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问题是你们成亲这么久你的肚子没有半点消息，现在云聪又叫云烟把孩子过继给他，所以很明显你真的无法生育。”莫夫人正色声明。
“我不知道，都没人告诉我。”女儿红马上澄清。
“我们都知道你没骗人，但嫂子，娘其实是不让我们把孩子给大哥的，她是想让大哥纳妾的。”所以才会气病。
既然话说开，莫夫人趁热打铁：“红儿，不是娘不讲理，你该知道无后是多大的罪，娘希望你帮娘劝劝云聪，就是纳个妾，给莫家留个后，你放心，偏房进门后绝对不会影响你的地位。”
“娘，你该先问嫂子的意思。”什么地位不地位，云烟很肯定她这个嫂子一定不会在乎。
“娘如果相公不纳妾呢？”女儿红不抱希望的问。
“那么，我这辈子都不会承认他是我儿子。”莫夫人坚决地道，但看向她的眼神依然慈爱：“但是，你依旧是我的儿媳妇永远不变。”
“娘，你不希望大哥和大嫂幸福吗？”说他大哥固执，那还不是像她。
“你大哥大嫂当然应该拥有幸福与快乐，但这些起码也包括要有个孩子。”莫夫人给出这样的答案。
“娘，我的孩子也是您的孙子啊，难道您觉得我的孩子不配成为莫家孙子？”莫云烟游说。
“当然不是，你的孩子肯定是我的金孙宝贝，但你大哥必须要有自己的孩子。”一根筋的沟通方式，让莫云烟也没辙。
莫夫人握起女儿红的手，语气关爱而真诚：“红儿，难道你希望云聪将来留下遗憾吗？帮娘劝劝他好吗？娘知道这会让你很为难。”但由她开口效果会很不一样。
莫云烟听后直摇头，这根本就是在发难，什么叫为难，简直比拿把刀往女儿红心里划去还痛。
“娘…。”
“我只有这个儿子。”她又继续道：“我知道他很固执，所以，红儿，就当娘求你，劝劝他好吗？娘不想死后没脸见莫家列祖列宗。”
“我……”她心一窒。
“我只求妳这件事。”莫夫人甚至要起身行大礼，女儿红立刻阻止：“娘，你不要这样……。”
“答应我，红儿，娘拜托你。”
“我……”女儿红咬着下唇。
“如果……如果我会生娃娃，娘还会不会要相公纳妾？”
“不会。”莫夫人不希望她难过。
“娘，你还是先静养身体吧。”女儿红扶她躺好：“我先回去了。”
“红儿，我求你的事？”
“让我想一想。”
“也好。”她也不想逼得太紧：“慢走。”莫夫人目送她离开。
从莫夫人那儿回来后，就一直站在庭院里。夏至的夜，虽不寒，但入夜的风还是有些微凉，穿着单薄的她却浑然未觉地坐在走廊地板上，呆呆地望着庭院。
莫云聪一回来就收到厨娘的通知，说她连晚餐也没吃，一个人待在庭院，吩咐任何人都不可以去打扰她。
“今天她一直在家吗？”他问。
“听说少夫人跟小姐一起去看望夫人了。”厨娘老实回答。
莫云聪心里有数，吩咐众人休息后，他就来到主屋后的庭院。远远的，只见她一个人站在那里发呆。
“去看娘了？”他握住她的手，冰冷的触觉令他皱眉，他立刻脱下外套，替她穿上后，将她整个人拥入怀里，她全身上下凉的几乎没一点温度。
“我担心娘的病，”她略带沙哑地开口，连忙清了清喉咙：“所以去看看她。”
“从下午回来后，你就一直站在这里，连外披也没穿！”他拧起眉，表情十足凶恶。
“我一时忘了嘛，不是故意的。”她吐了吐舌，在他怀里摩蹭着：“对不起嘛，我以后会小心，不要生气。”他瞪她一眼，她拚命装无辜，祈求的眼撒娇地睐着他，他的气就发不出来了。
“以后不许再忘记。”他要求。
“一定。”她保证。他这才缓和了表情。
“你跟娘和云烟都谈了什么？”
“没什么呀，我只是关心她而已。”她咕哝着。
“没说些什么？” 这他就不信了。
“有啊。”双手抱紧他：“相公，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会解决。”
“娘要我劝你纳妾。”语气中透着非常不愿意。
“我不会纳妾，我只要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如果她忘了，他不介意再多说几次。
“娘会不认你的。”她不要这样。
“没关系，慢慢来。”这事急不得，母亲固执的观念不会那么容易就变更。
“相公，我们一定会在一起，对不对？”她仰起脸，望着他问。
“当然。”绝对肯定。
“那能不能空出三天陪我玩个够？”
“可以啊？”天天陪还不够啊？还得特意空出三天。
“这样我就放心了。”她放心地低哝一声，用力偎着他。
“红儿，你不对劲。”他皱眉，低头望着她，她却闭上眼。
“我只是有点累，想睡觉。”她模糊地道。
“想睡觉还不回房，居然一直在这里。”他好气又好笑，一把抱起她往她的房间走，因为她全身都靠在他身上了，看起来像打算把他当床铺使用。
接下来的三天，几乎是女儿红这一生最快乐的日子，在她面前，莫云聪成了一个标准只会宠溺她的男人，无论她要什么、想去哪里，莫云聪全程陪伴到底、有求必应。
“难怪娘说你会宠坏我的。”一天下午，当他们乘船游河的时候，女儿红这么说道。
莫云聪搂着躺在自己怀里的女儿红，低笑的回应：“就是要宠坏你。”
女儿红转身抱住他：“你这样，会害我离不开你的。”她好感动地道。这种相守的幸福，美好的让她几乎不敢相信。
“离开？”莫云聪很可怕的提起眉。
“你还想去哪里？！我不许你离开。”
“我宁愿永远都不要离开你。”她抬眼望着他：“相公，我爱你、我爱你……”莫云聪缠绵的吻住她的唇，封住她的爱语。
“既然爱我，就不要再胡思乱想？其他事我会处理好的。”他很清楚地感觉到她爱他，可是却也察觉她心里有着严重不安，他已经跟她保证过了，难道他的保证不值钱吗。
难道，她心里真的打着要离开他的主意吗？不行！他用力的抱紧她。当晚，他们几乎欢爱了一整夜，女儿红对他索求无度的欲望感到不知所措，在一次又一次的欢愉跌宕后，终于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莫云聪的眼清明的望着她，在她疲倦的容颜上，洒下一个又一个眷恋的细吻。
“相公，我不想离开你……。”她在睡梦里呓语着。
“傻瓜，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一颗晶莹的泪珠，悄悄自她眼角滑落。
莫云聪惊讶的看着她的泪：“红儿，别哭。”他低声安抚。她的泪，无端的揪住他心口，这就是为什么他不告诉她的原因，既使她天真，但也很清楚女子无后是在七出之罪中的一项。
“我爱你……。”连在梦里，她还是这么说。
“我知道。”因为，他同样也爱着她，看着她不安的睡容，心疼的感觉再度泛滥。
辰时初，躺在床上假寐的女儿红终于张开眼；淡淡的深色眼圈里仍留着疲惫。今天是第三天了。她坐起身，没有惊醒到他，含着泪，拿起衣服一件一件的穿上。
她多想忘记时间、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的继续待在他身边，可是她不能这么做。她不能对他道别，连一句再见都不能说；以后的伤心……再也不会有他安慰，也不能在他怀里流泪。想到这里，女儿红又想哭了；她努力的吸着鼻子，忍住泪意。
环顾着这个对她来说充满幸福的房间，她轻抚着他气息。
“相公，对不起。”她含着泪，低哑地道：“不要怪我，希望你……幸幸福福，不再有忧愁。”看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她真的做不到，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的感情从习惯到喜欢再转换成男女之爱了？女儿红深吸口气，转身自窗外轻巧的跃了出去，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她悄悄离开了莫家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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