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凤凰牌香烟
齐旭带着小龙去供销社买了一盒铁皮饼干和两个水果罐头，拎着东西俩人进到一个丁字巷最里面的一个门前，齐旭上前拍了两下又敲了三下，门从里面打开了，探出来个人。这人看见齐旭和小龙还有些惊讶，“齐旭？小龙！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齐旭进门前示意小龙留在外面望风，主要现在查的严，有巡查队专门晚上巡查，不小心不行，一旦被抓住，那就不是一个人的事儿了。“大虎哥，好久不见啊！”齐旭说着上前抱住赵大虎，赵大虎拍着齐旭的背说道，“我们有两三年没见了吧，自从你当了兵就没来过了，这次来是出啥事了？”齐旭赶忙摆手“没出啥事，就是好久没来了，过来看看你和嫂子还有小虎子。”赵大虎看了眼齐旭，哼了一声，“我还不知道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我啥事？”说着领着齐旭进屋坐下。
齐旭进屋放下东西没着急回话，先四周看了看，没见着他的小侄子，便问道：“小虎子呢？好久没见，让我看看长高了没有？”赵大虎拿茶缸给齐旭倒了杯水，“那小兔崽子睡了，白天疯跑了一天，晚上吃了饭就困得不行，他娘带着他去后面睡了。”对于见不着小虎子，齐旭多少有点遗憾。小虎子比小龙小点，当年他带着小龙来找大虎哥的时候，小虎子刚会说话，不过只会喊娘，见着个人就叫娘，有次拽着小龙一个劲儿的喊娘，小龙教他叫哥哥，但小虎子就喊娘，那天把小龙急哭了还，这事儿把齐旭乐的不行。后来小龙在这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期间齐旭经常来看他，也常陪小虎子一起玩，小虎子对他也不认生，每次来都要他抱着举高高；再后来就是当兵前来过一次，那时候小虎子还不到他大腿高，现在估计有了。
齐旭端起茶缸喝了口水，说到了正事：“大虎哥，我来找你是想弄两张票，置办个三转一响。”赵大虎听到这明白了，他就说这个时候来找他，还是天黑之后肯定有事要办，于是调侃道“想娶媳妇了？”齐旭笑笑没说话，主要是他和沈云的事儿说来话长，以后有时间再和大虎哥说。赵大虎知道齐旭脸皮薄，不好太过火，继续道，“只是最近查的严，我手里现在没有票，只有点罐头香烟，你也知道手表自行车现在都是紧俏货，不好弄，不过我可以带你去见个人，他干的比我还大，专门倒卖电子设备这些大件的，他那不用票也行，就是卖比市面上的贵，就是不知道最近他有没有货。”“大虎哥，不瞒你说，前几年我跟着你干手里也攒了点，这两年在部队上，每个月也有15块钱，除了家里零用的，其他的我都存着呢。”齐旭想现在这个当口还能敢倒卖电子设备的，不是胆大包天就是亡命之徒，不管能不能买到，这个人他倒很想认识一下。见齐旭这没什么问题，赵大虎把小龙叫了进来，让他们今晚早点睡。齐旭没跟赵大虎客气，先自行去了后面院里，留点时间让他俩说说话，他先去洗把手脸。
等他收拾好回来的时候，小龙已经在屋里了，坐在凳子上眼睛贼亮的看着他。“二哥，我听虎叔说了，你们明天要去找人，我想跟着一块……”齐旭打断道“不行！明天你留在这等我。”看着小龙皱巴的脸，“这次还不知道有什么风险，等我摸清了路数，下次带上你。”齐旭半哄着，他知道小龙想去涨涨见识，也知道小龙机灵，但这次风险未知，他不能带着小龙一块冒险。
天还没亮，赵大虎带着齐旭就出门了，去的是城南的观桥口。这里属于城乡结合部，观桥口这个地方齐旭小时候跟着他爹来过，他知道这里住的大都是外乡来的。听他爹说那是因为当年战争时期，当兵打仗的都是天南海北聚到这儿的，后来没有战争了，老家还有亲人的都回去了，没有亲人的大都跟着同部队关系好的走了，剩下的老弱病残不愿挪地儿的就选择留在这扎根了。看着没啥变化的观桥口，齐旭有一丝亲切，不过现在这里住的大都是年轻的一辈了。虽然天还没亮，街上已经有人挎着篮子出门采买了，这年头想吃肉蛋就得赶早去供销社排队，去晚了就没了。
赵大虎带着齐旭七拐八绕的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子口，赵大虎两人没着急进去，反而和齐旭停在离巷子口不远的地方抽了根烟。大虎抽烟期间齐旭就观察到，出入巷子的人不多，但都包的很严实，明显很警惕，还有两个人一进口就被截住了，估计是面生不让进。等大虎抽完烟看着周围没什么异常才带着齐旭向巷子里走去。
一进去就有人过来问，“烟酒还是粮油？”来问的人个头不高，瘦黑瘦黑的，放在人群里也不起眼。“我来找周松年，你去说一声，就说城东的赵大虎有大买卖找他。”赵大虎说完也不急，从兜里掏出烟抽出一根递给拦人的小兄弟。之后也不急，找了个墙根蹲下又抽出了一支烟递给齐旭，齐旭摆摆手没接。王祥子快速扫了一眼这两人穿着打扮，就挺平常的，但看到赵大虎手里的烟，凤凰牌的，一条将近7块钱，在商店里是首个紧俏货，现在这烟他们也没弄到货，这两人还有些本事，随即跑去巷子里叫人。
不一会儿，从巷子里走出个人，齐旭瞧着这人带着副眼镜，长得挺斯文的，不像是做这个的。“大虎哥，好久不见了，这段时间在哪发财呢？”周松年说完看了眼站在赵大虎身边的齐旭，“我不如老弟你啊，我那都是小打小闹，不过这次来确实是有个买卖，我做不来还得找你来。人我带来了，放心，他是我自己家兄弟，绝对靠谱。”齐旭上前和周松年寒暄了两句，算是相互认识了。“我们里面去说吧。”周松年带着齐旭和赵大虎进了巷子里最里面的院子。
进门坐下后，齐旭直奔主题，“松年哥，不瞒你说，我想搞一辆自行车和一台缝纫机，收音机和手表的话各拿两个。”周松年听完打量着齐旭，“你知道现在凭票买你说的这几样得多少钱吗？况且我不要票的，价格上肯定不便宜。你钱带够了吗？”齐旭其实一开始没想着弄这么多，只想着买一套三转一响就行，但昨天和小龙他们去城里各商店转了转，发现问收音机的不少，大多数都是高干子弟，有钱有票，但买不着货。齐旭当时也没想怎么着，但今天看见周松年，觉得这人是个干大事的，有风度有气量也有本事，就想着从这拿点货之后倒手给别人也好，或者直接卖给那些子弟也行，他从中赚个差价。“钱带在身上的不多，要是有货，等我几天，今天我先拿自行车和一台收音机。”周松年点头表示可以。对齐旭他很欣赏，年纪不大倒很果敢，而且不拘小节，他倒愿意和齐旭做这笔生意，“正好自行车和收音机有现货，手表也有一支，缝纫机得等等。不过肯定在你下次找我前给你凑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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