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看完了热闹，莫云聪带女儿往下一站走，可才到半路就收到布庄出意外的消息，所以只好折回布庄去看看情况，赶了几天路，入夜前，莫云聪驾着马车，停在一家莫彩布庄前。不一会儿，全庄里的人都出来迎接。
莫云聪一下车，看到的就是这种阵仗：“恭迎堡主。”
“退下。”莫云聪眉一皱，立刻走到管事面前：“张管事，我行事不好张扬，你该明白。”
“这……”张管事一脸惶恐：“请堡主恕罪，属下只是想恭迎堡主，没有别的意思。”
这时张管事的妻子赶紧出来，低声请求道：“我们真的只是想欢迎保主……”莫云聪瞪了他们夫妻俩一眼，这才走向女儿红面前。
“相公，他们……”她才开口，莫云聪便举起手，制止她继续往下说，女儿红立刻闭口站到一旁。
“将布庄的账本与纪录送到城里的客栈，其他人下去休息。”莫云聪让女儿红先入车内，自己翻身上车，马车门再度合上。立刻将马车驾到城里的客栈投宿。
订了厢房后，莫云聪这才让女儿红下车，搂着她往客房走。愈往回走，天气就愈冷，现在还是冬天，路并不好走，若不是有马车挡着，人一定受不住。一进房，她就缩起肩，呵出热气到手上，马车里跟马车外的感觉差好多，马车里温暖多了：“很冷？”每次一下马车，她就是这副模样。
“嗯。”她点点头，却朝他一笑：“没关系，待会儿就好了。”
“先坐一下。”他点起房里的油灯，然后在敲门声响起时，转身接过小二送来的茶水与晚膳，再关起门。
“你刚刚在生气。”她望着他。
“没有。”他摇摇头，先端热汤给她喝，让她暖暖身。
“说给我听，好不好？”她接过热汤，却没有喝，只是一直望着他。她也许不懂很多事，可是跟莫云聪有关的，她都想知道。
“真的没什么，别乱猜。”她不喝，他干脆动手喂她：“刚刚我们本来应该住在布庄的分堂里，可是这个张管事太过招摇，我不喜欢那些排场，所以今天晚上我们住客栈。”会考虑住在分堂里，也因为分堂是他的地方，在安全上比较不必顾虑，莫云聪行事一向谨慎细心，现在身边多了女儿红，他所注意的细节更多，也更加小心。
“哦。”她点点头，明白了。端起饭，舀了一口。
“如果我没估错，无痕应该明天就会到。”莫云聪才夹起菜喂她吃，门外却响起敲门声：“谁？”
“是属下，张仁道。”
“进来。”
“是。”张管事推门而人，恭敬地道：“堂主，帐本和经录已经拿来。”
“你先到另一房间等候，我待会儿就到。”
“是。”张仁道转身要退下，莫云聪又加一句：“张管事，你若未吃可先用晚膳。”
“谢堡主。”张管事随手带上门。
“你要去忙了？”晚饭还没吃完呢！她语气不无落寞。从知道布庄出事后，他就经常因为想事而吃得不多。
“不急，等你先吃完饭。”莫云聪微微笑了，轻抚着她面颊，而她依恋地摩蹭着他的手掌，模样像极了眷恋主人的小猫咪。
“嗯。”她点点头，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捧起另外一碗饭想喂他。
“我自己来。”他接过碗：“多吃些青菜、喝点汤可以让你暖和一点。”
“好。”她顺从地开始吃菜，不过筷子多半是夹肉啦。
一会儿吃饱后，莫云聪请小二来收走碗盘，只留下一壶茶与一小盆火炉：“休息一下，我待会儿就回来。”升起火，有小火炉烤着，让室内的温度不至于那么冷。
“嗯。”她点点头，乖乖坐上床沿，垫高枕头靠着，棉被盖住她腰部以下，她平时虽然皮了点，但看莫云聪这几日的神情也知道，事情很严重，所以她只要听话就是帮他最大的忙了。
看来，她是不打算先睡，要等他了。莫云聪笑了笑，走向前轻啄了下她的唇，虽然在私下他经常偷香，她也习惯了，可是就不自觉地还是会害羞：“我……我等你。”
“嗯。”放下一边的床幔，他这才转身走出房外。
走向隔壁房，张管事夫妇已经用完善，风无痕比预期早到，也在里头。
“参见堡主。”一见他来，张管事夫妇立刻起身恭迎。
“坐下吧。”莫云聪旋身在另一边的椅子坐下，风无痕随即将布庄的账本与事件纪录拿给他，刚刚他已经粗略看过了：“这是布庄里的各项纪录。”
莫云聪接过后先摆在桌上看也不着，只是注视着张管事夫妇：“堡主，请原谅我们下午的唐突，属下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恭迎堂主，请堂主原谅。”张管事立刻请罪。
“你不是第一天莫家堡，应该很明白堡中的行事态度。身为莫家堡人，不虚浮、不自夸，谦让处世，你连这点规矩都没记住吗？”莫云聪不必提高声音，光那张冷脸就够让人胆颤了。
“是……是属下一时忘形，请堡主原谅。”张管事诚惶诚恐。
莫家堡人行事一向低调，若非必要，绝对不引人注目。这点尤其以莫云聪之主奉行的最为彻底，对于堡中手下，他当然也同样要求。
“我说云聪，张管事想迎接你也不是多严重的事，像我染坊下午我不也让人欢欢喜欢迎接。”风无痕怎么也得意思下帮忙劝说。
“不，对于堡规，堡中管事应该比任何人更为遵守，若犯了错，当以加倍处分。”然后再转向张仁道：“你应该清楚自己该怎么办。”
“这……是。”张镖头将随身佩剑解下，双膝下跪请罪，“请堡主下惩治命令。”莫云聪不看他，反而望向一脸不服，却又做出恭顺模样的张夫人：“如果你有意见，可以直说。”
“堡主，”张夫人深吸口气：“我认为您将事情看得太严重，我与相公只不过是欢迎您，如果您不喜欢这种欢迎方式，我们以后不再做就是。”
“燕燕，别再说了。”张管事立刻制止妻子胡乱发言。
“请堡主恕罪，拙荆才嫁给我不久，对堡规还不是那么了解，请堡主再给她一次机会。”
莫云聪看了张夫人一眼，然后再转向张管事：“念你是初犯，就扣你三分之一的镖俸，你服吗？”
“属下服，谢堡主。” 张管事虚心受教。
“另外，”莫云聪语气一转，张管事心立刻提得半天高：“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教会你的妻子熟读堡规，下次我不会再宽容。”他淡淡说道。
“是，属下明白。谢堡主不罪之恩。”堡主执行堡规一向严厉，这次只有他被罚、不罪燕燕，已经是堡主法外施恩了。
“没事了，你们先回去吧！”
“是，堂主。”张管带着妻子，立刻告退。
张管事夫妇一走，风无痕才开口笑道：“你这种对下属的阎王嘴脸什么时候才能改？要是能把对客信百分之一的斯文嘴脸分一点给下属就好了。”也不怕把人都吓跑了，刚才之所以不出声是因为他在管教手下，他这个‘外人’是没什么立场说话的。
“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下午刚到，粗略看了下制作过程后本来想找你，没想到你却跑来投宿，所以我就过来了。”
“云烟没跟来吧？”
“没，小清扬须要她。”更何况这是办正事：“对于张夫人的背景，你清楚吗？”她的眼神不单纯。
莫云聪也注意到了他向来不忽略任何细节，也不会因为对方只是一个女人，就认为她没威胁：“张夫人名寒燕燕，是在城里卖唱的孤女，后来因缘遇上张管事，两人情投意合。年过三十的张管事很高兴娶到一个美丽的妻子，对她相当疼爱。”成亲那时，他也是座上客，所以对新娘的背景稍微了解了一些。
“哦。”这么简单吗？两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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