，充满了拐孩子的味道。伏黑惠本来还以为自己会听到什么绝世大秘密，但等来了这番没滋没味的话，炸起的头发尖尖都萎靡了一瞬间。

        不会相信吧。中原。小姑娘想。

        这完全就是骗人嘛！

        ——“好。”

        中原中也将力量打入了那张单薄的纸里，暗沉的、仿若血的黑红色出现在纸面上，是他的名字。他看到伏黑惠睁大的眼睛，绿色里面盛满了疑惑。这位从来都没有找到真正归宿的少年人，微微笑了起来。

        “或许是再当作一次寻找吧，也可能是我的不甘心。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确相信太宰那个家伙，以及——那个人的话。”

        有那样眼睛的人，从来都是温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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