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审讯
“真是的！”太宰幽怨地看着九笙，“明明中也是我的狗，他的工作就应该是我说什么就做什么，可他却擅自加入了红叶大姐的直属部队！”
太宰不服气地鼓起了脸：“可恶，明明是个小鬼，就应该老老实实地从底层干起嘛，竟然想要平步青云、出人头地还耍赖皮死不认输，不承认自己是我的狗。真好笑，明明我连看见他都要使用显微镜好吗？”
其实九笙并没有搞明白太宰最后一句话与前面有什么关系，但还是点头附和。反正，哥哥这么说了自然有他的道理。她更关心的，是中也加入尾崎红叶直属部队的事情，这说明，他们成为了同部门的同事。那么，她和中也是不是比她之前设想的“同伴”关系还要亲近一些呢？
“小九笙。”“什么”
“我非常讨厌狗哦！”
“”所以呢？
九笙眨巴眨巴眼睛，一脸莫名地看着面色不虞的太宰。
太宰揉了揉眉心，无奈地叹气，叫人将梦野久作送回房间。
“上次与【羊】合作，袭击中也的gss成员，我们的人留了几个活口，现在正在审讯室，据说死活也不松口。红叶大姐拜托我过去帮忙，小九笙你也一起吧。”太宰低语道，“也算是为你之后的工作积累经验。”
“嗯。”九笙点头，已经习惯自家哥哥跳跃的脑回路了。
再说，她对审讯这项工作，倒真有几分好奇。
★
portmafia的地下审讯室中，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哀嚎声、哭喊声，不绝于耳，刺激着在场之人的神经。
哦，除了那两位。
自从进入这里，太宰便没有再说一句话，脸上有的只是漠然。
九笙也只是跟随他的步伐，随意打量着四周，眼中没有丝毫对于生命的敬畏，却饱含孩童般近乎残忍的天真。
“就是他们啊。”太宰挑眉，看向站在一边的mafia，“什么也没有透露吗？”
“是……是的！”那位穿着黑色西装的审讯队成员被太宰冷硬的声线吓得一激灵，细看还在微微发颤，结结巴巴地说出肯定的答复。
“这样啊。”太宰笑了，与九笙往常见到的“笑”截然不同，满是狠厉与残忍。
“我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吧。”太宰像是想起了什么，偏头对身侧的妹妹说，“接下来就是大人的时间了，小九笙要回避一下吗？”
“不用。”九笙摇了摇头。
反正，她看不见鲜血的颜色，面前发生的一切都仿佛隔着一层屏障，充满不真实感。就像在观看黑白电影，她只是旁观者，没有任何思想上的负担，也不会直接受到什么精神上的冲击，冷眼看着世间。
……
……
……
“他快死了。”“……”
“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可以暂停一下吗？哥哥。”
“怎么，心软了吗？”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太宰停下手上的动作，轻笑出声。
“不，我有些话想对他说。”
“好吧。”太宰耸耸肩，放下手中的“小道具”，退到了一边，“他可是那队gss成员的队长哦，想必可以得到更有价值的情报的。”
九笙走到“队长”面前，凑近，默默观察起他的神态。
不知在他脸上看到了什么，有着天使般纯洁脸庞的女孩露出了一丝真实的疑惑。
“你比他们坚持的时间都长哦。”像是夸赞，又像是喟叹，“为什么呢？”
“有什么东西，值得你如此坚守，不惜忍受如此折磨呢？”九笙一眨不眨地盯着跪在地上，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的“队长”。
这间地狱般的审讯室里，此刻，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你有一个恋人吧。”
九笙冷不丁的一句话，让一直保持沉默的“队长”猛然抬头，嘴唇一张一合，眼神中满是惊惧。
“嗯，还有5岁大的女儿和从小相依为命的母亲。gss赋予你的所谓使命与职责，让你们分开这么久了吗？你的信念感、归属感与亲情、爱情相比，孰轻孰重我很好奇。”
“都是你珍视的存在啊，真的吗？那你又怎么会忍心与他们分离呢？”
像是失了兴趣，九笙在“队长”惊疑不定的眼神中，一点一点地将她读取的情报念出来。
看着“队长”的表情从震惊到万念俱灰，九笙漠然地拿起桌上的手木仓，抵住他的额头。
“很遗憾，你没有利用价值了。”九笙轻轻摇头，“不过，在你身上我也看到了些我想要的东西。作为答谢，就让我送给你一场盛大的冒险吧。”
“放过她们，求你了。”“队长”身形颤抖，以一种近乎哀求的姿态说出这句话。
“死亡会拉近生前分离之人的距离。”
砰——
“恭喜你，成功走出了时间。”
★
我是“gss”的成员。
五年前，我离开家乡，离开亲人，离开尚在襁褓中的幼女，加入了“gss”。
挺好笑的，十八岁的我意气风发，梦想着干成一番大事业，给予家人优渥的生活。
的确，我也有这个能力，短短五年的时间，我便当上了“队长”，处于组织的中上层，掌握了组织不少机密情报。
首领赏识我，提拔我，对我有恩；同事信赖我，亲近我，对我有情；部下敬重我，倚靠我，对我有义。我喜欢这里，即使组织遭遇变故，成了非法组织，会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恶名远扬，也不妨碍，它在我心中成为第二个家。
可是，我没料到分离的时间会有那么长。我已经五年没有回去了啊。为了保护她们，我断绝了与家里的一切联系，只是定期汇款，保证她们的正常生活需要。
宝贝，你现在是什么模样呢？应该要上小学了吧。这么多年错过了不少你成长的精彩瞬间，真的非常抱歉。就当没有我这个爸爸吧，反正，你的记忆中不会有我的存在，我也没有尽到任何身为父亲的责任与义务。
小姐，对不起，是我弄巧成拙了。我知道家道中落对你打击非常大，我也不愿意让你跟着我这个穷小子过苦日子。私自做了这个决定，不顾你的感受，是我的错。不过，你看，我现在能挣大钱了，你也可以买那些漂亮的衣服，不被以前的姐妹嘲笑了。只是，我真的好想好想你啊。
母亲，孩儿不孝。您含辛茹苦地将我抚养大，未曾亏待我，而在您年迈之时儿子却不能陪伴在您身边。我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愧疚，只求来世，您不再遇见像我这样不中用的儿子，一生平安幸福。
我不怕审讯，即使那个男孩残忍的手段，不断地摧残我的意志。我知道，只要我不松口，便不会被组织视为背叛。组织便会补偿给你们一大笔抚恤金，足以保证你们未来几十年生活无忧。这是我能为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也是我对你们微不足道的赎罪。
但是，我没有预料到，自己会遇见这样一位奇妙的女孩。在她面前，我所有坚守的秘密仿佛暴露在了阳光底下，被人一览无余。
她知道了你们的存在。
为什么？
她会做什么？
我不敢深思，也没有时间思考太多。
我要死了。
“死亡会拉近生前分离之人的距离。”
是这样吗？
我愿意相信。
对不起，又要擅自离你们而去了。
我后悔了。
我爱你们。
★
“太阳升起来了。”九笙牵着太宰的手喃喃自语。
“很美，不是吗？”微光映入太宰的眼眸，连带着他的神色都显得温柔。
“嗯。”九笙近乎贪婪地盯着天空，仿佛在竭力挽留什么，“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看见。”
太宰侧目，微抬眼睫。
清风拂过少女仍显稚嫩的脸庞，柔和的光晕披在她的肩头：“有人留在了昨天。”
★
“这个小子是中原中也，你们以前认识的吧，以后就是同事了，要好好相处啊。”尾崎红叶说了这样一句话，便优雅地喝起了茶。
嗯，这就是九笙和中也在portmafia的第一次会面。
“你好”九笙看出了中也的不自在，试探性地开口道。这种情况下，应该打招呼吧。
“……什么你好啊！”中也无奈地捂住自己的脸，“真是的，你怎么还是老样子。”
什么？
九笙不解，但也没有太在意。随意打量了一下中也的穿着。
“帽子”
“啊，是兰堂的，作为我加入portmafia的标志。”
这样啊。
九笙点点头，也没有问他为什么要以一位“叛徒”的遗物作为标志。
“谁给你挑的外套”中也看着披着明显不合身外套的九笙，皱眉。
“森先生。
”
“……”中也被噎住，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索性沉默。
于是乎，诡异的气氛在二人间蔓延。
尾崎红叶见状，用袖子捂嘴偷笑。
“看样子，你们两个还挺合拍的嘛。”
“哈”“我也这么觉得。”
“”“。”
“你脸红了，中也。”九笙凑近，新奇地打量着面前露出与以往不同表情的少年。
“……闭嘴。”中也后退几步，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小子，忘了我教过你什么吗？不能对女性如此失礼。”尾崎红叶呵斥道，“更何况对方还是小九笙这样漂亮可爱的女孩子。”
“……”
中也陷入自闭。
★
“红叶大姐。”待中也领了任务离开，九笙突然叫住了尾崎红叶。
“怎么了？小九笙。”尾崎红叶摸了摸九笙毛绒绒的脑袋，笑着说，“要叫姐姐哦！”
“……红叶姐姐，能帮我挑几件合身的和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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