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顾星，顾鲲让你放学在校门口等他，他有事情找你。”
顾星觉得身上的肉有点隐隐作痛，南风走了之后，顾鲲已经很久没有在学校找他麻烦了，偶尔碰见，也当做没看见对方，错身而过，今天不知道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他不高兴了，让他想起了自己在学校有个出气筒。
在劫难逃的感觉很不好受，心里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将要面临深渊，但是又不得不去面对，他暂时还不想惹急顾鲲，顾鲲和自己都清楚南风是什么样的人，如果自己不配合他的羞辱，他肯定会想办法让南风知道自己的近况，好不容易有一个清净的地方，顾星还不想被南风逼着回家。
顾星在校门口等到了半小时，学生已经陆陆续续离校了，顾星依旧坐在会客室玩手机，会客室的保安对这个学生的面孔已经很熟悉了，这个学生隔三差五就会坐在这里等家里的司机来接，这种情况在他们学校是很少见的，这里的学生非富即贵，还没到放学时间点，各家司机已经早早到学校门口等待，只有这个学生家的司机经常迟到一两个小时，好在这个学生脾气很好，每次都在会客室安安静静地玩手机等待，接到司机电话也不会抱怨什么。
“到上次的厕所那里等我。”
顾星看着手机短信里的这段话，默默起身走回学校，往上一次挨打的厕所走去。
远远的就看见了顾鲲班里几个男生站在厕所门口等着他，该来的总会来，顾星一脸平静地在他们的注视下走进厕所，站在门口的男生跟着他走进厕所，把门关上，几个人一拥而上朝顾星瘦弱的身体伸出拳脚，没有任何的收力，几个人的拳拳到肉，每一下都让顾星受苦不少，闷哼声一下一下地从脚下这具身体里传出来，这些声音仿佛一味猛药，让施暴者更加兴奋，每一个拳头都比上一个拳头更重，兴奋的情绪在施暴者们之间传播开来，每个人都像见了血的猎豹，恨不得把嘴里的猎物撕裂开来，饱餐一顿。
“你装什么清高，我最看不惯你这样，出生低贱，还敢把自己当成真正的顾家人，不把顾鲲放在眼里，恶心东西。”
“睁开眼睛，看看自己这恶心人的样子，你给我睁开眼睛。”
拳头砸到顾星眼睛之前，被旁边的人及时截了下来，有些不高兴地说：“鲲哥说过，不要在他脸上留下痕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觉得不舒服往他身上打就好了，别惹事。”
“我的，刚才激动了。”
顾鲲一直没出现，几个男生打累了，又对着他言语羞辱了一会，看着他眼里无神，油盐不进的模样，顿觉无趣，一窝蜂地走了。
顾星等到脚步声都消失之后，才慢慢睁开眼睛，忍痛站起身，咬着牙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身上有脚印的地方，好在他们的鞋底都不怎么脏，只留下几个浅浅的印子在衣服上，不难清理。
顾星整理好衣服，站在原地等待身上的钝痛感减弱之后，才慢吞吞地从厕所出来，打车回家。
“哥，今天上了体育课，太累了，你做饭吧，我想睡会。”
顾星和往常一样，没让柳十六看出自己身上的异样，打完招呼之后就回到屋子里躺着了，家里的床板早已经被厚实的床垫盖住，还多了两个蓬松的枕头和薄毯，顾星轻轻地爬上床，艰难地找了个让自己比较舒服的位置躺着，极力忍受身上传来的痛感，顾星太痛了，抽气声忍不住从嘴角溢了出来，好在柳十六在院子里做饭，听不见顾星若有若无的抽气声。
“星星，吃饭了。”
柳十六收拾干净桌子，把饭菜端放在桌面上，顾星闻着味醒来，不敢动作过大，又不想因为动作太僵硬让柳十六产生怀疑，只能硬着头皮，若无其事地起床坐在床边等饭菜上齐，柳十六落座，两人一起动筷开吃。
“你，今天怎么回来晚了些？”
顾星想了想，找了个借口：“考试没考好，老师留我补习了。”
“在学校学习吗？”
“嗯，下次争取考好些。”
柳十六赞同地点了点头，补充到，“巷子很乱，太晚回家不好。”
“噗嗤，哥，我发现你好像对我的事情特别小心，现在是夏天，晚个一两个小时，天色也还和刚放学时候一样。”
柳十六有些闷闷地说：“小心些好。”
顾星塞了块肉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哥，你知道你自己很会说话吗？”
柳十六迷惑地问：“什么是很会说话？”
顾星有些无奈，柳十六像一个心智还没成熟的孩子，所作所为，全凭本能，正是这种本能，让他偶尔措手不及，对于一个从来没有收到过善意的人来说，被这样呵护着，很容易产生依赖感。
两人吃完饭，顾星站起身想帮着柳十六收拾碗筷，柳十六抢过他手里的碗，提醒他：“你不是累了吗，我收拾就行。”
顾星没和他客气，往床边一坐，拿起手机玩扫雷当起了甩手掌柜。
院子里一阵叮叮当当的洗碗声响起，柳十六洗碗很仔细，他知道顾星爱干净，每个碗都要滴上一两滴洗洁精，里里外外地擦洗干净油渍，才对着水龙头冲刷洗洁精，一个碗才算是洗好了。
柳十六洗好碗，两人坐在桌子的两边，顾星玩手机扫雷，柳十六看故事书，时不时翻字典查生字，顾星看手机久了，眼睛有些疼，洗了澡就上床休息了，柳十六看见顾星睡了，也跟着洗了澡上床休息，免得开着灯影响顾星睡觉。
“嘶~”
顾星想给柳十六留出位置，转身的时候压到了受伤的手臂，忍不住一声呼痛。
“你手怎么了？”
“没什么，今天不小心摔了。”
柳十六不放心，抓住顾星的手腕，不顾他的反对撩起袖子，用手摸了摸。
“疼，哥”
柳十六起身把灯打开，重新撩起顾星的袖子，看到了手臂上乌青一片，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了，星星？在学校被欺负了吗？”
顾星忍着眼泪，声音有些沙哑，“哥，能不能别问这个，以后我再告诉你好吗？”
柳十六看着顾星这幅样子，不忍心问下去了，从柜子里拿出红花油，给顾星涂抹。
“星星，我会努力赚钱，以后保护你。”
“嗯，现在我保护你。”
“睡吧，疼的话，就说，我陪你说话。”
“嗯，睡吧，哥。”
两人重新躺下，手臂贴着手臂，顾星的脑袋靠在柳十六的肩上，听着柳十六均匀的呼吸声，闭目养神一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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