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次日，众人驱车来到案发现场所在的重点中学，刚进校门，校长童纲就十分热情的快步上前，与叶霖等人握手问好。
“您就是方队长吧？您好您好……”童纲握着叶霖的手，看上去十分激动。
叶霖有些诧异的偏头瞥了一眼身后的方桐，随即顺势应答道：“您就是童纲校长吧？您好您好，在下方桐，是刑侦一支队的队长，幸会幸会。”
“几位是来复勘现场的？”童纲看见蔡佳璇手里拎着一个银白色的勘查箱，询问道。
“女生旧宿舍在哪？”龙心巧表示没有闲情和童纲假客套，单刀直入的问着。
“哦，跟我来，这边这边这边，直走右拐就到了…诶，方队长不是已经来过两次了吗？”童纲有些疑惑的问叶霖。
方桐见状，有些忍俊不禁，随即凑近叶霖耳边，小声说道：“初勘现场当天，童纲正在外地参加活动，并不在学校。”
“对对对，这里我来两回了，我熟，就不烦校长您带路了哈。”叶霖听后不动声色，依旧陪笑着，话里话外都有意支走童纲，童纲也不讨没趣，简单朝众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当校长的……怎么感觉这么卑微？”龙心巧看着童纲走远，有些冷笑道。
“你管辖的学校里要是出了凶杀案，再有威严的人也会心慌，除了极力配合警方，别无所求……不过他确实有点怂过头了，一会找他聊聊吧。”走在最前头的叶霖轻拍了拍手，双手揣进口袋，不时留意着附近的一切。
“方队你既然来过这里，那这校长咋没认出来你？上回没见过你？”龙心巧询问着一旁的方桐道。
“没有，前两次来，都是门口安保室的值班老师接待我们，说是校长童纲去外地参加活动了。”方铜解释道。
【女生旧宿舍楼】
刚进门，方桐便对房梁上那个金属挂钩比划道：“死者就是悬挂在这个位置。”
“这种金属挂钩每间宿舍都有吗？之前是用做什么用途？”叶霖看了眼金属挂钩，随即边观察四周的环境，边问道。
“这种金属倒钩每间都有，宿管阿姨说这些挂钩以前是用作固定吊扇用的，后来因为安全隐患和用电成本的问题，所以校方就把吊扇拆了。”方桐解释道。
听着方桐的讲解，叶霖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一旁的储物柜：“现在女生宿舍配置这么好？”
看着宿舍内的木质储物柜，虽然有些许破旧，但从款式上看依旧十分高档，并不像是提供给学生使用的。
“这旧宿舍楼少说也有五十多间宿舍，如果每个宿舍都配这种储物柜，未免也太有钱了吧？”龙心巧在附近转悠了一圈，进门说道。
走在后头的蔡佳璇进门后，与叶霖对视一眼，随即立马避开其眼神。
叶霖内心os：“这丫头……”
“之前来的时候我留意过，我特意看了眼其他宿舍，都是铁质不透明的储物柜，木质且安装有透明玻璃的储物柜就这间有，学校的宿管阿姨说这是原先校长室不要的，是她收拾后找学生帮忙给搬过来的。”一旁的方桐解释道。
龙心巧轻敲了敲储物柜，声音很实，柜门似乎也上了锁，锁孔已经生锈得无法插入钥匙，她自言自语道：“封死的？”
“凶手为什么会选择这间宿舍作为伪造自杀的案发现场呢？”
叶霖端看了看天花板上的倒钩，说话间，又把目光转向了那个储物柜。
“这是……”
其余三人看见叶霖凑近储物柜，也纷纷看了过来。
顺着叶霖目光平视过去，众人都看见了一个微弱的闪光。
“摄像头？”在物证科工作过的龙心巧一眼认出了那个微弱闪光是什么东西造成的。
“得打开看看才知道。”叶霖说着，摸索着身上的口袋。
随即看向一旁的蔡佳璇：“你绑的高马尾，头上有一字发卡吗？借我一个。”
“……哦，有。”蔡佳璇愣了一下，显然她没想到叶霖会主动跟自己说话，随即从耳后拿出一个黑色的一字发卡，递给了叶霖。
叶霖撇了眼生锈得不成样子的锁芯，随即娴熟的将发卡扭成自己想要的模样，不过眨眼功夫，储物柜的锁便开了。
方桐和蔡佳璇看到眼前这一幕，着实有些惊讶，毕竟遇到开锁这种工作，他们第一想法一般都是找队里技术部门的同事处理。
反观龙心巧的反应，则显得习以为常，她从勘察箱里拿出一个小型螺丝刀，拆解下安装在储物柜角落的针孔摄像头，点点头说道：“还真是。”
“方队长刚刚不是说，这个储物柜原先是在校长室里的，难道有人想偷窥校……监视校长？”蔡佳璇回想起刚刚进校门时，见到的那名体态臃肿的中年男子童纲，脑中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画面，不由得感觉浑身鸡皮疙瘩直起。
“这所中学在近些年换任过校长吗？这个储物柜为什么会被废弃？”叶霖端详着储物柜，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嗯，这个我之前问过，这所中学在八年前换任过一届校长，叫许棠，这个储物柜也是八年前的新校长…也就是现任校长童纲上任后被替换掉的。”方桐回想起复勘现场时与宿管阿姨的对话。
“xutang？女的？哪两个字？”叶霖问道。
方桐答道：“嗯，女的，许仙的许，海棠的棠。”
“刚刚换任就立马替换物件，这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得，有意思啊……突然有点口渴呀，咱们去校长室找校长喝喝茶呗？”叶霖嘴角微微上扬，依旧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校长室】
“校长您好，实不相瞒，我以前上学的时候就经常到校长室里喝茶，这场景我熟，我就不客气了哈。”叶霖反客为主，宛如自己才是校长，领着方桐龙心巧蔡佳璇落座。
自己则直接坐到了沙发上的主位，端起一旁的水壶就开始冲洗茶杯，一套行云流水的潮汕功夫茶泡法，让众人有些应接不暇。
“校长，方队，心巧，阿璇，来来来，喝茶喝茶，茶要趁热喝。”叶霖一脸憨笑，自顾自的开始招呼其余四人喝茶。
“老叶……这……”龙心巧环视一圈，其余三人无一不是尴尬的表情。
“……几位警察同志，前阵子方队长你也来过……我们校方知道的都说了呀，相关的笔录也做了，这……”校长童纲被叶霖的举动吓到了，随即摘下那双金丝眼镜，用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颤颤巍巍又放下。
“没事没事，就是发现了点线索，回来复勘复勘案发现场……诶，校长您这的储物柜看着不错啊，红木的？”叶霖看着童纲的紧张模样，给龙心巧和方桐使了一个眼色，借故离开茶几，走至办公桌后的储物柜前，若无其事的打开储物柜，翻看着里面放着的一个个文件夹。
“普通木头普通木头……老物件了，平时放些教师档案和校内相关文件什么的……”童纲赶忙别过身子，回应着叶霖。
“您任期几年了？”简单翻看文件后，叶霖没发现什么异常，关上储物柜，拉开办公桌旁的椅子坐下，移动了下电脑键盘旁的鼠标，电脑屏幕亮起。
“有……八年了吧……你们不会是以为我贪污吧？我可绝对没有啊，天澜中学虽然是公立院校，但我一直……”童纲突然站起来，正视着叶霖，但叶霖却将电脑屏幕转向了童纲。
“但你……但你却一直窥视着女生宿舍是吗？”
叶霖这一次没有用敬辞，目光十分锐利。
“这……这不可能！我明明删……”童纲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画面，愣在原地，结巴了几声。
“不可能？明明删？删什么了？看来您还是有事瞒着我们警方啊。”叶霖嘴角微微上扬，说到‘您’字时，刻意加重了话音，俨然一副‘诡计’得逞的样子，又轻敲了敲键盘的回车键，电脑屏幕画面挑转回了系统桌面。
咔嚓——
童纲被拷上手铐，带回了警局。
审讯室内，童纲的双手被拷在椅子的护杠上，额头上的汗呼呼的往外冒，身上的白衬衫已然湿透。
“现在才三月份，不是很热吧？”龙心巧搓了搓手，还感觉有些冷。
叶霖透过双向镜看到了童纲的现状，询问一旁的方桐：“他在当校长前是什么职务？”
“教导主任。”方桐回答道。
“死者呢？当教导主任前是什么职务？”叶霖又问。
“年级级长兼任平行班班主任。”
“……前任校长许棠现在在哪？”
“疯了，在本市的一家精神病院里疗养。”
“疯了？”叶霖一脸诧异。
“对，童纲之所以能当上校长，据说就是因为许棠得了精神病，就在八年前，童纲刚刚从教导主任晋升副校长，大概半个月后，许棠就被鬼吓疯了。”方铜解释道。
“鬼……哪的鬼？”叶霖冷笑了笑，被鬼吓疯了的说法，在他看来，十分荒谬。
“女生旧宿舍楼。”
【傍晚16:42】
叶霖与方桐驱车再次来到案发地点所在的重点中学，此时正值放学时间，二人将车停在了校外，步行进入校园。
“都出人命了，居然还没停课。”叶霖看着和自己擦肩而过的学生，低声问方桐。
方桐回以低声：“怎么可能闹得人尽皆知，学校不比其他地方，出了事当然第一时间封锁消息。”
叶霖点点头：“也是，不过…没有不透风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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