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08章：学而时习
红叶笑，吴大厨便把剩下的几样刀法全教给她了。
他说：“既然练会了基础刀法，剩下的，也就不难了。你好好练习，过段时间，我教你调味。”
“调味？”
“是啊。做饭菜嘛，只要把味道调好，今后不管做什么样的菜，都是美味佳肴。”
红叶点头，很快应下：“嗯，吴叔，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吴大厨哈哈大笑，很畅快。收徒传手艺衣钵什么的，他很是愿意。
两人正说着，前堂报了几个菜名，其中就有爆炒羊肉。吴大厨便多说了两句。
“这羊肉啊，乃是大热之物，若身体有湿邪之气，夏季多食倒有好处。不然，身体就很容易引起热疮之类的症状。”
“爆炒羊肉需用旺火急炒，所选也要是鲜嫩的羊后腿肉或里脊，切成薄片，那，你看好了，像这样。”他边示范边和她说，“配上新鲜葱白，这样浸渍后用旺火急炒。大火！”
红叶把火烧旺，顾不上看的调整火苗。想要火旺，并不是只要添柴，那样很容易堵，不仅不旺，说不定还因为没有空气而乌烟瘴气。她添柴时，留有空隙的时，还要把柴摆放位置得当，以此烧得既旺又均匀。
“好嘞，出锅。”
吴大厨把爆炒羊肉盛盘，红叶立即拿帕子为他擦去面上汗珠。
吴大厨笑说：“这羊肉虽好，但若与其他事物搭配，可会相生相克。”
他喊了声：“石头！”
外面有伙计应声而入：“嗳。”
“爆炒羊肉。”
“好嘞。”赵石头很熟练的端起就走出厨房。
他开始忙碌做其他的，但还是继续把话说完。
“说起与羊肉搭配的相生食物，所起良效，也是绝佳。”
“搭配萝卜的话，可消积滞、化痰热。因为萝卜寒凉。”
“萝卜性寒凉？”
“不错。”
“那为什么，还要冬吃萝卜夏吃姜啊，”冬季，农户常吃的两种蔬菜，就是萝卜和白菜，她问，“冬天寒冷，萝卜又属寒凉之物啊，为什么冬天吃萝卜还好？”
“冬季阳气在里，胃中烦热，吃萝卜可以清解积热。”
“这样啊。”
吴大厨接着说：“另一种，就是搭配同样大热之物的姜，可散火祛湿。”
“搭配豆腐的话……”
前堂又报：“羊肉豆腐汤！”
“嘿，说来就来。好嘞！”
“这羊肉豆腐汤，是个好汤，补脾益胃、清热润燥。”
“有些食材，搭配起来，就是膳食啊，比吃药还好。是药嘛，总有三分毒。哪有粮食健康。”
他再次忙碌起来。红叶也没闲着。
等到羊肉豆腐汤做好，赵石头来端盘时，吴大厨嘱咐说：“需告诫客官，此汤，万不可加醋食用。”
赵石头应下，出去了，红叶奇道：“为什么不能加醋啊？”
“羊肉同醋食伤心啊。”
“伤心？难道吃了还心情不好，伤心落泪？”
吴大厨听得哈哈笑：“是伤人心脏。羊肉大热，醋乃甘温，与酒性相近，两物同食，易生火动血。”
“那岂不是，酒也要少饮。”
吴大厨：“这个，或许吧。我师傅未曾教过我，我也未曾试过。”
原来吴大厨也有师傅啊。也是，谁生来就会呢，本事，都是学来的。
一天下来，红叶感觉这一天学的比起一段时间还多。
她走出厨房往街上看，发现行人匆匆，天气阴沉。
李大娘把大家聚在一起说：“看着天想要下雨了。如果明天有雨，你们就不必来了，在家歇着。雨天客人少，不工作的。”然后散了。
红叶捧着破罐子，三包油纸包，并没有回家。
她今天还拿着昨天剩下的二十几文钱，想买些粗粮。但拿着这些东西，两只手都没有闲。
她来到粮店，把手中的东西放到门前角落，走了进去。
粮店内的粮食分门别类的放在木桶内，红叶一一看了，有白米、粗米、糙米、小米、高粱、小麦、面粉、黄豆等。
高粱价格最低，但红叶最近在饭店吃惯了白米白面，让她再回头吃这个，她还真的接受不了了。
高粱，是真的难吃啊。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红叶最后选择了价格稍微便宜的糙米。糙米，就是那些外壳之外都保留的全谷粒，与精良的白米是无法比较的，口感也不是很好。
红叶把二十五文钱全买了粗米，也仅得小半袋。
买好，拿起之前放在外面的，试了几次，终于找到怎么好拿着回去的方法，才蹒跚的回了家。
到了狗洞，见被堵了，红叶才想起，今天早上已经在侧门换了新锁。
她又蹒跚的来到了侧门，拿出钥匙，打开了新锁。
把东西放进门内，拴上门，这才轻松起来。开始一样一来回的拿。
把小半袋糙米放到小罐内，并不散开的盖了盖。几包干药材放到另一个罐内。收了衣和干菜叶，抱着破罐子，进屋去看了钱钱。
钱钱还在待在那里，没有挪动一点。面前的水，好像有下去。她把破罐子内的食物倒进碗内，摸着它的脑袋，让它吃。
钱钱摇着尾巴，舔她的手。
红叶查看了下它的伤口，感觉好了点。但估计钱钱还会觉得疼，觉得难受。
“钱钱，你要快点好起来啊。”
钱钱看着她，又摇摇尾巴。
她抚摸了一会儿它，就出去拔了些草，进厨房练习了会儿，就又回来了。
洗衣时，天色已经大变，刮起了风。
她简单的擦了身洗了脚，她躺到床上，和钱钱说话，或者说自言自语。
所说内容，是把一天所学的，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羊肉同醋食伤心——”
话语刚落，“轰隆”一声，外面打起了雷，风也刮进来，窗户被刮的响不停。
红叶起床关窗，有雨丝飘进来，渗在皮肤上，凉凉的。
窗户关上，外面的风声雷声雨声，都小了许多。
红叶在电闪间，在夜壶解手，上了床。
她说：“钱钱，我不说了，要睡觉了。”
清晨起，外面仍然在下着倾盆大雨，天气有点暗。
红叶冒雨把夜壶掂了出去。
随后，接了水用猪胰子洗手洗脸。准备做菜米汤。
进了厨房，才知道漏了一滩水。屋檐上破了个小洞。她那盆接水。用小容器把漏的水刮了出去。
这样一折腾，昏暗的天色，倒亮了些许，但雨下的更大。
累啊，好在厨房的地，是青石铺就，要是泥土，可不就是泥泞一团。可以玩泥了吗？
厨房的漏洞得补，门也得重新安上啊。
这两样，才八岁的红叶都觉得办起来十分艰难。
但下着雨，这些都暂时不可考虑。现在最重要的是，肚子饿，得做饭吃。
因为漏水，也湿了部分的柴。红叶捡了干燥的，生火添锅。
抓了把糙米，淘洗后放入锅内。干菜叶叶正好派上用场，先洗了备用。
又找了蘑菇和木耳，泡好后，下锅。锅内放了盐。
然后安心的等待中……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倒是想要做像样的饭，但奈何佐料不足。
佐料，都很贵的啊。
米盐都不怎么吃得起，哪里敢买佐料。
等她种的辣椒苗结出辣椒，就有了辣味。
但其他的，慢慢来吧。
这样想着，饭在不知不觉中，熟了。
她盛了两碗。放凉后，自己先吃了一碗。然后冒雨端着另一碗回了屋。
屋内有尿骚味传来。是钱钱排了废物。她清理了下。
看钱钱吃她做的饭，终于高兴起来：“原来是想吃我做的饭啊。”
钱钱今天精神看起来很好。
再查看了伤势，倒没看出什么别的。
红叶一边陪着它说话，一边清扫屋子。又想了想，横竖闲着，便拿了破布，把屋子擦洗了一遍。
就这样，时间过得飞快，饿了，又重新做饭。
倒是，今天拿蘑菇练习了刀工。都切成了细丝。
吃了饭，就在屋内跳来跳去，跳累了困了，就躺到床上。
这日，又早早歇下。
窗外，雨一直下。
再次醒来，天大亮，外面天高气爽，晴空万里。
开窗，夹着泥土的清新气息铺面而来，阳光洒落在脸上，很美好。
她收拾一番，去了饭馆。
过了几日，薛祥来了。
只他一人，小公子倒是没来。
红叶忙完，见他拿着一张纸，默读。
她过去，薛祥就把那张白纸递给了她。
纸上有字，字迹遒劲飘逸，端秀清新，很是漂亮。看字识人，红叶觉得，能写出这么好看的字的人，也一定是个好看的人。
薛祥一一给她念了出来。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红叶眼睛里发着光，跟着读了。
读了好几遍，确定自己记住了字声，便问：“这都什么意思？”
薛祥一脸懵怔：“意思？”
“是啊。你给我讲讲吧。讲一遍就行。”
薛祥苦了脸，他不爱读书，这段他可是花了好多时间，才记住的。还让他释义？还让他释义？他怎么释义的出来。
“这个，我，我不是很懂哈。”
红叶看他，薛祥回了一句：“我真的不懂啊。再说了，你不是只学字嘛。学字就好，就不需要懂什么意思了吧。咳，当然，说不定，读多了，就理解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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