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03章：行乞日子
来回几趟，把东西通通搬回了厨房。
她把一把米下到锅里，叹道：“这回，算是什么吃的都没有了。”
烧火时，想着接下来的日子。
希望日子越过越来，才八岁的她，对未来的生活充满希望。
等饭煮熟，她盛了两碗，米各一半，并不厚己薄彼。
一顿下肚，暖洋洋的汤水饱了腹，肠胃舒服起来。
用过饭，简单的洗刷后，她把被褥铺到桌面上，准备睡个回笼觉。
出去小解，回屋后，吹灭蜡烛，天地又是一片漆黑。
她回了桌子前，躺下，裹了被褥，睡了。
这一觉，直睡到天大亮。
第二天醒来，红叶就又饿了。但饿是常态，她能忍。现下要做的，就是找东西，不管是什么。
昨天只顾着打扫了，倒是没有细看厨房有没有存粮。
翻箱倒柜一番，找了一些早已发霉的白面和白米，根本不能吃了。倒是两罐干木耳，三罐干蘑菇，还可以实用。还有一大罐盐巴，密封很好。
红叶满心欢喜，抓一把蘑菇和木耳，洗好泡发，打水，重新生火添水。
她笑嘻嘻的对钱钱说：“昨天还以为今天会挨饿，没想到今天就能吃到木耳和蘑菇，最重要的是，还可以吃些盐。”
一会儿，菌香飘满厨房，红叶深吸一口气，很舒服。随后放了些盐。
汤好盛碗，依然是两碗。
红叶浅饮一口，蘑菇香味和咸香味萦绕舌间，她幸福极了。
“咸味啊，我好久没尝过这种味道了。”
等汤稍微放温，红叶抱着碗大口喝了起来。
把剩下的汤汁盛出来，放到一个大瓦盆里。
红叶端了出去，放到杂草旁。
那三只大黑狗也不知藏在哪里，但应该一定还会来再看一眼的。这些就留给它们喝吧。
她回了厨房，洗刷干净。蹲下，摸着钱钱说：“钱钱啊，我要出去要饭了，不能带着你。你要乖乖的待在这里哦。下午我就会回来的。”
她又说了很多话，也不知道钱钱听不听得懂。只是尽量语气轻柔。
最后，她站起身，捡了个破碗，便出了厨房。然后在厨房外站定，使力的把厨房的两扇门板立起来，斜倒，封住了门口。
钱钱在里面委屈的叫，红叶安慰道：“我会回来的。封门是担心你遇到那三只大狗，怕它们欺负你啊。乖钱钱，好好呆在里面，不要弄坏厨房里的东西，我很快就回来。回来一定给你带回好吃的。”
她站起身，拿起破碗，义无反顾的朝狗洞走去。
从狗洞爬出来，红叶有些发呆，发现自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本来这城镇的街巷就拐弯抹角的，不是东南西北正方向的排列。
她想了下，在不远处的树下找了根棍，在地面上画了个三角，并就地取材，用三根细枝摆了一下。
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还是做个记号，免得找不到路回来。
她往着繁华地方走着，一路用心记路，觉得记不清楚的，就做个记号。
这样走走停停的到了正大街。
车水马龙，熙熙攘攘。
此时，天气还算凉爽，街上人多，但到了晌午，日头毒辣，路上便会少了行人。
红叶刚在一个街角蹲下，就见距离她不远的地方，一个穿的比自己还破烂的小乞丐向一个穿着华丽的年轻男子行乞，一边磕头一边举着破碗:“爷,爷，您行行好，赏口饭吃吧。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那人不耐，伸腿一脚就把小乞丐踢出一段距离，拍拍衣衫，口里还道：“晦气。”
小乞丐忍疼站起来，继续行乞。但红叶看得浑身一抖擞。
真的要像他一样行讨吗？
她不确定。她怕疼的。
她想了下，老老实实待在原地，把碗摆在面前，闭目，再次张开眼，目光中已经流露出可怜兮兮的神色。她就那样一声不吭的看着过往的行人，尤其是看上去很慈善的老人家。
有和善的老太太走上前来，说：“好可怜的孩子啊。”扔下几枚铜钱，再深深望她一眼，就离去了。
她无声的对着她的背影磕头答谢。
三枚铜钱，三文钱，够她买六个白面馒头的了。
但是，她不能这么花。
注：本文现阶段，没有通货膨胀或通货萎缩。一文钱，相当于两块钱。1贯铜钱=1000文铜钱＝2000块。古代粮食产量低且贵。故，一文钱设定买两个白面馒头。但其他的物品，按供需贵贱，设定价钱。
那小乞丐朝这里看来，与红叶的目光相触。
红叶抿抿唇，微微点头，继续看过往的老人家。
行乞要饭，也要各凭本事啊。
随着时间推移，到了晌午，街上的路人少了许多。
红叶汗湿薄衣，有些黏腻。
她站起身来，收起破碗，捡出五枚铜钱入怀，开始沿着街道走。
她需要熟悉一下路径和环境。
一路走走停停，如见地上有糟蹋丢弃掉的馒头包子糕点，就拾起来用破布包好。路过饭馆时，就去询问有无招工。饭馆小二，见是要饭，二话不说，急急赶出。
被轰出去的次数多了，红叶就边走边想：怎样才能做到，进入各种店内不被赶出还给我铜钱呢。
逛完一条街，红叶已经又渴又饿。
她抿了干涩的唇，看到另一条街头，空出好大的一个地方，那是个肉菜市场。
她弯唇嬉笑，抹去脸上汗渍，开始向肉菜市场走去。早已散人了。只余几个人在收拾。
红叶先赶往青菜叶堆。一般，菜农为了让菜看起来新鲜嫩绿，都会把表面残叶揭去。她现下要做的，就是在残叶中找到能吃的嫩叶来。
快速的挑拣后，红叶把它们放到一处看起来干净的平石上，又去了肉摊子那里。
她弯腰，在地上拾肉末子。
好在，肉菜市场是禁狗猫的，要不然，地上的肉末子都有可能被猫狗舔吃去，哪里还有她这个乞丐捡的。
随后，她把捡到的全部用破布裹了，又在路过的馍店那里，用一文钱买了五个高粱馍。店家用纸包好，递给了她。
注：高粱便宜，一文钱可以买五个高粱馒头。
做完这一切，沿着标记，头顶毒日头，一路走了回去，回到了那个所谓的新家。
重新回去的时候，红叶特意瞅了一眼大瓦盆，发现里面的汤水还在。
难道那三只黑狗走了？不在这里了？它们打哪儿来的啊？
钱钱用爪子扒着门嗷嗷的叫。红叶笑着说：“我回来了，钱钱。”
她把东西放下，两扇门板搬开，然后面上笑容凝滞了。
厨房内，一片嘈杂。
“钱钱！”
钱钱欣喜的往她身上扑，红叶却照它身上打了两下：“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不要弄坏厨房的东西吗？！”
她看着屋内满目狼藉，真的是……憋着一口气上不来。
她……忍了。
把今天所获拿进来放到高处，撸起袖子，重新打扫起来。
好在，除了打碎几个碗，再无别的破损。
她气消了一半，然后态度温和起来了：“钱钱，我今天带回来吃的，一会儿再喂你吃啊。”
这次打扫简单多了。不一会儿，就忙活完了。
首先打水，找来陶盆，从破布中开始翻捡，首先，把嫩叶捡出洗了。随后，又找小碗，仔细的清洗肉末子。
那些脏馒头或者包子糕点之类的，红叶想了想，扔给狗了一些。留了一些，准备晚上再喂。
重新烧火，添锅，先把洗净的肉末子下了。随后，又把早上剩下的、泡好的干木耳也扔进锅里。最后，水滚的时候，放入青菜叶和盐。
汤里终于有了零星几点油星子。
红叶喝了一口汤，汤里淡的几乎尝不出来肉香味，但红叶觉得从来未有的香。尤其那肉末子嚼在嘴里，美味极了。
“我好久没吃过肉了。听老一辈的人说，天降大灾的时候，人们吃不上饭，都啃树皮树根。我这样的，还能吃到一点肉味，已经算不错了。不过，我要更加努力一些，让自己的生活更加好。最好啊，自己学会做饭做菜。等我长大了，想吃什么美味，就自己做，岂不挺好。”
“嗯，我好像想到赚钱的主意了，不过，还需要些本钱呢。”
就着高粱馍吃完，洗刷干净，开始打扫隔壁的屋子。
那是一间卧室。红叶准备今晚就搬在那个屋子里睡。
两个时辰后，终于打扫干净，能住人了。
红叶把自己的被褥拿了进去。放身上一文，把剩下的三文钱，放入瓦罐内。
往后的半月，红叶每天清晨出去，傍晚才归。
行乞的滋味，并不好受。
有时，一天都没有钱；有时候得到了钱，却还要被施舍的人随意打骂。
并不是每个来行善的人，都有慈悲善心的。有些阔少，就喜欢扔完钱，揍你一顿。
其中心酸不足为外人道。
而当存够五十文钱，红叶的行乞日子才算到头了。
她洗澡洗衣，把自己打扮的干净索索后，拿着五十文钱，全部买了财神画像，总共200张，她一张一张的往做生意的店内送。做生意的，岂会把财神往外赶，于是一文钱买下一张。
这样一路沿着店面的走下来，五十文变成了二百文。
或许，财神像送多了，财神爷也喜欢上了她。在她途径的道路上，静静的躺着一个鼓囊囊的钱袋子。
她弯腰捡了起来，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好几颗银锭子。
这是，天降横财？
她想了下，站在原地，等失主。
拿到这笔钱，她是有些心动，但如果这钱是旁人用来救命的话，她若昧了，那人无钱救命，也算间接的害了一条人命。
那么，她就不仅仅良心不安那么简单了。
顶着夏日，卫红叶站在原地等。
街旁茶馆二楼，一位俊俏的小公子正开窗朝这里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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