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课 我真傻，真的

“唔！”

        断肢的剧痛一波波侵袭着脑海，腥咸的海水又完成了“伤口上撒盐”的成就。火幕勉勉强强才挡住大部分金属碎片，滑稽镜也拦截了一些，可剩下的那点仍旧对我造成了极大伤害。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我想背后应该已经被削掉了一层皮，没准儿更糟。

        爆炸来得快去的也快，没一会儿就平息下来。可海水已没过了通道顶部，缺氧的危机接踵而至。我不得不强顶着剧痛氪了半年寿命治愈伤势，否则伤口将迅速感染取人性命。万幸身下的塞西莉亚毫无无伤，只是单纯地呆住了而已。

        事实上，我也没能预料到爆炸竟会来得如此迅速。神之座阿乌罗拉逃得很果断，我们追得却也不慢，中间顶多只有两到三分钟的差距。从之前在走廊里行走时丈量出的数据推测，水下基地应该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

        通常而言，出入口大多位于基地边缘。这么做有两个好处，一是可以加强安保，令敌人难以渗入核心区域；二是保持整体的密封性，毕竟水下与基地间的压强并不平衡。收藏室正位于中心点上，神之座短时间内就算能抵达船坞也来不及启动潜艇，除非……她有迫切引爆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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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因为我们追得太快了吗！”我眼前一亮，拉起塞西莉亚便朝前方游去，“她的目的有两个，‘保住荆棘冠冕’和‘杀死我们’，而前者尤为重要。狂信徒基本不拿自己的命当命看，她完全有可能做出同归于尽的举动。”

        简而言之，神之座阿乌罗拉离得很近，并且和我们一样没能逃出升天！

        “氧气大概还能支持一分钟左右，”我眼睁睁看着断臂流向远处，眨眼就被冲得不见踪影，毅然地放弃了寻回它的想法，“塞西莉亚的状态有点不对劲，必须速战速决！”

        赝作鸣鸿刀只有我在手中时才能发挥作用，我根本来不及抓住断臂……还有打神鞭。不过更让人好奇的还是天真子道长，按理来说她应该懂“分水”之类的法术，再不济也该放个“水下呼吸”。然而这位金发贵族少女却任由我拉着前进，一点施展法术的意思都没有。

        “咕噜噜……”

        我一边吐着泡泡，一边细细思考。队友暂时靠不住，能行使的战术自然就少了许多。我思来想去，忽然发觉其实只有一条路可走——冲上去waghhhhh一波，死活靠天。我们现在之所没变成轮胎下的蛤蟆，只是单纯地因为基地结构极为紧密结实，暂时抵挡了东京湾的水压。但爆炸摧毁了部分节点，留给我们的时间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多。

        “打神鞭可以让穆听南帮忙找回来，倒也不必急于一时。只是荆棘冠冕的持续时间是个问题，仅凭赝作鸣鸿刀能干过对方么？”

        坍塌的碎石随着水波来回激荡，不停地撞击在镜面上。延绵不绝的辉光照亮了断电的通道，心火则烧却了阻碍在面前的泥沙，迅速清出一条安全道路。

        进入水下基地之后，我一直在脑中默默描绘地形图。再加上之前塞西莉亚的指点，神之座阿乌罗拉的逃生路线便跃然于心中，不虞担心走冤枉路。

        没过多久，我们二人就来到了船坞的所在地。小型潜艇静静地停在泊位里，出入口已被泥沙阻塞得极为严实。不过这现代科技造物应该也是附了魔的魔改版本，金属墙壁砸上去连条划痕都没留下。

        “唔，要撑不住了。”

        我回头看了看沉默的塞西莉亚，发现她的脸色一片紫青，瞳孔微微扩张。不止是她，我的意识也有些涣散。潜艇里应该有空气，问题是进去之后怎么办呢？

        “用刀切开外装甲，趁着水流还没还没注满舱室的时候把碎片怼回原位，用心火焊死缝隙。”我晃晃脑袋，强迫自己继续思考，“这个位置是主船舱，那边是轮机室……啧，竟然还有鱼雷发射管和洲际弹发射井，梵蒂冈那帮人从哪儿弄来艘核潜艇？”

        滑稽镜光芒一转，落在船壁的文字之上。我虽然不明白那几个字的含义，但也能认出是俄文。如此一来就好办得多了，俄国货的操作间差不多都在船头接近中段舱室的位置，估计神之座阿乌罗拉就藏在里面。

        我们二人现在的状态相当不妙，必须争取几十秒的时间恢复。残血开boss是自寻死路，那么突破口毫无疑问便是中段靠后的储藏室。

        “呼……一、二、三。”

        脑中的言语类似于提神剂，有助于集中注意力。船坞里的潜艇只有一艘，并不存在容错率。一旦失手，我们二人就得活活憋死在水下。

        “动手！”

        赝作鸣鸿刀顺利地插进钢板之内，刃锋像切豆腐似地划出一道长痕。当时间较为急迫的时候，“三角”要比“正方形”更易切割，相应的通行人数也会少上一些。

        我一手按住钢板，另一边拽紧塞西莉亚，顺着水流便冲进了舱室之内。里面空间不大，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就已经盈了过半海水，而且水柱还在源源不绝地输送着夺命生力军。

        “喝！”

        我深吸口气，用力将切下来的钢板怼回原位。心火霎时间光芒大放，散发出灼热的温度。融化的铁液与海水接触，顿时发出“呲呲”声响，一时间满室皆是水气。

        不过这条命，终于还是保住了。

        “呼，呼，呼……喂，塞西莉亚同学，没事吧？”我贪婪地呼吸着空气，扭头望向金发贵族少女，“我说天真子道长，关键时刻掉链子是闹哪样？要不是咱们运气够好，这时候……”

        话语声越来越小，渐渐地归于沉寂。长刀横于胸前，心火静静燃烧。

        塞西莉亚一言不发地缩在角落，半边身子都侵没在水中。她低垂着头，不仅看不见脸上的表情，就连身体都毫无起伏，显得……十分僵硬。

        “塞西莉亚？”

        金发少女猛地抬起头，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

        “罪人，是不是很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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