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奈奈子看见了夏油杰袈裟上的血迹，她多少有些郁闷。
他现在是真的杀人不眨眼。
夏油杰没有很惊讶奈奈子的到来，她堵住他的路时也没有生气，表情看起来很平静，只是视线依旧避开了她。
他身边站了两位女孩，奈奈子猜她们就是他所说的家人。
那她呢？还算她的家人吗？
“你似乎一点也不高兴我还活着。”见到她不仅看她还总板着脸。
“你确定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不是，但我实在不知道要跟你说什么了。”感觉说什么都显得不合时宜。
“那就不要说了。”
夏油杰的态度很冷漠，他之前从未这样跟她说过话，奈奈子低下了头，明明很难过，却忍不住想笑，又酸又涩。
夏油杰高出奈奈子许多，在她低下头后看向了她，眸子里隐忍着爱意。
也许是感受到了奈奈子的低气压，他有些于心不忍:“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奈奈子盯着自己的脚尖，声音闷闷的:“如果我说我是来加入你的，你信吗？”
夏油杰没有马上回答。
他想了想说:“我信，但这太危险了。”
尽管奈奈子的加入对他来说大有益处，他也不认为自己现在在做的是错的，但不可否认这十分危险，他不想让奈奈子跟着他涉险。
最后他说:“我会拒绝你。”
“理由？”
“没有理由。”
奈奈子抬头去看夏油杰，夏油杰很快又把视线移开。
“可是我想跟着你。”
“跟着我做什么？”
“我是有任务在身的，不做点什么回去不好交代。”
“什么任务？”
“杀了你。”
“他们派你来杀我？”
“是的。”
面对奈奈子的回答夏油杰不为所动，他看着她，眉头微微皱起，他突然很好奇:“你会吗？”
“你觉得会吗？”
夏油杰想也不想地说:“我觉得不会。”
“哦。”奈奈子轻轻地点了点头，“我确实不会。”
她是矛盾的，尽管知道他是错的，却无法接受他被杀死，面对杰，她更多的是遗憾，不舍以及自责。
“我大概是依赖上你了，不想与你分开。”
“你得杀了我，你不杀我，他们就会杀你。”
奈奈子轻轻笑道:“他们杀不了我。”
夏油杰想起她好似确实是死不了，他有些放心。他是有卑鄙的想法的，虽然不想她涉险，却也不想推开她。
就这样吧，他也会保护好她。
他双手拢在袈裟的袖子里，脸上有了笑意，笑容不似之前温柔，有点点疯狂，有点点无奈。
这一切奈奈子看在眼里，夏油杰不敢直视她，所以也就没有看见她眼底的困惑与疲倦。
“我就当你同意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会如影随形。”
如影随形个鬼。
五条悟找了很久才找到坐在角落里的奈奈子，她神情厌厌，没有生气，一动不动地盯着跑道上的马看，他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他发现她最近总是出现这样的状态，跟生病一样，他害怕会再次疏忽好友的心情，害怕她和杰一样也变得让人无法理解。
要去找心理医生吗？当然是不要了。
当初杰不也找过吗？虽然杰说她是个半吊子，但他觉得她很厉害，治好了那么多人，不也是没治好杰。
果然还是得他五条悟出马，他可是最强，就没有他做不到的事好吧。
“我找了你好久。”
这样的话显得他好像很关心她，五条悟说的极为小声。
没有得到回应的五条悟往身边看去，奈奈子似乎全神贯注于赛场上的马，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他清了清喉咙，加大了声音:“我找了你很久。”
奈奈子眼珠子动了动，态度十分冷淡:“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就是完成任务准备回去的时候有人告诉我他在这里看见了你。”五条悟沉吟了声:“你会出现在这种地方，我们都挺惊讶的。”
“还真是抱歉啊，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
五条悟感叹到:“也不是这么说，只是我之前从未见过你赌马。”
“之前太穷了，没钱怎么赌。”
“这样。”五条悟点了点头，话锋却是一转:“你心情不好吗？”
奈奈子才转头奇怪地看他:“什么意思？”
“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就跟当初的杰一样。
五条悟担忧地看了过去，却被奈奈子瞪了回来。
奈奈子不想跟五条悟说太多，跟他交心是有被嘲笑的风险的，何况她与他本来就是针锋相对的关系，交心就是扯淡。
她不说，五条悟坚持不懈地问:“你去见杰了吧，看样子是和他吵架了？”
“没有，我不会跟他吵架。”
“难道是被无视了？他现在应该不太想理你，你要理解。”
“你还真体贴，谢谢你，可惜不是的。”
“不是？他跟你说话了？”
“说了，还说了很多。”
“他也跟我说了很多，但说的话还不如不说。”
奈奈子想起他们在街上的对话，那时候五条悟可真生气啊，她都快以为他真的会杀了夏油杰。
对此她也有好奇:“为什么你没杀了他？如果是你的话，完全可以做到吧。”
“夜蛾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五条悟一手撑着脸，嘟囔着说道:“奈奈子想让杰死吗？”
奈奈子想也不想地回答:“当然不想。”
“我也不想，而且我动手你是会阻止的，我大概率是杀不掉他的。”
“就几秒的时间你考虑的这么多的吗？”
“最主要还是我不想。”
五条悟有些认真，奈奈子有些好奇:“为什么不想？”
“我大概是和你一样的，不想他死。”
奈奈子迷惑地看向五条悟，满头问号:“一样？”
“当然，和你对他的喜欢又是不一样的。”
奈奈子眉头动了动:“一样就可怕了。”
奈奈子没有之前那般消沉了，赛场上的马也决出了胜负，有人欢呼，有人气愤，有人唉声叹气。
五条悟凑过去看了看奈奈子手上的票据，问她:“你怎么突然想赌马了？难道有钱就变坏的传言是真的？”
奈奈子白了他一眼，“不是说情场失意赌场就得意吗？”
“是有这样安慰人的说法，那你赢了吗？”
“……”
“看来是输了。”
是的，又输了，她的运气向来很差。
奈奈子点了点头，暴躁地将票据撕掉，揉成一团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之后猛地站起身来，把五条悟吓了一跳。
他以为她被幸灾乐祸了在生气，奇怪地喊了一声:“你干嘛？”
奈奈子觉得莫名其妙，“什么我干嘛？”
“你突然站起来干嘛？”
“五条悟你有什么问题吗？我站起来当然是因为我要走啊。”
五条悟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我还以为你要打我呢。”
奈奈子看了他一眼，颇为嫌弃地说道:“突然就没这种兴趣了。”
说完她就转身要走，五条悟又叫住了她:“去哪？又去找杰？”
奈奈子沉默了会儿，摇了摇头说:“不了，现在不想。”
“我有点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说了什么很过分的话吗？”
“并没有，我只是还不知道怎么与他相处。”
奈奈子想起不久前，夏油杰才答应她可以待在他身边，他们往前走着，走进了一间房间，里面坐了一些人。
他们毫无例外都是普通人，企图用思想反对夏油杰。
这可真危险。
夏油杰说过要杀光没有咒力的人，这些普通人们的生命在她眼里以倒计时呈现。
他们一定要死吗？她能从杰的手里救下多少人？又为什么一定要救？
奈奈子已经有些扭曲了，很多事情她无法理解它们存在的意义。
但唯一能够肯定的是，这些人不该由夏油杰杀死，他的罪孽不能再多了。
没关系，这些人估计不是什么好人，她也本来就是可以淡定杀人的人。
就是这样。
奈奈子比夏油杰早动手，她看着鲜活的生命在自己手上消失，夏油杰与她同样错愕。
夏油杰问她:“你在干嘛？”
奈奈子只是说:“杀一儆百就已经足够了。”
不要有更多的人死了。
“奈奈子？”
五条悟喊了她一声，她回过神来看向他:“怎么了？”
“你要是实在闲得发慌就跟我去见一个人吧。”
“不见。”
奈奈子果断的拒绝让五条悟沉默了阵儿，还好他的人足够霸道，也不管奈奈子是不是拒绝了他，站起来走到前头带起了路。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讲理啊。”
话说是这么说，五条悟回过身来示意她跟上时奈奈子还是跟了上去的。
既然去了，问问也不亏:“我们要去见谁啊？”
五条悟也不卖关子，说了个名字:“伏黑惠。”
“伏黑惠？”奈奈子警惕地问:“他和伏黑甚尔什么关系？”
“爸爸和儿子的关系。”
奈奈子微微睁大了眼睛，对五条悟的举动有些不可思议但又有迹可循，“他孩子估计也不大，你好意思下手？”
“什么意思？”
“祸不及子女。”
五条悟回头嫌弃地看了一眼奈奈子，“我可是去帮他的。”
“你确定？你能帮他什么？”
五条悟很是自信:“收养他，照顾他，让他变强。”
……
奈奈子心里怀疑他，嘴上夸奖他:“那你还真是善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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