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师弟，你这鸡烤得真不错，下次师兄我给你露一手”
林裴钰咬下一口热乎的鸡腿，自得地翘起了二郎腿
“对了，师弟，你和那个小矮子、冰块脸认识？”
提起两人，闽奚垂眸，眼神有些黯淡，轻轻应了一声
“在怀城时，有过几面之缘”
“是吗？”林裴钰叼着鸡腿骨，见师弟不吃，大方地扯下剩下那只递过去
“师弟，那个小矮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为什么我舅舅会收她为徒不收我？”
闽奚看着被抢塞进手中的鸡腿，愣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
“未曾深交，不知”
“不过流岚仙尊的考量，必然是知道由霖霄仙尊教导师兄更为适合”
林裴钰撕开一块胸脯肉，烫得直哈气
“我自然知道，不过我还是不服气，凭什么…”
“不服气什么？臭小子？”
林裴钰艰难咽下那口肉，讨笑
“师、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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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扇院门被猛地推开，重重砸在两边石壁上，林裴钰深吸了口气，伸了个懒腰
昨天晚上被师父罚抄宗规抄了一晚上，虽然头疼手酸，但他还是凭着早膳的灌汤小笼包，拖着闽奚去了食堂
“师兄，小笼包还有吗？”
余鱼默默端着最后一笼准备悄悄离开，谁知那师兄是个大嗓门
“林师弟啊，你来晚了，最后一笼归这师妹了”
林裴钰定睛一瞧，随即瞪大了眼
余鱼已经从小童那儿打听到林裴钰的身份，装作没看见，一溜烟儿回到言浔面前，坐下，抹了把虚汗
小童说过，这位总结出来就俩字——麻烦
大王闻到小笼包的香味，矜持地嗷到，而大黑明显对碗里的灵米粥更感兴趣
伺候完俩小家伙
“砰——”
木托被重重放在桌上
“次拉——”
木椅脚拖过地面的声音
下意识瞧去，对上一双微微发红的眼
“你，你入魔了？”
“你才入魔”
哼，林裴钰轻哼一声，自顾自的埋头吃饭
闽奚端着托盘坐在他旁边，不经意间对上言浔的视线，默不作声
虽然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一方埋头苦吃另一方却笑语连连
“大黑窜碗里去了哈哈哈”
“嗷嗷”蠢蛋哈哈
早膳过后，新入门的弟子都会被安排到练武场由师兄师姐教导练习十二式剑法
十二式是整个修真界所有门派弟子都熟知的剑法，也可以说是基础的入门剑法，可以说所有剑谱的落成都是基于它
当初言浔督促她练习的，正是这十二式剑法
但凌虚宗的十二式却比普遍流传的要难上许多，据说是前几位飞升的仙尊改良过的
言浔在余鱼后面，一套下来行云流水，在加上出众的外貌，引起了几位女弟子的暗暗关注
一个简洁利落的剑花将剑收入剑鞘中，发丝微乱，一位女弟子没忍住惊呼
余鱼一个不利索的挥剑瞟向后面，瞬间也被迷了眼
练武场武殿上方的浮石上有一株据说千年的桃树，此时正是花开之际
花瓣飘落，在大家剑袍上短暂停留，余鱼却只注意到一瓣划过了言浔的脸颊
当真是
‘乱花渐欲迷人眼…’
余鱼此刻突然确定，她…
“喂！”
“那边，对就是你，那个小矮子，不好好练剑干什么！”
林裴钰刚哄过了师父和师兄，跑来监管这次新入门的弟子，虽然大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成天在宗门里闹腾的人给他找个事做也不错
于是就有了这一幕
因为要端着师兄的架子，林裴钰专门换上了宗门的道服
花孔雀变白孔雀，不过都一样
林裴钰抓住的错，一脸得意，为报夺师之仇，抢小笼包之恨
林裴钰专门把人叫过去美名教导
正要走，一道阴影落下，挡住他的正是言浔
“林师兄，我也有不懂之处想请教”
林裴钰看了一眼比自己高大半头的师弟
想了想
“那就一起过来吧”
林裴钰大概没想到，他本来想趁此小小作弄一下余鱼，没想到言浔根本不给他机会，一共十二式八十七招他问了四十招，林裴钰演示了好几遍，剑都差点握不住了
“师兄，十一式第八招…”
“停！”林裴钰喘着气，“这位师弟…”
正想就此打住，旁边几个师弟师妹们见师兄如此平易近人，纷纷鼓起勇气向他请教
“师兄，五式第三招可不可以在演示一下”
“师兄…”
“师兄…”
林裴钰被淹没在一声声师兄中，若不是闽奚将他救出他，这十二式早晚被练吐了
早课结束后，林裴钰拉着闽奚直奔凌天峰
霖霄仙尊正和大弟子谈着事，就被突然冲进来的人给打断了
“师父，师父，我不干了，您还是让师兄来吧”
旁边的大师姐孟落见他这焉了毛的样子，没忍住笑
“师弟，不是你自己求着师父和二师弟让你去的吗？怎么才一天就开始闹了”
“我开始还奇怪，明明之前你刚入门时，几个师兄拘着你，才把那剑法练好，现在又想着去教导新入门的弟子”
“师姐！”林裴钰看一眼师姐，示意小师弟还在，不要乱说话，毁了他师兄的形象
孟落会意一笑，不怀好意地说
“师弟不想当教习师兄了？”
“不想了，不想了”林裴钰忙摆手
霖霄仙尊眉头微皱
“可是立孑他出去办事了”
“二师兄走了？那我怎么办！”
“这样吧，既然三师弟不想当教习师兄，那就当教习的助教吧，在二师弟回来之前你先负责”
“那不是一样？”林裴钰撇嘴，显然不满这个结果
“裴钰，你之前自己说过的话，现在就要反悔？你就跟着其他师兄，若是要我知道你欺负同门，戒律堂关禁闭半月，你可知道了？”
一提戒律堂，林裴钰脸色马上就变了，那个恶秃子手下呆半个月，那不就妥妥玩蛋吗？
忙应了声，拉起旁边的背景小师弟闽奚跑了
“师兄，戒律堂怎么了？”
闽奚被他一路拉回小院，林裴钰顺手拿起石桌上杯子喝了口水，见师弟好奇那恶秃子的事，巴拉巴拉总结一堆
“上次我就是被关了戒律堂，打了板子不说，饭也不让吃，那秃子可凶了”
闽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流云峰
流岚仙尊不太过问琐事，所以流云峰一切都是由小童打理
小童叫小离是璃清湖湖中的灵蚌成的精，腰间挂着那圆滚滚的珍珠，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摇动
早膳后，余鱼把两个小家伙留在了流云峰，拜托小离照顾
谁知小离见了它俩脸色微变，故作老成的小脸闪过一丝慌乱
他是蚌，即使是变成人了还是有些畏惧大黑这样的会吃蚌大王这样爪子欠的家伙
特别是大王那标志性的翅膀，让他回想起来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那个时候他还未修炼成人形，偶尔会趴在岸边晒晒太阳，有一天来了一个张着翅膀的大家伙，大肉爪子扒拉着他的壳，把他当玩具似的挥来挥去
打住这些不好的回忆，小离看着在自己跟前玩耍的两个黑家伙
那只鹅一个劲儿“呖呖”地往猫怀里拱，惹来一阵不耐烦的‘嗷嗷’吼
那只黑猫扇着翅膀飞到旁边海棠树的树梢上，下面的傻鹅还一个劲扑棱着只长了些黑色绒毛的肉翅绕着海棠树‘呖呖’地转圈圈
小离坐在石椅上，就看着这两家伙玩闹
毕竟是仙尊弟子交代的事情，他会办好的
大黑跑累了，人性化地靠着海棠树坐下，露出的小圆肚子上下起伏，看来是累坏了
不过歇息没一会儿，大黑摇摆着步子，跑到小离面前‘呖呖’地叫
“饿、饿了？”
“呖、呖”饿、饿
小离慌张了，饿了它吃什么啊？余师姐也没有交代，不会它想要吃、蚌肉？
以前有一次他路过兽园，那些刚被赶回笼的灵鹅闻见他的味道全部扑棱着翅膀飞出来追他
大黑叫累了，干脆趴在小离面前，时不时呖上声
吓得小离以为这只小东西快饿死了，思考着要不要弄下些喂他，反正伤口很快就好了
就在小离拿着刀准备割蚌喂鹅，余鱼正好推开院门
“小离！”
言浔快步上前夺过小离手上的刀
“你、在自残？”
小离对着余鱼摇了摇脑袋，指了指爬在脚边的大黑
“它饿了”
余鱼眼睛瞪得溜圆，满脸你在说什么话？我怎么搞不懂
小离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出，余鱼听后忙摆手
“大黑不吃蚌的，它最喜欢吃谷物，怪我，应该告诉你”
小离摇摇头
“那我去弄些谷物来”
“麻烦小离了”
一秒恢复沉着的小离腾腾跑出了院子
余鱼坐在石凳上，倒上一杯水，噗嗤一下，没忍住笑了
脚尖碰了碰地上的大黑
“大黑，你会吃蚌肉吗？”
大黑只是细细呖了一声，虚弱程度难怪小离以为它要饿死了
到是大王扑扑飞下树，“嗷”
蚌？那玩意儿扒拉着玩最好玩了
小离很快端着一个大托盘回来，不仅仅有满满一碟细谷和清水，还有几条像是刚捞上了还轻微摆动着尾巴的鱼
看来是连大王的份也有
小离试探性地将细谷放在大黑旁边，那家伙蹭一下，伸着嘴大口大口吃
大王扒拉了几下鱼，许也是饿了，一口咬破鱼肚
小离在旁边，一边瞧瞧着一边瞧瞧那儿，两个家伙的吃相非常急小离在旁边看了好半天，才放心下来，还试探性的摸摸大黑的小脑袋
看着相处融洽的三小只，余鱼小姑娘又有了以前在村里当孩子王的感觉
还未等她开心多久，又被言浔拘着练剑去了
“剑身要平，这样”
“不对，翻身过去的时，跳高一点”
“步伐要稳和快”
虽然言浔依旧耐心温柔地讲解，怕她不懂还将动作分解开
不过
余鱼努力，余鱼纠结，余鱼内心痛哭流涕
‘好好学！你倒是好好学啊！’
‘该死，为什么我听不清在说什么’
‘不要光听声音，你倒是听听说的什么话啊啊’
最后的最后，余鱼在打完最后一套剑招，整个人如释重负，连连退上几步靠上海棠树干
抖落的海棠花落在向她漫步走来的少年肩上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哇，我还记得住，我好有文化吖
“你在说什么？”
“啊？”
没想到感概了一下，就这样说了出来，忙摇头
“啊没什么，没说什么”
插科打诨
“就是感叹一下，这花、好看”
“嘿嘿，还突然觉得自己这次练得不错”
“啊、言浔，你觉得我这次练得怎么样？”
实在编不下去的余鱼连忙将问题抛出
言浔想了想，给出中肯的评价
“很不错”
听到言浔这句还不错，余鱼放下心来，想必说那么小声他应该没听清楚吧
余鱼心里小自得一下
没忍住笑意，但是不想让对方看出来
收起剑就往石桌那里跑
“啊哈哈，大黑你怎么吃的到处都是，哈哈”
言浔看着打闹在一团的人、蚌、鹅、猫，连小离那故作老成的小童子，也没忍住一起追逐着玩
言浔低喃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她认为是什么意思？”
随即又轻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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