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不惹事也不怕事
又不是全市只有这一家古董回收店铺，你不收有的是人收！
江莹莹在手机地图上搜索到一家古董验收机构，打算去给玉佩验证下真伪，拿到拍卖行，拍卖价格肯定更高。
机构的步骤操作啰啰嗦嗦的，让她填了好多表格。
最后告诉她要送玉佩去给专家鉴定，让她过两天再来取，还给转了十万押金做保证。
忙活完都已经晚上七八点钟了，江莹莹见机构离医院挺近的，就顺路过去看看李李值夜班吧。
晚上医院的人相对要少一些，江莹莹来到急诊部很快就看见了走廊拐角处的李金涛，他正被护士长安排着什么活。
然后李金涛就进了一间病房，等江莹莹靠近病房，透过门上的小玻璃窗。
看见李李正在帮一位瘫痪的病人换纸尿裤，卫生纸沾着青黄的屎，擦满了一筐垃圾桶。
不从事这方面工作的人看着肯定恶心不适，但对护士来说，这是照护病人的必修课。
可护士也是有尊严的人，尤其被熟人看见他端屎端尿，肯定会感到尴尬难堪。
江莹莹在被李金涛发现之前，躲了起来。
她回忆起李金涛是怎么走上男护士这条职业之路的……
当年高考分数出来，江莹莹分数比李金涛高十几分，选择热门的文学专业没问题。
“李李，你分数也不错，不过来我志愿学校有点悬，你可以选这个学校的计算机专业或者学医也不错……”江莹莹给李李规划这志愿填报。
李金涛摇摇头，对莹莹说的几个学校都不满意，“我不想和你异地，而且我觉得，我也能冲一冲你的志愿学校。”
“但可是……没什么适合你的专业。”
李金涛鼠标指向护理专业，“这个专业分低。”
“护理专业女的比较多吧，你以后要是当男护士，很苦很累的，还是别了吧，学个好专业很重要，别头脑一热后悔半辈子。”
“我是深思熟虑过的。你想，这个专业不像医学生要学到头秃才能有所成就，而且男性又比较稀少，物以稀为贵嘛，到时候我就业肯定简单，晋升也快，这样就能早点赚钱娶你呀！”
果真如李金涛预想的一般，他大四就来到全市最好的医院实习，毕业顺利留下工作，开始攒钱准备结婚。
江莹莹蹑手蹑脚的跟在李金涛后面，看他忙活的像停不下来的陀螺。
“医生在那！”两个农民工打扮的大哥气势汹汹的朝李金涛走去，他们有个刻板印象，觉得穿白大褂的就是医院的人，男的是医生，女的是护士。
工人大哥拽着李金涛喊道：“你们医院把人给治死了，赔钱！”
“对！赔钱，不能一点补偿都没有。”
李金涛和气的劝道：“你们慢慢说，在医院不要大声喧哗，是什么事？哪天发生的？哪个医生接的？”
“我们不管这么多，反正人是来医院才没的，医院就得赔钱！”
两个大哥我行我素的在医院嚷嚷着要赔钱。
江莹莹看这就是医闹，而且找护士闹得着嘛！
医院零散的几个人听见动静，都凑过来看热闹，“这是前两天工地出意外的那波人吧！”
“应该是，我当时值班知道这事，人没抢救回来，好像因为是临时工，也要不到赔偿款。”一个护士说话被江莹莹听见了。
江莹莹问：“这事医院有责任吗？他们这么闹，是不是该叫保安？”
“我们医院当然无责，他们估计是听说有的医院会酌情给点人道主义赔偿，想来占便宜，我在这干了五六年，见过不少。”
另一个小护士跑过来急着说：“姐，我去叫保安了，人家一听是闹李护士，就拖着不往这边来。”
“为什么？”江莹莹不可思议的问，“为什么听见是李护士就不来？”
“唉！上头说的，李护士是重点培养对象。”护士话里有话。
江莹莹面色不悦的追问：“谁说的？什么意思？”
毛燥点的护士就不会打哑迷，说：“我们都明白领导的意思，就是把脏活累活都往李护士身上堆，逼他自己辞职。”
“等李护士走了，住院部主任的小姨子明年肯定就能评上职称，哼！”护士两个都对这种现象嗤之以鼻，但能力不足，也只能自保。
李李在医院受这么大的委屈，一丁点都没在莹莹面前表现出来！
江莹莹鼻头一酸，冲过去推开纠缠的两个农民工大哥，“你们起开！”
“莹莹！你怎么来了？”李金涛拉她护在身后，“这危险，你先走远点！”
“这谁呀！管你什么事！”
“我告诉你们，今天谁来也不好使，就得赔钱！”
“对，不赔钱我们就赖着不走了，就在这喊，喊你们医院治死人了！”
“李李，你受苦了，这工作我们不干！”江莹莹眼睛里噙满泪水，一眨眼便是两行清泪。
李金涛看见莹莹哭了，慌忙的帮她擦去眼泪，“别哭呀！没事的，我不觉得苦。”
工人大哥还在拉扯李金涛的衣服，江莹莹喊叫着打掉他的手。
“啊！你们干什么！欺负好人是不是！”江莹莹指着大哥愤怒的说，李金涛拦着她。
“谁欺负好人了，我们都是外地来打工的，哪个容易？”大哥一拍大腿，坐在地上嚎叫，“我们把人送来的时候还好好活着，怎么从手术室出来就没了！你们医院不该赔钱吗！”
“人好好活着，你们送医院干什么？生死有命！你们就是想贩卖同情，想讹钱！”
“好了好了，莹莹别说了！”李金涛拉着江莹莹离开。
“你们去找医院的负责人，大领导啊！为难一个护士干什么！柿子挑软的捏是吧！”江莹莹越说越替李李感到委屈。
场面闹到这样难堪的地步，主任才领着保安过来维持秩序。
李金涛帮莹莹找来纸巾擦拭鼻涕眼泪，“不哭了不哭了，莹莹笑一个，没什么事的。”
江莹莹抽泣哽咽的说：“李李，你别干了，辞职吧，我又拿回来一块玉佩，等卖了钱，我们就结婚，然后谁也不用工作，天天在一起，好不好？”
急诊部主任和李金涛的原属领导是好朋友，自然是不会向着他说话，“李金涛，你过来！”
李金涛轻轻拍下江莹莹肩膀，“别哭了哈，在这等我。”
主任表情严肃，指了下江莹莹，“这是你家属？医院是你开的呀，上班时间，怎么什么人都往医院领！一个个都像你这么似的，那还得了了！成什么样子！”
“主任，今天这是个巧合，特殊情况，我下不为例！”
李金涛不卑不亢的态度，让主任莫名的窝火。
“你还想有下次！今天闹出这么大个事，你自己主动递辞呈吧！”
江莹莹跟了过来，语气不善的对主任说：“这位主任医师，第一，今天医闹的事跟李护士没有半点关系，第二，如果要追究责任，你这个主任以公谋私，医德败坏的责任更大，第三，李护士辞职是因为自己想辞职，用不着你背地里使阴招逼他。”
“你！”主任指着江莹莹鼻尖，说不出话来。
“莹莹别说了，”李金涛拉开莹莹，握着主任的手放下，“主任对不起，今天的事我回去写个检讨。”
“李李你为什么要道歉，你没做错！我们从不主动惹事，但我们也不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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