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反派是个落马皇帝3
榜单上写着，确有能力者，编入县衙夜巡队，月银1两，破获重大案件，赏银10两。
他琢磨了一下自己近日账面的支出和上山打猎的收入，决定去县衙看看。
想不到，他也有为了杯水车薪筹谋的一天。
县衙虽然是渝州城官邸，但毕竟不比京城，只能说比一般民居好上一些。
城中倒是有不少人已经到了，看来渝州城县衙夜巡队的待遇和赏银确实是不错的。
一众汉子里，戎毅显得尤为突出——瘦高挺拔，皮肤白皙，看起来斯文俊秀。
不多时，捕头们拥着一位青领官服的人至上座，院内的汉子便端正的站起来，都道:“县太爷好啊。”
来人皮肤黝黑，乍眼一看，与平常的农夫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姓宋，听领头的捕头称呼他：“宋大人。”
戎毅见到他，心下一松，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个人，他应当也不认识自己。
宋县令也不多话，直接让捕头们组织他们展示自己的才艺和技能。
戎毅本以为在这样偏僻荒凉的城镇，当是看不见什么能人异士的，凭他皇室之姿必然是毫无悬念就可以当选的。
可是有人随手摘了一片树叶，就唤来了山中群鸟，甚至招来了一只格外漂亮的白鹤。
鹤声清绝高亢，震惊众人。
有人善口技，模仿众人说话不差分毫。
有人力大无穷，轻松拎起来四五个两百斤重的大汉，一拳头就将墙凿穿了。
有人轻功一流，片刻之间便去取来了城外才有的粘土。
……
当然，高手间也不乏浑水摸鱼的寻常人。
戎毅看看自己的双手，实在是想不出自己有什么特长，只好耍了一套拳，又跟其中一个捕头对打了一会儿。
虽然打赢了捕头，但比起其他人，实在没什么稀奇的。
正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他到底还是狭隘了。
没想到最后宋县令竟然将他留了下来。
而之前惊艳众人的善口技者和驭鸟人都没有留下。
与戎毅比试的捕头前来道喜，旁边站招来白鹤的人和善口技者，捕头说：“小兄弟，你拳打的不错啊。”
戎毅苦笑：“哪里比的这两位兄弟才艺惊人。”
捕头拍了拍身旁两人:“这两个都是我的堂弟，在山里待久了就琢磨出这些名堂，让您见笑了。”
戎毅拱手：“您谦虚了，还未请教几位尊姓大名？”
捕头咧嘴一笑，看起来份外豁达“我叫王力桦，家中排行第三，你叫我老三就行。这个喜欢招鸟的是老四，叫王力安，模仿人说话的是小五，王力得。”
戎毅道：“王三哥您家真是人才济济啊。”
王捕头憨憨一笑，就告辞离去。
戎毅也动身向山上走去，他得先跟苏念说一声，明晚或许今晚就要开始夜巡的工作了。
苏念一听戎毅是要给渝州城县衙做事，就担心得不得了，念叨:“你好歹也是前朝的皇帝，就不怕被州府的官差认出来吗，这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万一有那么一个两个曾经见过你一眼，远远的将消息传到了长安，我们就要逃亡了。”
戎毅给她夹着菜，不发一言。
苏念一边吃东西一边说:“有什么好去的，我们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戎毅瞥了她一眼，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还是个天真的小姐脾气……她现在身上穿的这衣服，有些旧了，难道不买件新的吗？还有冬天的时候要买新的被褥，现在的被褥太薄了。万一以后生病了也要花钱，现在的钱只够刚刚过活。她好歹是个皇后，手腕上干干净净的连个银镯子都没有，让他的脸往哪里搁？还有，万一以后······
戎毅神思绵长，看着苏念的脸出神，也不知道想到了哪里去。
苏念念叨了好久，见戎毅毫无反应，只好嘟嘟囔囔的睡了。
第二天鸡还未叫，王捕头便来喊戎毅出门。
只见小小的茅屋内，忽然亮起灯火，一个男子的身影照在窗上。
戎毅细语两句，便推门而出。
他却不关门，还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王捕头见他在廊上立了半晌，朝自己走来，便先笑道:“弟妹没起来送你？你站那么半天？”
戎毅难得温声:“送了，刚站在廊上与我说话呢！”
王捕头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茅屋，刚刚还开着的屋门已经合上，油灯仍然亮着，难道是天黑了看花了眼？
两人都是壮年，脚程极快，不多时便到了夜巡队集合的地方。
王捕头立在队首，宋大人交代了几句话。
无非是夜深露重，注意安全，责任重大，马到成功之类的话。
戎毅在王捕头指定的位置蹲好，准备在这里好好守上一晚上。
食人之禄，忠人之事。
无论这田间是什么妖魔鬼怪，最好都早早离他远点。
一队人壮志凌云的要收拾这毁坏田间作物的东西。
可天堪堪亮，不过呼吸转瞬之间，眼见着这些作物刹那萎靡下来，变得满地狼藉，竟然像是被什么猛禽□□了一般。
戎毅见到眼前的景象，也是大吃一惊，难道真是什么鬼怪作祟，竟然什么端倪也没有发现，就这般眼睁睁的见到农作被破坏。
这时，王捕头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问:“苏兄弟，你这里有什么发现没？”
戎毅摇摇头，根本什么也没有瞧见。
王捕头似乎对戎毅寄予厚望:“你真的什么也没有瞧见？”
戎毅再次摇头，开口道：“没有动物，也没有人来故意损坏，这些农作，似乎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给破坏的。”
见王捕头不可置信的样子，戎毅又道:“当然了，这也可能是我疏忽了，没看见案犯。”
夜巡队成立第一夜，空手而归。
宋大人似乎是早有意料，把自己关进了书房，久久未出。
傍晚，王捕头与戎毅同归，他扯住戎毅悄声说：“兄弟，你当真不知道昨天的案犯是谁？”
戎毅皱眉:“王大哥，难道你有什么线索？”
王捕头疑惑的看看他，忽然猛舒一口气：“唉，没想到像苏兄弟这般英武过人，也没有什么发现，难道真的是我渝州百姓当有此难？”
戎毅见王捕头大失所望的样子，知他对自己期望太高，心下也激起了几分不服气：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够做到这样子神不知鬼不觉？
戎毅一遍又一遍的回想凌晨时看见的稻苗瞬间被压弯的场景，那个样子，就好像是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忽然压了下来。
可是他自小生在皇宫，也算是对这五湖四海的奇闻异事略有所知，大多匪夷所思的故事背后，往往都是人祸作祟与乡民的以讹传讹。
他明明一眼不错的盯着稻田，也并未瞧见上下四野有可以作乱的人或物，这种结果，就像是凭空变化的一般，真是令人费解。
正这么想着，只听一声鹤鸣，远处黄昏日光映照的山林中，白鹤临空而起，双翅舒展，飞入粼粼的暮色里。
忽而，白鹤俯身而下，直直向戎毅冲来。
戎毅望向不远处茅屋里微微亮起的灯光，四下环顾，暗自握紧了袖中的短刀。
若是这白鹤来者不善，他可不能让苏念掺和在这里添乱。
只见这白鹤在戎毅眼前收翅站稳，一双黑溜溜的眼睛从白鹤身上探出来：“苏兄弟，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原来是上次竞选中可以驭鹤的王力安，他这身绝技真是漂亮啊。戎毅这样想着，回答道：“王四郎这功夫真是精妙得很啊。鄙人佩服之至！”
王力安何曾跟这样文绉绉的人打过交道，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嘿嘿，苏大哥过奖了，也就您这样夸我了，我大哥可是嫌弃我不务正业的很，整个渝州城的娘子也因为我终日与鸟兽为伴，不愿意嫁我。”
戎毅绕着白鹤走了一圈，叹道：“四郎，你是如何让这白鹤如此听你的话的？”
王力安摸了摸白鹤的头：“其实这也没有什么难的，我自小爱在这山里撒野，久了便似乎能听懂这山里的兽语林声，也就能跟着白鹤交流了。说起来，我跟白鹤已经认识十年了，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说来也奇怪，这王力安摸白鹤头的时候，这白鹤也就顺从的弯下了脖子，真就是多年的老友一般默契。
“对了，苏大哥，我刚才见你在这里驻足良久，怎么不回家去？”
戎毅摇头：“我在想夜巡队的事情，那稻苗周围分明什么也没有，是什么东西要糟蹋这上好的粮食呢？”
王力安若有所思：“这渝州城里，近来又没有进来生人，城中本不富庶，老百姓就算有什么恩怨，也都舍不得朝粮食下手，一般也就只有不懂事的野兽会踩踏良田，你有没有见到野兽的踪迹呢？”
戎毅笑：“就算不是本地人生事，每日里这么多人进出城门，你终日在山林之中，怎么就知道近来没有进来生人。”
王力安骄傲的指了指自己身旁的白鹤：“自然是因为白鹤，我白日里虽不入城中，但是却会和白鹤一起遨游天上，尽观城中百态，东家长西家短，就没有一家的事情我不知道的。”
戎毅忽然想起了什么，拱手道：“不知道四郎可否帮我一忙，让我与你们一起上天一观。”
王力安还是头一次遇见敢乘白鹤的人，一时间异常高兴，连忙邀请戎毅跟自己一起。
“苏大哥，你轻轻扶住白鹤的羽毛就行，不必太过紧张，你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戎毅确实兴奋，声音都有些发抖：“去今日被破坏的那片稻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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