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维赦斯
“不行，藏的太深了”安吉丽娜单膝跪在地板上，金色的双鱼图腾旋转着闪耀在掌下，末了收回小宇宙捏了捏手腕“除非到近处或者植被茂盛的地方我才能探知的更清楚些，有一股力量在保护他们”
“前脚刚走了一个平叛的阿斯普洛斯，后脚圣域就派来三个人，厄里斯倒是不傻”卡路迪亚双手抱胸靠在窗边
“怎么说她也是原始夜神与神王之女，否则它也不用来了不是吗”胜利权杖漂浮在地板上，安吉丽娜用手指戳了戳它，权杖晃了两下，乖驯的靠在了角落里“胜利女神是雅典娜的从神，才有强化主君封印的能力”
“新身份接受的还挺……”
“接受？”安吉丽娜打断了他的话“身为双鱼座的我，本来就是胜利女神的守护者之一吧”
雅典娜座下最强的十二宫圣斗士，原本有四个另外担任着守护雅典娜的从神胜利女神的职责，因为掌管胜利，必定会被众神限制，自身无法挑起战争，当然也就不会有自己的战士保护她
白羊，天平，天蝎，双鱼，这四个星座原本是胜利女神的守护星，但教皇是因为雅柏菲卡的关系，人为的抹掉了双鱼
她原该是女神殿外最后一道屏障，最执迷不悔的信徒
“啊”卡路迪亚怔了一下，双手交叉放在脑后，找了个椅子坐下“果然是……把自己当做了神杖守护人了吗”
“不，卡路迪亚”安吉丽娜抚摸着手臂上闪耀的符文“是雅典娜的剑鞘”
“哦？”
“终有一日，我会抢回属于我的荣耀，不过在那之前，雅典娜与胜利女神的权杖由我来守护”表情正经起来，安吉丽娜盯着神杖看了半响之后移开了视线
“那么胜利祭司……”
“如果是兼任，我很荣幸胜利女神选择我，但成为双鱼座黄金圣斗士才是我活到现在的意义”并没有扭捏，她倒是大大方方的说了出口
“还真是自大的女人”卡路迪亚愣了两秒，颇觉得有意思起来，感情胜利祭司这么个手握重权地位尊崇的职位，在她眼里勉勉强强可以算个附加选项
但他们心底都清楚，这两个职位，不能也不可能重合
安吉丽娜看了看窗外渐渐暗去的阳光“先不说这个，想好怎么对付厄里斯了吗”
“雅柏菲卡那家伙已经去做前锋了，我带你去酒馆探探虚实”卡路迪亚并没有做个周密计划再去实施的意思，那是笛捷尔的习惯，但毕竟这片海域并不算小，而且海域并不是雅典娜神力所及的地方，对于圣斗士来说也是个危险的所在
“你我就是奔着厄里斯来的，这海上的事多半就是她做的，还有这个必要么”安吉丽娜并不是很想去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待着
“总好过在这待着这么无聊吧？聊胜于无”
夜色渐浓，漆般的天空闪耀着点点星辰，街道上灯火通明，三三两两的渔民涌入店主所说的老酒馆，又过了一会，碎玻璃声，争吵声渐渐传来
“够乱的”卡路迪亚摸了摸下巴，靠在窗边盯着不远处的那个二层小房子，白日里并不起眼的地方，到了夜里却成了扎眼的所在
“那不是正和你意”吃完了店老板送上来的最后一口炖鱼，安吉丽娜将盘子收拾好，灌了一口水“森林里的人还没走，那股小宇宙依旧在那”
“左右雅柏菲卡那家伙还没回来，咱们先去看看”听到这话，卡路迪亚却并没有去找同僚的意思，反正雅柏菲卡的小宇宙从离开到现在毫无波澜，保不齐两拨人根本就没遇见“走走走，跟本少下去看看”
两个人下到一层，店主大叔不知道去哪了，外头安静的有些寂寥，卡路迪亚撇了撇嘴把店门一关，拉着安吉丽娜就往酒馆的方向跑去
“不用那么兴奋吧”安吉丽娜被他拽着手臂，跟在卡路迪亚的身后被他拽着向酒馆走去“你到底是去找乐子的还是去找情报的啊”
“希绪弗斯那家伙看我看的可紧了，好不容易有机会当然兴奋了”卡路迪亚头都不会的回答他，旅店与酒馆的距离并不远，眨眼的功夫他就闻到了酒精的味道
就知道这家伙不会那么正经
站在酒馆二层小楼的门外，一进去，里面渔民们嘈杂的交谈声和杯子相撞还有偶尔的争吵声交织在一起，酒精和食物的味道扑鼻而来，各型各色的男人们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打牌喝酒聊天说地的做什么的都有
卡路迪亚扯了扯嘴角，拽着她把她提溜到酒馆的酒台前面，一手搭着架子嬉笑着弹了个小银币在柜台上，柜台里是个啤酒肚的大叔，瞟了他一眼划走了钱，手在台子底下动了几下，然后把两大杯的烈酒放到了台上就转身去照顾别的生意了
“会喝酒吗？”卡路迪亚挑衅一般把其中一杯推到了安吉丽娜面前
安吉丽娜挑眉瞅了瞅对方，端杯尝了一口，是沿海地区渔民祛湿的那种普通烈酒“我的修行地在格陵兰岛，你说我会喝酒吗”
她修行的玫瑰园可是位处于格陵兰岛覆盖着冰川的地区，天寒地冻的恶劣天气让她毫不怀疑那块地方都能给水瓶座的笛捷尔练冻气用，喝酒取暖是她从小学来的生存技能，指不定卡路迪亚的酒量还不如她
安吉丽娜抱着杯子坐在酒台旁边细细的观察着四周，果真是如旅店老板所言，这里尽是本地的原住渔民，穿着便装的他们两个混在其中倒是半点突兀都没有
“这么点事希斯那家伙就不敢出海了，真是个怂包！”卡路迪亚灌了一口酒，靠着柜台突然嚎了一嗓子
“希斯，你这家伙是有多讨厌希绪弗斯的管教”安吉丽娜哼笑着小声调侃他
“你小子也不怕她日后盯上你，这辈子都别想出海了”卡路迪亚还没回她，旁边一桌的几个明显是已经醉了的大汉一边赌钱一边跟他搭话
“谁怕谁？”
安吉丽娜一边喝着杯子里的酒一边思考，风平浪静的不出海，出海的一个都回不来，那就是厄里斯或者她手下的什么东西盘踞在海上的什么地方，袭击渔民’
“有个这么漂亮的小美人，你小子还是别去触这个霉头”赢钱了的那个男人心情不错的把钱收进口袋里，指了指安吉丽娜“你不要命了”
又是一顿哄笑，卡路迪亚回头瞟了一眼安吉丽娜，嘴里嘟囔着
“不过说起来，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出海”几个人重新下了赌码又玩了一圈，其中一个挠了挠头皮道“一家子老小还得吃饭呢”
“这谁知道，那位可是神明大人，人家什么时候心情好了什么时候出海咯”
听到这话，这两人对视了一眼，又添了一次酒
“她无聊起来什么事都可能做”卡路迪亚晃了晃杯子里的冰块“封印归封印，奥林匹斯众神之间谁又能真的把对方怎么样，算起来厄里斯还是雅典娜的长辈呢”
“众神消遣的游戏，对于人类来说就是灭顶之灾”灌了一口酒，安吉丽娜的指尖敲打着桌面“敢在希腊范围之内挑衅雅典娜，无论怎样也要给她些警告”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作为黄金圣斗士，你也该对主君上点心”安吉丽娜瞟了他一眼“不然你怎么跟教皇大人交代”
“反正这任务是你的，报告也是你写，我只负责充当打手”卡路迪亚拍开她的手“教皇老头把任务给了你”
“明天出发去海上，厄里斯应该还没能力踏上有着雅典娜神力的土地”
“不知道这次会有什么杂碎练手”
而就在这时，远处双鱼座的小宇宙却突然出现了一丝的波动，引起了刚刚还在悠闲喝酒的两人的注意力
“是雅柏菲卡？”卡路迪亚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询问理应最熟悉他小宇宙的安吉丽娜“这还真就碰上了？”
这么多年，虽然如今两人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敌人，但不得不说安吉丽娜很了解雅柏菲卡，他有个或许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小习惯，在发觉异样的第一时间，他的小宇宙会非常细微的波动一下
“不一定，遇见了什么人是肯定的，但不一定是敌人”安吉丽娜潦草的感知着雅柏菲卡的小宇宙，就细微的一次波动，然后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回归了平静“去看看？”
“走”虽然一向不靠谱，但是还拎得清事情的严重性，卡路迪亚看了她一眼，两个人毫不犹豫的撇下杯子就往酒馆外面走
在街上的灯光之下，这个港口的夜晚并没有多么漆黑，相反的还有些许三三两两的平民在街上闲逛着，看不出有任何的异样，雅柏菲卡并不在这一块区域之中，卡路迪亚四下看了一眼，用念力取来了放在旅馆的天蝎圣衣背在背上
“他在那边”安吉丽娜追随着雅柏菲卡残存的一丝气息，准确地指向了远处森林的一角，刚刚小宇宙波动的方向，但自己却向着森林的另外一个方向迈去
“诶诶你干嘛去！”卡路迪亚一下揪住了她的手臂问她
“对方不止一个人，分开来找”安吉丽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森林是我最熟悉的地方，只有我能找到另外一个敌人不是吗？”
卡路迪亚倒是无话可说，眼下先找到雅柏菲卡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要紧，他放开了抓着安吉丽娜的手，向她指的那个方向赶去
远处昏暗的森林散发着不祥的气息，深谙植物的安吉丽娜敏锐的察觉出了异样，那些隐藏在黑夜，森林茂密的枝叶下的暗影，她与植物对话，森林的根系织成网络，向被它偏爱的安吉丽娜展现了自己所有的秘密
这并不是一个十分健康的森林，深藏在脉络中的黑暗涌动着汲取生命力，树木的自净能力与它保持了一个诡异的平衡，却不知不觉成为了它吸取力量的奴隶
走在落叶铺成的小路上，安吉丽娜收敛着小宇宙，却又放出一丝溢出的气息，等待着对方找上门来，这一招总是奏效的
她从来没想过倚靠雅柏菲卡那家伙探查的能力，一步步的向那让人心生不安的密林深处走去，黑暗能潜伏许多东西，往往也能提供最好的庇护
就比如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悄然在身后不远处跟随着她的那个黑影
安吉丽娜并不确定来者是否就是厄里斯的战士，但在这时间里逗留在森林深处，肯定不是什么平民就对了
“阁下准备跟我到什么时候？”
“夜安，美丽的小姐”身后的那个人仿佛是轻笑了一声---是个男人，从藏身的灌木中显出了身形，在月夜苍白的光芒下，金发的男人一步步向安吉丽娜靠近，他的伪装十分完美，表面上的绅士温柔能够令任何一个姑娘倾心，但安吉丽娜对此并没有任何兴趣
“你就是，纷争女神的使者？”
“是这片森林告诉你的吗？”在被跟踪的这短短的时间内，安吉丽娜与植物对话的能力就被对方看穿了，男人勾起嘴角微笑着“真是了不起的小姐”
“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安吉丽娜转过身来，从土层下召唤出藤蔓随时准备着反击
“当然”在那仿佛蕴藏着星辰的金色发丝下的脸庞，宛若希腊神明般完美“在下维赦斯”
安吉丽娜微微皱了眉头，对方应当就是厄里斯的人，纷争女神并没有自己的战士，那这个维赦斯就应该是她手下的邪精灵，邪精灵一定意义上就是厄里斯的孩子，那么这个人----勉强算是个半神？
“纷争女神可是给圣域添了不少的麻烦”安吉丽娜悄无声息的用尖刺将自己团团护住“希望你能配合一下我的任务，维赦斯先生”
“圣域如此不解风情吗”维赦斯温柔的笑容让安吉丽娜无端的想起了阿斯普洛斯，恍神的一刹那间，维赦斯就到了眼前“这般明媚的小姐，怎么能用在战斗这等粗鲁之事上”
“我为战而生，这是我的尊严”
“可圣域的双鱼座黄金圣斗士，不是刚刚那位宛若神明般完美的蓝发先生吗？”维赦斯的蓝眸映出了得意的色彩，身为纷争女神的邪精灵，对人心之黑暗与脆弱了如指掌，即便高傲如圣斗士，也必然有心中哪怕一丝的恶念，何况面前的女孩心脏中的恨意，清晰可见
安吉丽娜面上平静如斯，可微微起了波澜的小宇宙无疑是暴露了命门所在，哪怕一丝细微的裂缝，顺着它向那被层层护卫的中心寻找，总能觅得内心真正的梦魇
“是吗？我可不这么觉得”安吉丽娜笑着，藤蔓裹着黑色玫瑰在脚下蔓延开来“圣域的双鱼座，从来就只会有我一个”
“真是好志气的小姐啊”维赦斯挑了挑眉，手中轻声鼓掌“竟有如此决心吗？”
维赦斯见过太多这般说过的人类了，心中的恨意驱使着他们报仇，却有大半的人最后输给了人性中的懦弱----送一个人去地狱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他们曾经亲密
面前这个女孩，不大的身躯中蕴含着激烈而美丽的矛盾，她似乎从未质疑过自己的信仰与忠诚，而这样正直的姑娘，却又能决绝的把内心的一部分染的漆黑
维赦斯起了兴趣
像是找到了绝顶的玩具一般，金发男人一步步靠近女孩，她心中从未见过的美丽矛盾吸引着维赦斯去一探究竟，这块漆黑的心灵之地，究竟蕴含着怎么样的过往？
“我美丽的小姐，到美妙的梦境中去吧”细微的异香涌入鼻腔，安吉丽娜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藤蔓拉起主人极速后撤，维赦斯扑了个空，饶有兴趣的摸了摸下巴，对她如此之快的反应感到惊奇“这些美丽的小东西，真是安吉丽娜小姐最好的骑士啊”
安吉丽娜抚摸着身下的粗壮枝条，报之一笑“利刺永远不会离开其生长的花茎，不是吗？”
被利刺所守护的秘密，还真是有狠狠撕裂开来，暴露在黑暗中的价值啊
维赦斯轻笑一声，深紫色的小宇宙升腾而起，那种奇特的香味弥漫在不大的空间中，却与往昔的敌人们不同，没有攻击性，没有压迫感，纯纯粹粹的温柔甚至让安吉丽娜想起了格陵兰岛夜晚的火炉
“毒素对我可没有什么作用，维赦斯先生”
“这不是毒素哦，对小姐粗鲁可不是绅士所为”维赦斯无视了守卫她的玫瑰与藤蔓们，连尖刺留下的伤口都不曾在意“这是连神明都无法抵御的，两生花哦”
“两生……什……”
“睡吧”维赦斯在最后一刻搂住了安吉丽娜的腰，蓝眸微垂，将一朵萤白的绚丽花朵别在了她火红的卷发上
繁世花，连奥林匹斯神明都无法抵御的回忆之花，寻找生命中最美好的回忆并呈现出来，但它更有着搭建使用者最期盼的梦境的能力，沉浸在过往的平和宁静，或者美好梦境中无法自拔的神魂也并不是没有，它是众神在他们亘长而无尽的生命中，寻以慰藉的媒介，相传丰收女神常在女儿前往冥界的那四分之一年间流连于繁世花的梦境，以致寒冬降临，万物不生
----还不够
维赦斯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花苞，如同深渊极处未见阳光的绝望般漆黑，他将它放在了安吉丽娜的唇上，低笑着
失格花，漆黑的花苞将呈现那被撕碎的美好与人们心中最不愿面对的真实，被无限放大的怨念与黑暗，侵蚀着一切美好的回忆，两生花一黑一白，而失格花常被众神摘下后遗弃，如若两生花一齐被使用，繁世花所搭建的美好梦境将被失格花撕裂殆尽
维赦斯期待极了，那一块漆黑的颜色，最终能否将她的整颗心全部拽入黑暗的深渊呢？
“小姐，让我看看你与这片漆黑的对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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