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相公你快看，有人上台了！”莫云聪往高架台瞧去，果真见到一温雅的中年男子自台后缓步而出，立即赢得台下众多群众的热烈欢呼。
“喏！那就是朱家庄庄主，朱岳全了。”下巴朝台上男子方向点去，莫云聪习惯性地当起某酒鬼的消息提供者。
“原来江湖人也能有这种书生样啊？”忍不住朝那相貌俊雅温文的朱岳全瞧了好几眼。
“没人规定江湖人就得长得粗矿。”
突然女儿红拿板栗的袋子掉了下去：“谁！”栗子落地的声音，被守在人群后的弟子发觉，立刻大喝一声。 陆家庄的人涌了过来，看见地上的栗子壳，直觉就往上看。
被发现了，将女儿红搂在身前，心知避不了，莫云聪干脆现身。
“打扰了。”两道人影翩然落下。
“你们！”刚刚大喝那个人立刻眯起眼。
“你们竟敢到陆家庄撒野！"语气一转，立刻变指责。
“在下……"
“来人，拿下他。”话被带头的人打断，一群人立刻围上去。
真是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莫云聪一手搂着女儿红，一手持扇以对抗那些刀剑。
女儿红依着他的脚步，本来是打算出手帮他的，但……反正他也还应付得来，她先看戏好了。
这方的骚动，很快引来场中人的注意，一群陆家庄人正围攻两个人，陆荆天趁场中比赛结束，立刻先喊暂停。
“住手，这是怎么回事？"陆荆天赶过来。
“盟主。"一群人立刻停手，但依然把人围住。
“回禀盟主，这两个人鬼鬼崇崇被我们发现，所以我们才准备拿下他们。"带头的人回道。
陆荆天走向前，一看到是莫云聪，陆荆天立刻向前，拱手笑道："莫堡主，年前一别，想不到能在这里相遇，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
“陆盟主说笑了，在下只是路过，来见见世面而已。"
陆荆天哈哈大笑：“堂堂莫家堡堡主，还需要见世面吗？"
莫家堡堡主！众人一阵惊讶，往年没有一次出现过的莫云聪，当下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堡主请进，我早已为你安排好位置。"陆荆天以礼相迎，所有人都在看他，不过这话说的是真的，每年的大会，莫家堡虽然从莫云聪接手后没再出现过一次，但位置却都一真安排着。
莫云聪暗叹，这次好像不去不行了。
带女儿红一同在前排位置坐下，陆荆天马上招来曾被救过的程家兄妹走到他们面前：“贤侄，这位莫堡主就是当日救你的恩人，还不快行礼。”
程家兄妹走向前，马上依言行礼：“多谢莫堡主救命之恩。”程公子眼睛看向女儿红，他记得当日昏倒前是她救了自己与妹妹，怎么突然变成莫堡主了。
程姑娘眼睛看向莫云聪，没想过救自己的竟是莫家堡堡主，再看他气度不凡，当下倾倒一片芳心，脸颊微红。
“不敢当，那天是我妻子救了你们，并非在下。”莫云聪把功劳还给女儿红。
听到莫云聪已经娶妻，程姑娘一脸失望。
“哎，都一样，都一样。”陆荆天马上打圆场。
“陆盟主，别让在下的出现打扰到大家，请各位继续吧。”他可一点都不想成为众人的焦点，程家兄妹听后回到自己坐位上，下一场比武开始了，连续比了十几场，眼看这场比赛就要是移花宫宫主成为最后赢家了，看着四周，没有人再上前挑衅，陆荆天站起来：“现在，还有哪位贤能异士想上台比试？”问了三遍还是没人上台，可就在陆荆天想宣布结果时，一阵琴音频频响起，随着琴音的声响，一顶八人抬的轿子从空中降落在中央，众人马上认出轿内之人：“是灵雾宫宫主。”
“相公，那天不就是她伤了程家兄妹么？”怪了，怎么那么巧都聚一起了。
莫云聪当然知道，想必程家兄妹也知道，不过今天这种场合，比武才是主题，私人恩怨都会先放一边。
“灵雾宫宫主？”移花宫的宫主轻蔑的笑：“今天这是怎么了，先是一直没露面的莫堡主出现在众人面前，现在连十几年没出现过的灵雾宫也来凑一角么？”
“本宫只是路过，听说要重选武林盟主，这不得过来认识认识下一代盟主风采。”灵雾宫主庶着面纱，宫女把轿帘卷起。
“这么说你并不是来比试的？”移花宫主听了才放下敌意。
女儿红看后又拉着莫云聪嚼舌根乜：“那移花宫主好现实哦，脸变得比谁都快。”大家也看出移花宫主对盟主之位的势在必得。
灵雾宫主淡笑： “区区盟主之位，本宫可没兴趣。”
别人台上对话，女儿红坐一旁也叽叽渣渣的问个不停： “相公，当盟主能有什么好处？”
“能号令整个武林，想做什么事都很方便，当然如果让别有用心的人当上，那就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所以盟主除了武艺，品德也必须是上上之选。”他挑些她听得懂的说，这里面水太深了，她是没办法理解的。
“既然灵雾宫主无比式之心，那陆某再问一次，可还有人要上台比试？”陆荆天再次问道。
女儿红坐太久了，觉得屁股有点难受，所以站起来伸下懒腰，谁知这简单的动作，也能害她被点名：“莫夫人请上台比式。”女儿红错愕的望着莫云聪，为什么会找她？难道就只因为自己站起来。
莫云聪却清楚，陆荆天是想借这小小的动作为机会，逼莫家堡重新走入江湖，如果他认为自己会替女儿红出头，那他就错了，反正红儿好动，让她玩玩也可以，到时红儿输了事情也就过了：“去吧，小心别伤着自己。”
“我可不可以不要啊？”打着商量问人，早知道不来了，竟然躺着也中枪。
“切磋切磋也无妨，莫夫人请吧。”女儿红兴趣缺缺的走到中央，看人比赛她就来劲，要她比，她比较懒啦。
“莫夫人小心了。”移花宫主说完心下一凛，沉声喝出的同时，大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那纤肩抓去。哪知就在即将碰触到她的瞬间，却见女儿红身形一扭，踩著诡奇步法，如鬼似魅般的闪过突袭，眨眼间消失在他伸手可及的范围内，俏生生的立在五丈之遥外：“我说宫主，你这是做什么呢？男女授受不亲哪！”掩唇娇笑，眼角却隐隐闪著凶残光芒，哼！这位移花宫主是什么意思？想占她便宜不成？
这变幻莫测、如鬼似魅般的诡奇步法，是南幽派的独门武功，灵雾宫主看出后马上喝住台上两人，欺身到女儿红身边在她没反应过来前想抓人闪退，莫云聪比她更快劫去女儿红，台下对这突然变卦虽都没什么心理准备，但女儿红被放开后，难得看到一场真正的高手比式，也算大开眼戒，喝彩声比刚刚任何一场比式都要高，两人都不想成为耍猴般让人看，所以很有默契的停下。
想不到连莫云聪也会凤凰霓掌：“你与‘南幽派’是什么关系？金虔保，是你什么人？”浑身不由自主轻颤，灵雾宫主掩激动的厉声质问，不敢相信多年来遍寻不得的“蛛丝马迹”，如今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老姐姐，我们不认识什么金虔保啦。”女儿红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说着，问题是她真不认识这号人。
莫云聪则思考她的背景来历，莫非是因为方才红儿使出师门绝技──“太虚幻步”而被识破？虽醉仙翁的名字响当当，但真正知道他名字的人并不多，难道醉仙翁跟她有非一般人的关系，思及此，莫云聪心下不禁有些懊恼，可脸上依旧笑盈盈的：“宫主，你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呢！”心知她肯定是想打探醉仙翁的下落。
“少装糊涂！”见他们装傻地推了个一干二净，灵雾宫主心中更急，不由得怒声大喝：“快说，金虔保在哪？今天你们不说，就休想离开。”难怪当初的琴音伤不了那名红衣姑娘。
众人听了一头雾水，从没见过灵雾宫主这般失控过：“我想，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好好谈谈。”莫云聪好心建议，这下也正好有借口离开：“抱歉了各位，我们与灵雾宫主有些私人恩怨要解决，就不打扰各位的雅兴了。”说完和灵雾宫主一同离开，地点就是当初救程家兄妹时的地方，众人只能眼睁睁看人离开。
原来灵雾宫宫主是醉仙翁金虔保的妻子，当然这是灵雾宫主讲给他们听的，其真实性很难让人猜测，女儿红做了他那么久徒弟都没听他老人家提过，突然就蹦出个师娘来，太惊喜了，遥想当年，金虔保只是个初出江湖的年轻小伙，与灵雾宫主当年还不是宫主叫寒梦遥邂逅，坠入爱河，在原灵雾宫主的反对下私自成亲，金虔保有个青梅竹马的师妹，成亲后寒梦遥自然是离开灵雾宫跟金虔保回去，但在与师妹相处中总觉得金虔保对师妹的关心和疼爱比对自己多，日久生妒，有一次趁金虔保不在时寒梦遥提出比武，谁输谁离开，哪知师妹其实根本就不想比，一再表明自己跟金虔保只有师兄妹的感情，寒梦遥不信只能用武逼她跟自己对打，好死不死被她错手杀了，而那一幕正好被金虔保回来看到，一边是从小跟自己长大的师妹，一边是自己心爱的女人，金虔保没办法替自己师妹报仇，所以安葬好师妹后就说了句：“魂梦不相依，但愿两相忘。”认为寒梦遥对自己的不信任视为对感情的背叛，从此躲避不再相见，只要有寒梦遥的地方，就不会有金虔保的出现，两人就像躲猫猫一样过了三年，最后寒梦遥心知一切无法挽回，才死心回灵雾宫，心里的伤口没法愈合，金虔保只能每天喝酒买醉，性情大变，江湖上就渐渐出现一名叫醉仙翁的人物。
听完后女儿红得出一个结论：“真是最毒妇人啊。”想不到师傅还藏了这么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难怪她会不知道灵雾宫主的存在：“这么说你是我师娘喽。”哇哩到哪都难有亲戚。
“你想知道师傅下落？”莫云聪知道这是寒梦遥的最终目的：“那么多年他都不肯见你，你就算知道他在哪又能如何。”
“我只要知道他在哪，过得好不好就足够了。”当年看师妹死在她手上时，她就知道自己错了，她没想过自己会因妒忌变得那么可怕，人都死了，她又怎么求金虔保的原谅，问题是人家连面都不让见，又该怎么求。
看对方那么难过，女儿红安慰道： “老姐姐，其实师傅心很软的，说不定他是不好意思拉下脸来找你。”只要撒娇，她每次都得手哦。
“你是说，他已经原谅我了吗？”寒梦遥激动的握着女儿红双手。
“我，我是说，说不定啦。”哦看自己干了什么蠢事情。
“我们只能告诉你，醉仙翁在醉仙谷，其他无可奉告。”能不能找到人，解开彼此心结就看他们造化了。
“多谢。”连一刻都不肯多留寒梦遥说完马上寻去。
“相公，师傅不是去北方挑马吗？”女儿红很确定分开时师傅是这样说的。
“我知道，但他迟早要回醉仙谷啊，如果灵雾宫主有心，一定会等到师傅回去的。”光看她那么急离开就能肯定她有多在乎人了。
“希望我下次回去就有师娘了。”耶，师娘耶，从小一被师傅打她就非常希望有师娘来疼自己，原来自己真的有个不知道的师娘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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