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课 漏网之鱼

我假装没听见，扭头对屈东旭道：“快去通知你认识的任何相关人士，这边的事儿绝不能让普通人知道，最好让帝都卫戍部队的接手。还有伤者的数量太多了，我们需要大量医护人员。别耽搁时间，这些人伤势太重，有些恐怕都撑不到救护车过来。”

        屈东旭连忙点头，掏出手机便要打电话。可惜苹果毕竟不是诺基亚，在结界之内哪儿能收得到信号。他索性攀上校门，准备翻过去找帮手。有魔法少女本人的授意，他只需要走到边缘就能离开，而非被阻挡在内。

        “你准备怎么办？留下来找鬼仙报仇么？”我从臭小子身上收回目光，转而望向伏雪风。脚下就是与泥土混在一起的血泥，一脚下去便是“咕叽咕叽”的恶心声音。说实话，看着jk跪在这种地上的确会让人很心疼。

        ……关键是丝袜都脏了，多不好。

        “事先说明，我的法器用了个一干二净，短时间内战斗力比普通人高不到哪儿去。鬼仙的厉害你也见识到了，反掌之间就能夺走数千人的生命。仅凭现在的你，根本不是那家伙对手……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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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雪风抬起头，紧盯着我的双眼。

        “你要我放弃报仇，看着凶手逍遥法外？莫枫，你这是在逼我发疯。”

        我索性坐到她身边，黑风衣当即便被染得一片通红。小犬娘二话不说就钻进了我怀里，像是在宣誓主权似地冲魔法少女呲出小白牙。以前曾听某个绅士说过，小女孩的体温比成年人要高一些，现在看来他说的果然不错……那家伙真该进局子里捡几天肥皂。

        “没人想劝你放弃，问题是你打不过。现在冲进教学楼只不过是在送人头，等你死后你父母怎么办，你弟弟怎么办？正好挣着机会把姐妹三人的葬礼一起办了吗？伏雪风，你这种行为比鬼仙的屠杀更可怕，它会直接摧垮你亲人的理智。我这人说话有点楞，你要是想揍我就直接揍，别用魔导具就行……还有别打脸。”

        伏雪风深吸口气，抚平了蠢蠢欲动的丝带。

        “我不会打你的，根本下不去手好么。”她靠在我肩上，像是没看到炸毛的小犬娘似地，语气相当温柔，“你说的对，我打不过那个杀人凶手，现在过去完全是送死。不过研究所里的专家们肯定有办法，我会去找他们商量商量提升共振率的事情。等到变强之后，我们再一起干掉那家伙，好不好？”

        卧槽你这人是抖m么，扇一巴掌怎么反而变温柔了呢？

        “那就先离开这里，今天发生的事儿已经够多了。”我不动声色地起身，趁势滑开了她的胳膊，临末还不忘绅士地递出手，“起来吧，地上很脏。对了，你是准备留在这儿等后续人员过来，还是和我们一起离开？”

        作为一个普通的高中老师，我不想和有关部门扯上关系，发自真心的不想。那群人就和狼一样，咬住你就不会松口，不吃干抹净了绝对不算完。世界这么大，我还想多去几个地方看看……进了专家库可是连出国都不被允许的。

        “我得留下维持结界，不然这血腥味绝对会惊到一般平民。”伏雪风抓着我的手借力起身，怅然地叹了口气，“虽然周围大概已经没什么人了，但还是不能放松警惕。莫枫先生，交换个电话号码吧，以后有事直接联系。”

        “15910608214，我生日加上两仪式的缩写，很好记。”我扭头望向校门，不由皱起了眉头，“屈东旭那小子怎么还没回来，难道又出事了？不对啊，鬼仙刚被我破掉一个怪谈，短时间内应该没精力再搞事情了才对。”

        “嗯，那个杀人凶手的状态的确不是很好，肯定要好好休养生息几天。或许黄毛只是在和人汇报情况，这里的事情毕竟太大了点……”伏雪风猛地一愣，惊讶地道，“等等，没人穿过结界？”

        她话音刚落，屈东旭就面色难看地翻过校门，径直向我们走来。

        “四眼秃头，事情大条了。”他喉头滚动，声音艰涩地道，“结界被封得死死地，我根本穿不过去。赶紧想个办法啊，咱们都被鬼仙困在这儿了！”

        我眯起眼睛，点点头。

        “是么？”

        “可不是，那结界……”

        我突然抬起手，藏在袖子里的发射器“嗖”地吐出根细针。屈东旭似是没想到我会来这一手，愣神的时候便被当头射中了柔软的脖子。特制麻药迅速生效，他晃了晃就直接大头朝下倒在地上，四肢不停地抽搐着。

        “莫枫，你？”伏雪风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恶鬼急躁了，破绽露的很大。”我走到“屈东旭”身边，一脚将他翻了过来。那人的面容相当平凡，眼耳口鼻都溢出了缕缕鲜血，嘴角还带着诡异的笑意——正是当初最早一波螺旋升天的人头气球之一。

        “面对结界被封死的情况，他第一个该问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因为这小子很清楚我的身份和能力，更清楚我懂些什么，能做什么，但‘螺旋升天’那个怪谈里的鬼却不知道……估计真正的屈东旭已经被漏网之鱼掉了包，也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伏雪风，你先试试能不能解除结界。”

        魔法少女闭上眼睛，接着身子一抖，惊慌失措地道：“不行，完全解不开……明明以前下个命令就能解开的！”

        意料之中。以鬼仙的能耐，塑造进化版妖精乐园都不成问题，借着那上百个漏网之鱼的阴灵怨力强夺结界控制权更是小菜一碟。必须得赶紧解决掉它们，否则地上躺着的幸存者们绝对要十不存一。啧，到底会在哪儿呢，希望别离得太远。

        我平静地耸耸肩，续道：“别着急，我不是还在这儿呢么？看来暂时是出不去了，都先做好战斗准备再说。”

        “呜——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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