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功名
石岚锤着肩膀一脸憋屈的再次走出了沈府，正经过一个小巷口，忽然口鼻被一只手捂住像喊又喊不出声，正被硬生生地拖入巷子想反抗时，只听得耳边一句：“阿岚，是我！”
石岚松了力气，明秀义也是。她激动得转过身，眼眶里的泪将落未落，“秀义哥哥，能再见到你太好了！”
“阿岚，这些天你过的好吗？”
“不好！”石岚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能说心事的人，把这些天刘妈和沈夫人给她受得气全都吐了一遍，并且大骂了好一会儿。
明秀义只耐心的听着，等她讲完才开口道：“那你今天又是如何出来的？”
石岚便又把砍柴的事情说了一遍。
明秀义紧紧握着石岚的手道：“不如趁此机会，你逃走吧！”
石岚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她每天做梦都在想这件事，“不可以，娘还在里面。她们不可能让我和娘同时出来，再说我和娘现在又能躲到哪去呢？你那吗？”石岚淡然的反问着，自己随后摇了摇头表示不可。
看了看天色，石岚又道：“刘妈给我规定了时间，要赶紧再砍两担柴回去。”
明秀义跟着石岚上了山，看了看石岚第二次砍的那些柴便一脚将它们都踢到山下去。
石岚见状是又纳闷又气愤，明秀义忙解释道：“你别吃新！你砍的这些柴，少不得回去，又要遭她们数落，还是我来吧！”明秀义二话不说抢过斧子砍了两担柴交给了石岚。
果然，回去后，刘妈和沈夫人见她后来挑回来的柴，半句挑剔的闲话都没有了，沈夫人只是皱了一下眉撂下一句话，“以后每天都给我挑两担柴回来。”
虽然有些辛苦，但想着每日都能见到明秀义，也便受着了。
次日，石岚才出沈府没多久就碰上了恭候多时的明秀义，二话不说就交给她了两担柴，石岚茫然的看着问道：“这是……”
“你昨天走了之后我又砍了二十担，这样子往后十天你都不用再跑到山上去那么辛苦了。”
石岚闻言不觉粲然一笑，光艳四射，“谢谢你，秀义哥哥！”
明秀义为那笑倾倒了好一会子才开口说话，“这样吧！反正时间还早，我请你吃些东西吧！”
明秀义也带不了石岚吃什么山珍海味，只在路边小摊上点了两碗面，正准备吃，明秀义忽然问道：“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刚下好的面正腾腾的冒着白气，石岚只盯着看，面容里显出几分忧愁，“我们石家这次一败涂地，只怕难以翻身，爹爹只是孤岛流放而非当即处决已是皇恩浩荡了。现在我长姐在宫中只怕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石岚顿了顿，又凝眸着明秀义，一双眼眸如同井一般深邃，“秀义哥哥……你……去参加科举吧！”
“参加科举？”
“对的！你本就满腹经纶，考取功名谋个一官半职并非什么难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明年就是三年一次的乡试。”
“可是……”明秀义的眼中闪现出一丝顾虑，“我怕祖母那难以照顾周全。你知道的，明家败落后，祖母躬亲抚养，我无祖母，无以至今日，祖母无我，无以终余年。”
“你乌鸦反哺的孝心我明白，但是，你总不能一直被你祖母拖累着啊！三年又三年，你又有多少个三年可以耗费？明氏一族不是你考了个功名当了个官就能够一下子崛起的。”石岚眼中的泪盈盈于睫，“秀义哥哥，我吃点苦没有关系，但是我真的不想看到我娘活得那么艰难，你只有当了大官才能把我和我娘赎出来。你放心，你祖母那里我会照顾好的！”
明秀义紧紧握着茶杯，杯口已经出现了细小的裂痕，忽的下定决心道：“好！明年我就去参加乡试。”
石岚破涕为笑从袖口中取出了一枚戒指，“这枚戒指是我十岁生辰时我爹送的，我一直都小心珍藏着，应该还值些钱，你拿去用吧！”
明秀义忙推辞道：“钱我有！”
石岚只往明秀义的手心塞道：“拿着吧！会有帮助的！何况你祖母常在病榻。”
明秀义最终还是收下了那枚戒指，将石岚眼前的那碗面推得更近点，温柔的说道：“快吃吧！一会儿就凉了。”
明秀义家中。
“什么？你说你要去乡试？”吴氏在听到明秀义说出自己的决定之后，并没有反对，反而笑逐颜开，“太好了，以你的能力肯定可以考上的，我们明氏一族终于要光复了！”
“只是祖母……”明秀义想了想那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但早晚都得说不如一并说了，“我不在的那一段时间里，石岚会来照顾你的。”
“那丫头？他们不是给某个官员家里做奴仆了吗？”
“这个祖母不需要知道那么多，总之她到时每日会有小半天工夫来负责祖母的饮食起居的。”
吴氏似乎明白了什么，唇角扬起冷冽的弧度，“好啊，我终于明白了！从前从没听过你说要去考取功名，今日突然提起，你是不是想做了官之后把她们母女赎出来？”忽然又洪亮了声音道，“我告诉你，想要娶那个丫头进门，门都没有！从前是将军的庶出女我都不允许，不要说现在还是罪臣之女了！”
“祖母！”明秀义从未对吴氏有过这样的厉声，“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石岚的！”
吴氏也从未听过明秀义用这么粗暴的语气对自己说话，不觉一惊，明白明秀义的心意无法改变，又不能打击了他考取功名的自信心，所以只得妥协，但又提出了要求，“如果你执意如此我也不拦你，但是你必须考中至少探花以上才能娶她。另外日后你要迎娶那丫头，必得是侧室，绝对不能立为正室！”
明秀义知道这是向祖母所能求得的最低底线了，不能再要求什么，也只好答应。
“对了，明日叫那丫头过来，我有些话和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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