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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迟到的加更


白色,一切色彩的开始。
  黑色,一切颜色的终端。
  这两种颜色象征着人一生最重要的两个时刻,出生与死亡。
  单调的色彩是神近耀对这个世界的看法,简单而又纯粹。
  他是神的代行者,是神明的兵器,是神明的利刃,他最大的使命就是为了铲除一切阻碍神明之物。
  在霜润之星上,他所做的一切并没有错,他只是遵从了自己的命运,他背负着罪孽,也背负着希望,他从出生就被注定好了命运。族人教会他杀戮,他只是做到最好,即使最后身边空无一人。
  知晓杀戮是罪恶的,总有一天他也会死亡,但死亡才是他所向往的希望。当一切都结束,等他完成神明最后的任务。便会回到故土了结余生,这样他就不会再感受到孤独了。
  因为他知道,即使回到家,也没有人等着他。
  比罪孽更残忍的是背负死者的希望。
  所以,在这一切结束之前,他绝不会死去。
  拔掉身上插着几根钢针,险些被扎成刺猬的神近耀在最后时刻再一次使用了元力技能。
  独孤一掷的攻击迫使九儿远离,而自己也被对方所设下的陷阱重伤。
  神近耀的异色分割,完全克制九儿的纷乱世界。
  而这项能力的作用,是将异色之物分割开来,观察到对方物体上存在的不同颜色,便可以沿着色彩的分割线进行斩断攻击。只要色差越大,颜色的分割线越明显,距离越近,所能造成的伤害就会更大,反之则亦然。
  同样,这一招的元力消耗也是十分巨大,如果攻击对象的色彩边缘模糊,则会无法使用,视线模糊时,也同样无法使用。
  而这项能力的副作用也是巨大的,可以说和九儿的副作用完全一样,一旦使用过度,视力就会短时间内被削弱,难以看清事物,甚至极有可能导致失明。
  这就是死亡神使专门为审判星人准备的礼物,或者说他就是专门照搬审判星人的元力技能进行的单方面克制。
  因为纷乱世界的色彩鲜艳,色彩边缘更是丰富,对神近耀而言,眼睛的压力大幅度缩减。
  但刚才,神近耀凭借着九儿对自己能力的忌惮强行使用元力技能,虽然成功逼退了对方,但自己也因为色彩的模糊导致反噬,现在正躲到暗处,恢复着视力。
  “爸爸,我饿。”细小无力的声音,在神近耀的耳旁响起。
  “希雅,对不起,我的女儿。”面色枯黄的男子抱着同样瘦弱的女儿,发出一声声无力的哭泣。
  “父亲……”场景突然转换,狭小的船舱里,瘦弱的少女站在一具尸体前,呆愣的看着。
  那具尸体的怀中抱着他辛苦赚来的食物,可惜他没能看见自己女儿开心的笑容就被嫉妒的人偷袭重伤。
  一颗元力种子从尸体浮出,飘进了少女的面前。
  少女明白,只是父亲所说的神赐之礼,是父亲所讲述故事中的恩典,是少女未来将要继承的命运。
  一代代人的坚持,值吗?
  少女不知道,但她拥抱了这股力量,学着父亲克制自己不愿用这股力量作恶。这是流淌在审判星人血液中的执着,是父亲所愿看见的希望。
  地面开始生长出麦穗,原本狭小的船舱变成了麦田,神近耀在少女的身后看着眼前的一切。
  周围的人也模糊,这是因为在记忆主角的眼中,这些人并不重要。
  一道似乎散发着光芒的人影,站在他眼前的高台上,高声宣誓着他们身为公民的合法性。心胸宽大的掌权者,接纳一群流浪的人民,所散发出的光明驱散所有人的黑暗。
  那些话或许并不伟大,甚至可以说是平凡,仅仅只是接纳,便已是他们不敢想象的恩赐。
  失去希望的少女找到了自己的光。
  希雅,审判星上代表神的期待,但这一份沉重,少女不愿继续背负。抛弃了这个名字,以一个新的身份加入影卫,只为可以在那道光的照耀下做些什么。
  叛徒,或许吧。
  最后的审判星人放弃了自己的执着,放弃了神使。将自己的忠诚,交给新的希望。
  神近耀看着眼前的一切。
  九儿同样也看着。
  随着回忆的结束,金灿灿的麦田中,两名刺客遥相而望。
  “叛徒,你背叛了自己的使命。”
  “我的使命,我自己明白。”
  “叛神者,你的灵魂,我收下了!”
  “呵,除了陛下,我的灵魂绝不交付任何一个人!”
  苦无和匕首交错,丰收的麦田上响起金属的声音。
  失去一只眼睛的九儿和身受重伤的神近耀,用着自己的毕生所学竭尽全力的斩杀对方。
  连续使用两次元力技能的神近耀,眼睛已经到达了极限。明白对方克制自己的九儿,不敢再随便使用技能。
  二人就这么用最纯粹的方法,展示着实力。
  实力不相上下,二人的身上都新添了许多伤口,迎接丰收的麦田是很好的掩体,对刺客而言,这是绝佳的场地。

  但是回忆场地的崩塌,也开始为这场决斗画上句号。
  趁着几缕麦穗飞起,九儿进入了自己的世界,不知道这关键的一击能否生效,但他别无选择。
  “世界,染上色彩吧!”
  “异色分割!”
  鲜艳的空间裂缝在九儿的匕首上划出,这是她舍弃一切的攻击。
  这本应该是无往不利的进攻,如今却碰上了天生的死敌。
  神近耀也为此展露出全力,这将是他现在所能释放的最后一次进攻。
  最鲜艳的颜色与最纯粹的黑白
  仿佛两个世界一般相互接触。
  随着一声无音的轰鸣,金色的世界中出现了一片无色的空洞。
  咳~
  鲜血从九儿的口中咳出,异色分割对她的能力太过克制,仅存的左眼也失去了光明。
  神近耀也没有为此好到哪里去,对方疯狂的一击插进了他的胸口,若不是紧急的挪动身位,这把匕首必然会插进他的心脏。
  最终,这场胜利,属于他。
  抬起苦无,神近耀准备履行自己的使命。
  就在他准备对少女的后心刺下时,一声钟表的咔嗒声若有若无的响起。
  等再次回过神来,神近耀无力的瘫倒在地上,胸口的伤口因为匕首的消失,血液喷射而出。
  他的视野中,看到了紫金色的天使之环,陌生天使怀中抱着的正是刚才险些死去的九儿。
  “你,是谁?”
  陌生的天使没有多说什么,身侧的空间裂出几缕缝隙,随后裂开。
  天使就这么抱着失去视力的九儿走了进去。
  随着九儿的离开,神近耀被系统判定获胜,随着传送光束的亮起,神近耀仍然无法理解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是现在的他也没有能力去思考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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