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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都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次日,已然放晴,整个苏府焕然一新,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芳香,让人心旷神怡。

        因为下雨的缘故,所以这天又像年前一样冷起来,所幸过冬的衣服还没收起来,重新拾掇出来穿起来。

        用过早饭的苏文柒照例坐在屋内的摇椅上,手里环抱着个黄铜手炉,整个人暖呼呼的。

        她很喜欢古代这些小玩意儿,常常惊叹于古人的智慧,也可惜这些小玩意儿为什么没有好好保存下来,就比如这个暖手炉,以前从没用过的她还觉得抱在怀里会被烫到,可使用过后便被圈粉,明明里面的炭火烧旺盛,却也不觉得烫手,其温度恰到好处。

        恍惚中,她又要美滋滋的睡着,却被过廊的脚步声吵醒,不等她起身,红桃便走到外头。

        “红桃,外头是谁啊。”

        “不清楚,都是些路过的家丁,大概是清扫院子的。昨夜您睡得香,屋外头风刮的老大,还伴着雨,着实骇人,还没见那年春天有过这样的动静。”

        确实如此,往年开春后,一天比一天暖和,今年倒好,不是冷的要命就热的要死,连苏老太也说自己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那年是这般光景。

        “红桃,将门关上吧,我去里屋睡会儿,昨夜心里堵得慌,今儿个起的又早,坐在这里实在困觉。”

        苏文柒一副瞌睡样,说完起身走进里屋的贵妃椅上躺好,闭上双眸,正打算沉沉睡去,却又被外面那不解风情的吵闹声打扰了,坐直身子,略带脾气的对红桃说道:“红桃,你去外面瞧瞧,大清早的来回折腾,一会儿功夫都扰我两回清梦了。”

        红桃得了命令,出门喝令他们小点动静,却无人听从,无奈,只好走过去,却发现这些人个个低头快步,眉头紧锁。

        红桃看的有些好奇,拉住一个路过的小厮询问道:“你们急慌慌的,这是干什么去?”

        小厮回道:“老太太病了,从昨夜到今早高烧不退,不知是不是昨夜雨大,惹上了风寒。平日里,老太太为了清净,院儿里人少,如今这一生病,人自然不够使,眼下娴鑫斋里忙成一锅粥,里里外外都是人。不跟姐姐您说了,我得赶紧去外头采买药品了。”

        小厮着急忙慌的离去,红桃也快奔回去,晃醒刚刚进入梦乡的苏文柒,说道:“姑娘快些醒醒,老太太病了,您快去看看吧。”

        苏文柒迷糊中听闻这番话,立马清醒,从贵妃椅下来和红桃出门朝娴鑫斋走去,一路上三步并两步,提心吊胆的。

        等到了后,见外头也是人,里头也是人,可奇怪的是只见忙里忙活的丫鬟、婆子和小厮,家里的领导一个也没来。

        苏文柒很气愤,苏玉堂今日要上早朝,可能还未归家,没来合情合理;聂氏人呢?作为儿媳,即便与婆婆合不来,也得来看上一看吧?

        进到里屋,众人见到她的到来纷纷躬身行礼,床榻边的房内婆子棠妈妈因为在扶着苏老太喂药,只浅浅叫了声姑娘。

        “汤妈妈,我祖母这是怎么了?”

        “姑娘且宽心,刚刚郎中来瞧了,说只是普通风寒,修养几日就好。”

        苏文柒走到床边坐下,握住苏老太的手,看着面色苍白,嘴唇干裂的祖母,抽抽嗒嗒的落起泪来,这可是她为数不多的真情实感。

        这床上的人要是换成聂氏,她指定得哇哇大哭,在众人面前演一出好戏。

        “柒儿莫哭,祖母没事,过几天就好。”苏老太靠着床头,抬起皱巴巴的手将苏文柒眼角的泪擦去。

        苏文柒听话,止住哭泣,现出微笑,“祖母,您要听郎中的话,好好吃药,等您病好了,孙儿叫伙房给您做一大桌子好吃的。”

        苏老太被逗笑,“好,祖母等着。”

        这边,祖孙俩聊的甚欢;另一边聂氏才将将动身。

        她可是家中主母,苏老太病倒的消息比谁都先知道,可本该马上前去探望的她,偏偏又坐了一刻才动身前往,却在半路又拐到苏文婉的房里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路上,迈着悠悠闲步,和苏文婉边走边聊,这副样子,连苏文婉也看不下去,劝道:“娘,您这般样子,多少有些说不过去,要是让爹知道了,又该指怪您。祖母那边,您也落不着半点好脸色。”

        聂氏却一脸不以为然,说道:“那又如何,我又不是没去看。再说了,老太太只想着那傻丫头,咱们去了,她指不定还不乐意呢!哪有热脸贴冷屁股的道理?”

        苏文婉不再说话,暗暗叹气,摊上这么个亲娘,她也很无奈,这些琐事,还不如她这个女儿拎得清。

        这种事儿,儿媳哪有不来,晚到的道理?纵使关系不好,也得装装样子吧。

        终于抵达目的地,聂氏才改掉那副漠不关心的颜色,急冲冲的走进里屋,还没见着苏老太的面,就开始对着屋里的下人嚷嚷起来:“家里养你们有何用,昨夜就病了今日才去说,老太太要是有个好歹,你们都别想有好!”

        而对于这种拙略的表演,苏文柒给的评价是还不如她初中时候演的情景喜剧。扭头在看苏老太,也同样黑着个脸,想必也和苏文柒认为的差不多。

        “大娘子莫恼,是我吩咐没让他们去说,老爷今日还上早朝,总不能因为我这点小病就给耽搁了。”苏老太替众人开脱,将话揽到自己身上,“棠溪,你去外头招呼他们回去歇歇,忙了一黑天,可别累坏了。”

        棠妈妈应声躬身退下,苏文婉也在这时走进来,规矩的叫声“祖母”,然后走到床跟前,关切的问起病情,问完后又说了几句贴心话。

        整套做派行云流水,挑不出任何毛病,就连苏文柒这个演戏老手也分辨不出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实意。

        对此,苏老太只淡淡笑着,问一句答一句。

        毕竟是来了,没有撵走的道理,就和几人扯闲起来。

        没多大会儿,老大和老大媳妇领着小靖宇也来了,娴鑫斋里一下子热闹起来,最后,还有姗姗来迟的老五苏烨柏以及老六苏烨桦,他俩明显可以感觉到是不愿意来的,毕竟年龄还小,做事不考虑人情世故,只想着自己顺心。

        众人热热闹闹聊了许久,苏老太借口困乏,将众人打发出去,独留苏文柒一人。

        刚一出门,聂氏就变脸冷眼,对同路的苏文婉低声抱怨:“你看看我说的有错?就算女儿你这般得体,也比不过四丫头一滴眼泪儿。”

        苏文婉只听不说,慢慢悠悠,安安静静的朝自己的房内走着,等抵达终点站,对聂氏欠欠身子,告别离开。

        身后一直跟着的丫鬟小翠,这时候才忍不住说上一句:“姑娘,您这般灵巧,为何老太太对您总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还有大娘子刚进门唱的那出戏,不仅没讨到好处,还连带您的面儿也撇地下了。”

        苏文婉听闻此言,停下脚步,狠狠瞪了小翠一眼,说道:“怎么说那也是我亲娘,如今你还嚼起舌根来了。平日里,我真是把你们给宠坏了!等会儿回去,去我房里抄书十页,看你还不长记性。”

        小翠低头认错:“姑娘息怒,婢子一时糊涂说错话,婢子认罚。”

        苏文婉蹙眉看着小翠一小会儿,没再追加什么狠话,一甩手帕,带着回去了。

        此时,一直不见身影的苏玉堂,才刚刚下朝,正想回家却被齐家老爷齐正恒拦住,并邀请他前往燕悦楼共饮美酒,其目的,不言而喻。

        说来,早年间的苏玉堂和齐正恒还颇有交情,只是今非昔比,如今的苏玉堂高升正四品之职,齐正恒却在从五品一做就是十年。

        正因如此,两人关系慢慢生疏,再到今日,邀约饭局,齐正恒还要低眉下目,好声好气;苏玉堂一向重情义,念着往日交情半推半就的答应下来,出了皇宫便马车轱辘滚滚的来到这儿。

        走上楼去,进至齐老爷早就准备好的雅间当中,齐家大公子恭候多时,见到两人进来,面带微笑对着弯腰作揖:“晚辈齐天然,见过苏老爷,苏大人。”

        苏玉堂看着齐家公子连连点头称赞,很自然的坐到雅间面朝南的位子上,开始这场饭局。

        齐正恒没急着进入正题,先和儿子一人敬了苏玉堂五杯,等苏玉堂微醺才开口。

        “大人,最近城中谣传,说您要和平邤侯结上亲家了?这,是否为真啊?若是真的,那我可得给大人道喜了。”

        齐正恒给齐天然一个眼色,父子二人双双举起酒杯就要敬酒,可苏玉堂并非没有心眼,烂笑着摆手,没让二人随意宰割,说道:“齐大人消息灵通,什么都瞒不过您,没错,平邤老侯爷的确有意与我结为亲家,但一直没定下来,现在道喜着实有些早了。”

        齐正恒灰溜溜的放下酒杯,全当无事发生,“这是为何?我听媒人说,大人的三女儿生得闭月羞花,更是温柔如水,为何迟迟未定啊?”

        齐正恒这话说的十分隐晦,苏玉堂听后笑容僵住,心中也明白齐正恒此话何意,缓缓抬眉看向父子二人,一时竟觉得这两人如此讨厌。

        端起茶碗,尽数灌进肚中,缓神片刻后说道:“说来惭愧,之所以未定,是因为我的小女儿,也就是…齐大人未过门的儿媳。”

        齐正恒满脸意外,“大人此话怎讲?”

        苏玉堂说道:“不瞒齐大人说,昨日侯府的康嬷嬷亲自到访,称世子想将柒儿娶为正房夫人,我本想回绝,告诉康嬷嬷柒儿已有婚约,但想着就这么说出来,恐驳了老侯爷的面儿,于是准备今日下朝后登门拜访,将这事儿解释解释。”

        齐正恒忙举起酒杯,说道:“这事的确要好好解释一番。”

        说罢携齐天然与苏玉堂共饮一杯。

        放下酒杯,苏玉堂接着说道:“话虽如此,可我家里那位昨夜和我讲,此事需要细细斟酌,不然要惹得一身祸。毕竟是侯府亲自来人来提的,挑明了世子是要娶柒儿的。老侯爷那边解释解释还说得过去,就怕那位小侯爷不高兴,说出去,我们还有些妄自尊大了不是。如今啊,我们家也是骑虎难下,您说呢齐大人?”

        齐正恒强颜欢笑着:“大人所言甚是……既然这样,不如改日我带犬子亲自登门和大人商讨商讨,旁的暂且抛弃,到时候定能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苏玉堂思量起来,半天后回了个“好”字,让齐家父子松口长气。

        等酒饱饭足之后,苏玉堂被人搀着走出酒楼,齐家父子紧跟后面,却只微醺,见苏玉堂上了马车,走远后,齐天然急了。

        “爹,这怎么办啊,苏家老爷摆明了不想让那傻丫头嫁给我。”

        “急个甚,说到底这事情没敲定!他也得考虑退路,所以咱们还没算完,只是有些不好办了…真不知道他近几年走了什么狗屎运,本和我同官品,却连连高升,现在还和老侯爷攀上亲家,还好巧不巧的是嫁不出去的傻丫头!”

        “那怎么办啊爹,我可看上那个傻丫头了,貌美如花的,将来给您生个哥儿姐儿也定不差,您可得在想想法子。”

        “你个王八羔子,能不能有点出息!若是你争气考出个功名来,你老子还用得着这般低声下气去求人?你和他那个傻闺女的婚事早就板上钉钉了!”

        齐正恒皱着眉头,红着脸,看着自己这个窝囊儿子,气不打一处来,对着屁股就是一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上车回家!还愣着干甚?”

        齐天然忙点头,充当起马夫,掀开帘子将齐正恒送到马车上,自己才跟进去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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