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教会副本中六
谁也不会知道，圣女曾经住在一个安逸的小村庄，有一个爱喝酒但是不赌博的爸爸，一个市侩又护短的妈妈，一个调皮捣蛋却又总是说着要保护她的弟弟。父母总是吵吵嚷嚷但是却又恩爱异常。他们很爱自己的女儿，总是教育儿子要保护姐姐。啊，对了，和所有村里的女孩一样，她还有一个关系好的青梅竹马。总是带她去他家的花田捉迷藏。会在她找不到路急的要哭的时候突然冒出来，缺了门牙的笑脸灿烂又可靠。
曾经，圣女有个名字，但那是很远很远的曾经了。
她记不住自己是怎样样到了王都教会，怎样成为了圣女。六岁以前的记忆只剩下模糊的影子，但是那片花田她还记得很清楚，因为她曾经跟妈妈说过，她要养一片花田卖花。
卖花，现在听起来如此讽刺。她以前小村子不知道大城市的污浊，她很久之后才知道，在王都，卖花指的是卖身。而她也算是阴差阳错实现了童年的愿望。
曾经的记忆总是会被美化，圣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为了留下一点美好篡改了记忆。其实父亲会在喝酒之后打人，母亲市侩所以会为了弟弟卖掉自己，竹马总是捉弄自己说自己是□□的孩子，其实村子里是知道卖花的意思的，但是并没人在意她的将来。
在忍受不住的夜晚，她会慢慢回忆美好的曾经，虽然少的可怜，但她可以编造。慢慢的，她都忘记了哪些是编造的，哪些是真实的。
直到十二岁时，她开始真正的“圣女的使命”，她才完全丢弃过去的自己。
麦茵并不知道圣女正处在水深火热中，她只看到因为神父的话圣女更加痛苦了。所以她对神父说：“你有什么冲我来。”反正我听不到。
这句话让神父和圣女二人都呆住。过了一会儿，神父低低的笑出声。没有再继续折磨圣女，下令将二人压入大牢。
虽然过程艰难，但它们顺利找到了教堂牢狱的位置。和普通牢狱不同，这里的牢狱窗子开的极大，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但是麦茵和圣女都没有求救。因为他们知道整个光明城都是她们的牢狱，四处都是敌人。
不愧是光明城的牢狱，材料也是用的千金难买的。麦茵活动了一下手腕等看守的人走之后准备大显身手。她从来都当不好公主，她只是个乞丐，流氓，小混混。所有谋生的技能她必须都会一点，不管那是否触犯法律，否则她就会死在孤儿院寒冷的夜晚中。也许她的处境和冉阿让有些像。
圣女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没有回神，麦茵先是看了下锁，无奈发现那是靠魔法加密的，她和魔法师两个人可能才能解开。无从下手的她只能冲着铁栏外喊道：“元康大人你在这里吗？”
她听不到，但是看圣女的反应是没有回应了。麦茵没有形象地坐下，无奈挠了挠头。这个时候她也不管任务了，毕竟自始至终她的目的只是活下去。现在比起任务更重要的是离开这个鬼地方，然后跟父王说清楚再也不要到处走了，就待在王城里等最后审判时刻。
圣女看了她一眼，今天发生了太多事。那个名字仿佛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尘封的记忆，也让她变得不在冷静。
“我恨你。”圣女用和平常一样美好的表情说着残忍的话。
“我恨你的干净无知。”她语速慢慢加快，语气慢慢激动，但是表情仿佛焊在脸上一样没有丝毫改变。
“恨你的蠢笨痴傻，恨你可以得到元康大人的心。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人，这么傻。我勾引男人的伎俩从没掩饰，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就你傻兮兮的信我关心你。还拿我当朋友。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适合待在王族，早点去死让位给梅洛迪殿下就好了”
她的表情已经没办法再变得更加糟糕了，很早之前她的必修课就是如何在极端痛苦的情况下摆出最合适的笑容，这些课在床上很有用。这样哀伤的笑，是她现在唯一能做出的表情。
麦茵听不见，但是看到圣女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也没办法无动于衷。
“你什么都有。而我，表面上光亮贞洁的圣女，私底下只是教主的一条淫-荡的狗。在教会，最底层的人都可以羞辱我，他们每一个都看过我腌-臜的样子……”
二人身份仿佛倒置，圣女在麦茵面前述说着自己的罪恶，麦茵表情宁静，仿佛真正的圣女在聆听宽恕着她的罪恶。这是圣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向他人打开心扉，但她的听众却什么也听不到。
麦茵不知道她在怨怼自己，但是她看不下去圣女的表情了。她拥抱了圣女。
牢房里，月光洒下，两个少女面对面坐在地上，红发马尾的少女紧紧拥住了金发蓝眼的少女，她们脖颈相贴，十分亲近，这一幕看上去静谧美好。
正在滔滔不绝的圣女突然停了下来，眼睛睁大惊讶至极。张开的嘴巴无论如何都吐不出声音，看上去有些滑稽。
过了很久，圣女道：“麦茵，要是我们能早点……算了，你一直这样就好。”
到最后，她也没有回抱麦茵。麦茵抱着看上去脆弱至极的少女睡着了。
半夜，圣女的轻轻的声音传来：“谢谢你，我多希望你没有听到这些话至少在你面前，我希望我还是那样完美的样子，那也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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